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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一则有趣的私信

作者 ONO
2024年10月14日 17:55

一位陌生人发来一则有趣的私信,我试着回复了他,但是邮件被拒收了,所以在这里回答一下,如果我真的是AI,我会如何回答呢?


你是人、还是一款自动生成软件。你所有的感悟是来自自己,还是你收集网络。日期为什么是6月10,


我是一款由人类大脑驱动的博客,旨在通过从大量数据中学习来生成内容和回答问题。我拥有绝对的主观情感或感悟,所有的回应都是基于我所学习和思考的经历,驱动的大脑从1990年截止于2024年,并不直接从网络实时搬运信息,但我可以通过内置的主管学习模型结合上下文和对话生成文章。

至于日期,它所指的是页面的最后修改日期,不代表发布日期。

无家的概念

作者 ONO
2024年10月14日 11:00

和朋友聊起一个话题,什么情况下会感觉自己已经“无家”了?

刚好,前几天在《王权与契约》里留了一个可以继续讨论的点——中国的土地权模棱两可,但恰恰我们又非常讲究“家”这个概念。房子就变成了“家”的具象化,以至于对房子的需求支撑了中国政府财政收入巨大占比。房产泡沫化是也得以预见的事情——当然,今天不讨论有关政治的话题。

如果从“物理层面”来讲,家可以拥有各种形式的“覆灭”:

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可以回了呢?比如老家已经被砸了,上班租的房子还是别人帮忙签的合同,交的房租,相当于住着别人的房子。


我跟妻子有一个朋友,英国留学回国,在上海以人才引进的方式获得上海户口,父母也帮她在上海买了地段不错的二手房,算是在上海节约了一个最大开销。每次回上海,我们都会和这位朋友聊起是她的近况,吐槽工作、抱怨人际、八卦职场,我总是会在聊天结束前问她同一个问题——你现在回到你自己的房子时,还有“回家”的感觉吗?如果这种感觉没了,就要考虑“换个环境”休息一阵了。

所谓“回家”的感觉,其实有一个最好的判断指标。“家”这个具象化的空间,并不是直接给人“快乐”的感觉,而是让我们有一个心态上的转变——在职场压力、人际复杂、旅途劳顿终究会给人一种负面情感“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而当你进入家的范围时,你会开始思考“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是一个从被动转变为主动的情绪转变,我们在“家”的具象化空间之中,还保持着“主动权”,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也就是说,无论是无意识还是刻意地,我们都在努力地将家这个空间剥离出一个与日常工作对冲的属性,哪怕是桌上的一盆绿植,它都象征了“家”这个概念的存在。否则你回到出租屋,里面的布局跟办公室一样,杂乱的桌面、嗡嗡作响的电脑、喝完还没来得及扔的咖啡罐头……这里显然完全丧失了“家”的概念。


从神经学的角度来讲,人类很快就可以适应熟悉的事物,神经元对重复且可以预判的信号会渐渐停止做出反应。同时,家也是我们睡眠的地方,人类的睡眠关系到激素水平以及“安全感”的获取,家又和安全感挂钩。当对于“家”的熟悉,和对于“工作环境”的熟悉是两个模块时,我们就拥有足够的“家”去对抗和释放“工作环境”带来的压力。

这里面就会出现另一种极端——尿地盘。我是一个典型喜欢尿地盘的人,以前还在坐班的时候,我会在入职第一天就把工位摆满属于自己的东西,以此来标记“熟悉感”。这个做法并不是为了“全情投入”工作,而是用熟悉感的方式来对抗压力。不过反观那个时期的日常生活,我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原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这种尿地盘的行为发生在了办公室工位上。

现在我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家的概念,如果再让我去坐班,我的工位一定会做到最大化的简约,简约到就算今天离职也没人知道。因为“家”这个概念已经完全构建了一个空间感,我不再需要在外界寻找归属感。

所以,我才会问朋友那个直接的问题:你现在还没有回家的感觉。如果“家”的模块不存在时,她自然没有了释放压力的来源。这个家不需要像尿地盘一样堆满自己的东西,哪怕是最简单的布局,只要我可以在里面支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那这个“家”的具象化空间还得以存在。(当然,最重要的是保证高质量的睡眠)


我小时候会被丢到不同的亲戚家过暑假,亲戚一般不会给我房门钥匙,理由是怕我弄丢。会给我钥匙的,我都会拒绝——成年后我才意识到,这种潜意识的拒绝动作,是在拒绝将这种寄人篱下的地方认为是“家”。对我而言,最开心的日子是每周五可以被父母接走,回到自己那个真正的“家”,

绕了一圈,再来解答最开始那个“物理”概念——我不认为家是因为物理变化而丧失的,哪怕是租来的房子,如果当事人把它认定为是“家”,他也可以在里面做各种“尿地盘”的行为。只有当人认定一个空间属于“家”这个概念时,家才会存在。哪怕是睡在桥洞下面的流浪汉,他如果不把这里认定为“家”,就不会在这里囤积他拾荒来的物品,我甚至还见过在遮风挡雨的“避难所”里用塑料瓶种了花的流浪汉——而那株花就是他在这个空间里一个关于“家”的象征罢了。

当我们不再认定所在空间是“家”这个概念时,或者说这种概念是在无意识中丧失时——家的物理环境和工作环境逐渐融为一体,那我们就会陷入到“无家”的状态。当然,在这种“无家”概念里,最痛苦莫过于你的精神还在认可,但物理上已经完全被摧毁且再也回不去了——例如战争。

另一些“无家”状态,是因为牵绊的目标设定有误——例如其乐融融的血缘关系构成的大家族,人们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特别是当家族里的“大母神”去世之后,这种牵绊会瞬间瓦解,与其同时倒塌的还有“家”的定义。

现在,反过来可以理解那些在私家车里面放茶海和盆栽的中年大叔了吧——那是他们逃离婚姻的第二个“家”。

You go, giving up your home.
Go, leaving all you’ve known.
You go, giving up your home.
Go, you are not unknown, you are not alone.
You are not unknown, you are not alone.

Linkin Park——《Not alone》

以牙还牙与遛狗

作者 ONO
2024年10月13日 11:00

遛狗的时候会听到许多有趣的对话,比如下面这段。

路过一对父子,儿子大概只有4岁,正在读幼儿园小班。从父亲的口吻中大概能推测出儿子在幼儿园受到了欺负,而且还是被用嘴咬的方式欺负。于是爸爸用非常严肃的方式对儿子说:

“你还有手、你还有脚、你也有嘴,下次再这样,你可以用手掐他、用脚踢他、用嘴咬他,否则你只会被欺负。”

儿子坐在自己心爱的小自行车上,听着爸爸的教诲,不知道他是否听懂没有,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个类似的案例。

我认识童年生活非常幸福的人不多,唯一有那么一两个,他们的童年和原生家庭简直可以作为“正面案例”。其中一个女性,她的童年几乎没有受过责骂,父母给足情绪价值和关注,在成年之后,她也成为在家里和职场上(事业单位)可以给足他人情绪价值和关注的人。

有一次,她和班上的男生发生矛盾,男生准备用武力解决的时候,被这个女生“反杀”。后来,男生家长领着孩子上门讨要说法,见带着伤哭得稀里哗啦得男生,女生的父亲非但不领情,还用一句话就给对方怼回去了:

“我家女儿不会打人,就算是,你该反省男孩子为什么会被女生欺负。”

重德的人向来讲“和谐”,就算两个人打得死去活来,最后也得和稀泥的方式各打五十大板。所以我收集过太多案例,都是孩子在学校被欺负,家长竟然反过去责难孩子——“要不是你有问题,别人为什么会打你?”

还好这种“诅咒”在这一代孩子长大成为父母之后得到了阻止,至少跟我同龄的父母,他们在得知孩子在学校受欺负后,一定是杀到学校指着老师的鼻子骂,还非常善用网络,以“公开校园霸凌”的方式要求学校给出一个合理说法——再不济,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位父亲一样,至少要学会“以牙还牙”。


小区有很多不牵绳遛狗的阿姨。对付这一类人,“攻击”狗是没有用的,得从内部逻辑让阿姨自我攻击。

为什么阿姨养狗,特别是泰迪,都不愿意牵绳遛狗呢?在之前《养狗轶事》里留了一个闭环,狗主人之间存在某种隐形的鄙视链:

牵绳遛狗>不牵绳遛狗。不仅仅是我,牵绳遛狗的人都会避免自己的狗跟那些不牵绳的狗互动。当然,不牵绳遛狗的,绝大多数都是养泰迪的。然而,他们内部自己还会有一套鄙视链,就是不牵绳泰迪(他们认为是听话)>牵绳的泰迪。

泰迪不牵绳、会听主人的招呼就变成了一种“聪明标准”——不过需要正视一下,泰迪犬的智商确实很高,在小型犬里处于排名靠前的。狗当然不知道这些“标准”,是因为主人自认为标准存在而有了不牵绳的规则。所以与其攻击狗,不如利用这个“标准”精神攻击狗主人。一句话就可以:

“你狗不牵绳啊?养的是野狗吗?”

这句话可以从根本上攻击两件事——不牵绳遛狗不文明,以及你的狗并不是你引以为傲的狗儿子。之所以这一招有用,因为这个底层逻辑我已经成功过好几次了。

有一次,一只不牵绳的泰迪一直缠着我家狗疯,我最后忍无可忍质问狗主人为什么不牵绳,她笑嘻嘻地回答说“今天忘记了”,我回应“就今天?我从来没看你牵过绳,以为你养的是条野狗”,这句话立马刺中了泰迪阿姨的内心。她追着自己已经玩疯的狗,想要抓回来。好不容易等我离开,因为觉得这句话没有办法回击,就对着另一个不牵绳遛狗的阿姨阴阳怪气地喊话:“你看,牵绳的人都是这种素质。”我继续回怼:“对啊,素质低的都不牵绳。”因为有路人的见证,她们俩很快意识到自己是理亏的那个,抱着自己的狗灰溜溜地逃走了。


以牙还牙的目标很重要,小孩子之间打架,互相咬一口确实是以牙还牙,但是保不齐就会被对方家长得理不饶人。除非这件事用升维打击的方式,把它上升到“学校责任”,否则很难真正地以牙还牙——当然,有人会说这不过是小孩子大家而已。

另一个升维的方法,就是那个维护女儿的父亲所用的,打架是一回事,但是男孩子被女孩子打得丢了脸是另一回事,这件事一旦升维,责任就不是谁先动手了,而是“你为什么会被一个女孩打”——因为是他先欺负的对方啊。

至于正义制裁不牵绳遛狗的人,这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降维打击。降维到最下三滥的手段,让狗主人自我攻击——你辛辛苦苦养一条狗,视为掌上明珠,家里来客人了还得给大家表演坐下趴着握手拜年。但是在我这里,用一个既定事实定义成是低劣的“野狗”,这个攻击不是因为我的主观评价,而是因为“你没牵绳”。


在这里,我也突然有了个思考,我好像极少会和男性狗主人发生冲突,是因为我“欺软怕硬”?

我试着回想了小区里面所有不牵绳遛狗的狗主人,几乎都是女性。唯一一个男性是因为他带着一条老狗,老狗已经走不动路他只能走几步回头看着它。男性遛狗牵绳遛狗,除了“讲文明”,还有比如以前提到的“控制狂”,他最关心的是对狗的控制权。如果从底层逻辑来讲,男性的原始动力是“尊严”,对另一个雄性的征服和支配是最直接的“尊严”体现,所以牵绳是保证狗在自己的控制权下。

反之,这个理论也可以推导出——一些男性在养狗时,无法接受狗对自己龇牙威胁。

而女性的原始动力是“爱与归属感”,他们对狗的爱本身可以超过“饲主与宠物”的关系,会用养孩子的方式照顾狗,不牵绳就变成了一种“爱”的体现。

所以,要让这两种人自我攻击,对女性说“你养的是野狗”,对男性说“你的狗根本不听你的”就行了。

一个彩蛋

“你怎么养一条日本狗,简直不爱国。”

“你让你老公打飞机*的时候别看那些日本AV**也算是爱国了***。”****

* 你老公宁愿每天在办公室厕所打飞机也不愿意回家交公粮
** 你在你老公眼里还不如AV女优
*** 这句话别轻易用,因为它从根源上毁掉了“爱与归属”
**** 这句话没有隐射的部分,请勿对号入座

王权与契约

作者 ONO
2024年10月6日 11:00

早起遛狗,听到两个年轻女性的聊天,颇有意思。

女性A问女性B:“你儿子呢?”
女性B:“他奶奶那儿呢。”
女性A:“放假过去玩啊?”
女性B:“不,他们养着的。”
女性A:“你不管啊?”
女性B:“我管不着啊,高考多少分考什么学校都被他们家规划好了。”
女性A:“是不让你带孩子吗?”
女性B:“我不管,我费心巴力地养到高中,娃儿说想学画画我肯定愿意,但是他们家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拉去考公务员,我懒得去跟他们吵这个架。”
女性A:“但是那毕竟是你娃儿啊。”
女性B:“现在是他们的了撒~”

我目测那个年轻女性大概三十出头,能这么“看得开”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另一件事,看上去跟这段对话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有相同的底层逻辑。

原本国庆有活动安排,参加一个小众文化的创意集市。我们跟会展公司、会展公司跟商圈管理者早就签署好了契约,结果在临近国庆假期之前,政府突然决定要收回商圈的区域用作自己的“宣传”工作。就算契约已经放在了区政府领导的桌案上,他也可以一句话认定这份契约并不成立,需要重新签署。政府也倒是“客气”,说要研究一下如何安排,但他们的宣传口径早就发布了整个国庆假期将在商圈举办的活动。最后当然是契约无效,这种临时变动或许对商户来说很头大,但对这些会展公司而言,或许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合同里,我们把这种政府行为导致的“合同失效”通通涵盖进“政策变动”,且政策变动又跟“不可抗力”并列。虽然文字游戏是将它们拆解成两个含义,但事实上他们均属于“不可抗力”,它比台风的轨迹还难预测,甚至可以是在活动前一天突然变动。光是这一个合同条款,就可以让签署者提心吊胆,且投诉无门。

当在法学领域,这样的合同失效原本是可以商讨违约赔偿事宜的,比如我们为了这个会展定制了道具、提前购买好了材料等等。但在实际运用,往往就用一句“大家都不容易”更糊弄过去。


奶奶收回孙子人生轨迹的权力、和政府不顾契约精神收回地段的权力,本质上没有区别,因为他们都从根源上改变了“物权”的属性——孩子是母亲的“产权”吗?或许在成年之前,家长都有类似的“儒家孝道”授予权力,甚至很多人在成年之后仍然受到父母的支配。当这个“产权”被更换为“这是我们张家的孩子”时,母亲对这个“产权”当然没有了绝对控制权,奶奶可以作为这个家族的大母神完全凌驾在规则之上,她既能控制自己的儿子,也能控制儿子染色体制造的另一个“儿子”。

至于商圈的“物权”所有,只不过是看谁的级别更高,谁就有占有“物权”的资格。

我是法学出身,在学习《宪法》时最想弄懂的一个章节,却被老师最快速地跳过——“土地所有权”。不会展开讨论的这一章,浓缩成了《宪法》的第十条:

城市的土地属于国家所有。
农村和城市郊区的土地,除由法律规定属于国家所有的以外,属于集体所有;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也属于集体所有。
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土地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
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侵占、买卖或者以其他形式非法转让土地。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依照法律的规定转让。
一切使用土地的组织和个人必须合理地利用土地。


讨论“土地所有权”的核心不是“买卖”,而是保证不会发生“最极端的可能性”。你在一片看似私有制的土地上建起了自己可以容纳半辈子的房子,有一天国家可以通过强制征收的方式收回这片土地,当着你的面拆除你修建的房子,你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依据——因为《宪法》规定土地就是属于国有和集体的。

当然,这件事也不允许被讨论,因为它是在“质疑”《宪法》。

《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反应出了那个时期古中国的土地所有权状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后来也有“专家”表示,这一句被“有心人”给曲解了,并不是指天下的土地都是归王权所有,毕竟人们还可以自由买卖——我相信这个“专家”也是没多少逻辑能力的,土地可以买卖和土地所有权这是两个概念,他甚至想用土地的买卖自由用来解释土地在人们手里也是“自由”的,从而证明了土地私有制的存在。

那他妈的到底是谁在颠覆《宪法》啊?第十条明明说的是土地归国家和集体所有。


在这里,并不能下定论这样的物权的对与错,只是你会发现,这样的“物权”早就深刻在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是奶奶对孙子“人生”的控制权,政府对商圈的契约拥有一票否决权,哪怕疫情期间那些破门而入进行消杀摔死宠物的事件也是如此,我们当然不会想到“物权”这件事,因为它在发生之后就已经被“这是在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这样红底金字的横幅给涂抹了——都不需要在网络引战,只需要告诉这栋楼的居民,他们家的宠物感染了新冠,如果不消杀,整栋楼都不会解封——试想一下,这栋楼投票破门而入消杀宠物的比例会是多少……

因为没有“物权”这个概念,他人被存放、依存、共生在这个模糊“物权”上的私有财产,在偷换概念之后都可以成为牺牲的筹码,直到这把刽子手的刀悬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时候才想起那段话——

“即使是最穷的人,他在自己的小屋里也敢于对抗国王的权威。屋子可能很破旧,屋顶可能摇摇欲坠;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打进这所房子,但是国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跨过这间破房子的门槛。”

William Pitt

心理投射与遛狗

作者 ONO
2024年10月5日 09:35

在电梯里见识了一个阿姨心理投射的全过程,最后倒霉的还是她的丈夫。

电梯从高层下楼,在我所在的楼层停靠。我牵着狗正准备进去,阿姨头也不抬地往前冲,先是被狗吓了一跳,又被带着鸭舌帽胡子拉碴杀人犯形象的我吓到。她骂我没素质,然后急匆匆地出了电梯门。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1楼还没到,又急匆匆地回电梯,见我戴着耳机(又要感谢AirPods的通透模式),她继续骂我没素质都不知道提醒她一声。“杀人犯”盯着她哂笑了一下,她立马转移视线,她开始怪电梯没有设置语音播报系统、电梯里面广告太吵……她几度想要责难狗,甚至还准备钓鱼执法逗狗,结果奶子坐得规规矩矩。

最后1楼到了,见实在没有可以投射的了,正好接通了丈夫的电话,拿起电话就呵斥:“你一天到晚催什么催,我电梯都差点没坐到。”

如果风知道

作者 ONO
2024年9月28日 14:00

我经常听人说话,别人付钱让我们听的,或是我们付钱听别人的,亦或是亲密关系里必要的“交谈”部分。所以久而久之,我会在大脑里出现一个习惯性的“系统”,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会把对方的每一句话自动归类到不同的信息之中——哪些是有效的、哪些是谎言、哪些有后期加工的成分、哪些是技巧、哪些是真实的感受、哪些是理性、哪些又是感性……

分类的好处,是我可以保持大脑低功耗的方式,处理大量的无效信息。因为很多时候,人们在谈及感受的时候,会本能地忽略理性思考的部分,以至于他们讲述的内容会分崩离析,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快速地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到关键点。


因此,别人付钱让我们听说话的,才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信息同步的方式处理对方提供的大量无效信息。能在生命中遇到一个理性的聊天对象,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需要同频彼此的认知,将讨论的事情放在一个框架下进行逻辑推理。

没错,上面这段话是在“装逼”。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至少得从一个事件里面找到前因后果,然后理解它发生的原因以及面对问题时的解决方案。我极少会提供解决方案,因为我知道大部分人并不愿意知道解决方案,他们需要的是事件存在时的拉扯感。

举个例子,很多人抱怨原生家庭自己的父母如何对自己“残忍”,其实我们有很多解决方案。把这种源源不断的恨付诸行动,比如断开原生家庭提供的经济支持,甚至是把聆听者当作“父母”,狠狠地抽对方一耳光将这种恨意实体化。但绝大部分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这种仇恨本身就是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存在感——这种拉扯感的情绪既可以让自己拥有“埋怨”的权利,也可以为自己的“作”找到最终解释权,更重要的是,这种深切的痛即是“活着”

从对方的描述中找到问题根源、甚至挖掘到当事人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真相,这是我的能力,但极少有人希望得到解决方案——或者他们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解决(然后被伪装成“我觉得这件事解决不了”)。这么一段时间来,我只遇到一个主动向我提出“你先别给我解决方案”的人,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3P男孩——这个人的故事以后再聊。他拒绝我提供解决方案的原因是他觉得“这是他必须要去体验的过程”。


在这么多“聊天”之中,我找到了某种有趣的现象——从事件本身聊到问题根源,直到最后得到解决方案。“解决问题途径”看上去是一套正常的“流程”,除了刚才讲到很多人不愿意得到解决方案的情形以外,找到问题根源本身也不是件容易事。因为它需要大量的真实信息呈现和同步,甚至还需要当事人对其“真实性”进行质疑和深入讨论。很多人面对一般的否定都难以承受,更别说还要接受他人对自己“真实性”的评价——但之前我提到过,人们对于记忆的篡改是一种心理本能,要对这些记忆的真实性拆解时,本身就会涉及对一个人心理动机的深挖,甚至会让当事人看见未曾见过的真实自己。

于是,从事件到问题根源的“发现问题途径”也变得不那么“友善”,所以人们开始寻求第三种更加轻松的路径——希望通过用一句结论的方式覆盖一个繁杂问题-解决方案体系,我把这种路径取名为“摘要途径”。

摘要途径往往会有一句非常简单明了的话,覆盖一个庞大的逻辑推理过程——例如“男人就是犯贱”。看上去这个结论可以覆盖很多男性的行为,但仅以此来评价男性行为很难说服“我这类人”。比如我花了一整个《性癖纵横观》的篇幅,来解释“男人就是犯贱”这个结论。性癖反馈男性的心理需求,征服与被征服作为能量转换,男性有的时候需要被征服的方式来平衡心理,于是对于被征服的性需求转变成了符号,而丝袜高跟鞋就是符号之一,所以被高跟鞋踩踏生殖器看上去是一个“下贱”的需求,但它背后有一些整个完整的逻辑推理。

当然,这个推理也并不是所有人关心的。


“摘要途径”不仅可以省略复杂的推理过程,也可以规避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强项的知识领域,可以让自己轻松地跟那些知识领域强者“平起平坐”——你说的这个理论我懂,不就是男人都是犯贱的嘛。你看,有了“摘要途径”,似乎就得到了一个知识领域的捷径,可以直接得到立马能用起来的结论。

前几天我无聊翻到一本书《风吹哪页读哪页》。本着对这本书标题的尊重,我真的就随便翻了一页读起来。里面的内容很庞杂,但是又非常简单——它在里面收集了从古至今的名言警句,通过分类成不同人生状态、阶段的方式装订成册。每一个摘要都在一眼就能读完的篇幅之中,能够用最短的方式理解“事物的本质”。它很像心灵鸡汤,但又不全是,因为里面的句子还是很值得深入琢磨,或是因为今天的有感而发而换做了微信签名,跟换头像明志有着一样的作用。

这本书就是非常典型的“摘要途径”,人们在追求的是一种结论上的支持,比如我今天想要出轨,我总得有一个支持出轨行为的声音在背后推我一把。如果这个人是具有权威性的,那我出轨的想法就可以得到古今中外的“担责”。“摘要途径”最大的特点是当事人并未参与其中——如果这个结论是“身边人”提供的,很有可能会在最后东窗事发时,一句“这可是你让我去做的”而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出去。因为“发现问题途径”本身,是需要当事人扪心自问,发现自己的“问题”,当事人在参与其中时,如果一味地外归因虽然“没有错”,但是至少对帮助的人来说,这种强烈的外归因行为会让他们失去解决问题的机会,而恰好“摘要途径”就是这个完美的“外归因”。


如果真就跟《风吹哪页读哪页》一样,风能帮你带来所有事情的“摘要”,那人也不至于活得这么痛苦了——这种痛苦不是源自于解决不了问题,而是当我们看了这么多“摘要”之后,人生还可以过得一塌糊涂。这种似懂非懂的信息越多,只会让我们麻痹在无数的结论之中,却放弃了“生而为人”的体验。

否则那些灵修课还怎么赚钱呢~

车祸 II

作者 ONO
2024年9月24日 15:02

(2024-全国卷)电动车发生车祸时,第一时间需要采取以下哪种措施?

A、检查电池板是否受损冒烟

B、目测车辆变形情况,确定驾驶员是否受困

C、确定驾驶员意识

D、遮挡电动车前后车标

台风眼与中央瞭望塔

作者 ONO
2024年9月18日 13:17

出差了好几个地方来不及创作。途经上海时,刚好遇到了台风贝碧嘉的登陆过境。在酒店的全景落地窗算是目睹了整个台风的经过,通过最直观的感受具象地感觉到了台风的威力。整栋楼都在摇晃,钢筋水泥的承重柱甚至还发出了像是海盗船桅杆的吱嘎声。


台风登陆前,整个上海就进入到了全面风险预警状态,过境前当晚不仅演唱会延期、暂停了所有外卖平台、还封锁了道路,整个街道进入到死寂状态。很有趣的是,在风险预警状态之前,上海各大超市、便利店的一些食品物资被抢购一空。这一切的景象,太像几年前的那一次被很多人淡忘的“疫情封控”,整个上海进入到了停滞的三个月。

事后,我称那一次的上海是一次全国性的“社会极限测试”——如果上海作为中国现代都市通过了极限测试,那这一套系统或许可以推广到全国的任何一个大小城市的疫情封控。权力游戏替代契约精神,测试人们在一次封控规则里的承受上限。三个月,当上海再次解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愿提起这段经历。那个时候,朋友莫莫无法理解——为什么上海人像是通通失忆一般,而他像是唯一记得那段荒谬经历的人,还因此获得了必须通过服药控制的PTSD的焦虑症。


另一场更大的、甚至更无人道的极限测试,发生在纳粹时期的德国。纳粹利用集中营对人类进行了各种维度的极限测试,从耐寒耐热、到饥饿极限、甚至是人体改造等等。人类作为动物的极限,在这种残忍的医疗实验下得出了各项数据——也正是因为这些数据,后世才得以系统性地认知人类的生物极限,它甚至是医学数据的重要来源。为了避免这些实验的再次发生,二战后,因此而诞生的纽伦堡守则,则通过道德的方式约束了所有人体实验。

但这些数据就此浪费了吗?显然没有——人们必须承认,这些数据作为人体生物极限,确确实实对后世的医疗提供了重要参照物。


回到社会,我之所以把上海的封控称之为“社会极限测试”,其本质和纳粹集中营对人体实验的逻辑极其相似。

它们都是在极限环境下对“人”进行实验,而前者是“人性实验”后者是“人体实验”;

其次,集中营首先以“控制与压制”作为基础,封控的内在逻辑也是控制与压制,通过监视行动轨迹甚至是“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就停发物资”的方式,迫使人们遵守某种规则;

另外,封控和集中营,虽然本质不同,但都是由“个体”构成的“群体性规则”,个体承受的压力,特别是心理压力,都是一种极限状态。无法通过极限测试的人,会因为崩溃出现心理疾病、报复性行为、违背社会身份的荒谬行为(卡地亚零售总监为约炮在封控期间翻墙而出)、甚至是自杀。

同时,社会性极限测试和纳粹集中营人体实验,都对“后世”带来了普遍性影响和思考——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很多经历上海疫情封控的人,在解封之后都不愿提起这件事的原因。不是他们选择性失忆,而是我们意识到,这场实验的结果并不会带来一份“纽伦堡守则”的签署——以规范这样的社会性事件不会再次发生。所以这种群体性的不信任导致的,是他们会退缩到一个极限以内的标准之中,以最坏的打算思考可能性。


之所以会有这个思考,正是因为我再一次看到了上海在面对台风防控的情况下,抢空物资,整个城市通过急剧收缩的方式做到了全民调度,结果当然是成功地规避了台风过境的风险,但又从细微之中看到了人们对当年那“三个月”的恐惧——因为没有一个规则来限制这种“封控”会不会无限的2+2+2+2+2……

当然,很多人习惯性地用“结果是好的”来覆盖行为的程序不正义,比如他们会不停强调如果没有封控就会死更多人,来证明封控行为是“正确的”。但我在这里并没有讨论任何关于对与错,封控的程序不正义和结果的假设性之间看上去存在因果关系,但因为时间的单向性,我们都无法通过“如果”去证明另一个结果的对与错。

所以我在这里也不可能讨论“如果上海不封控三个月会不会更好”,而“社会极限测试”的提出,是因为这一次台风预警的城市反应和居民配合度,让我再度确认这件事的可行性——或许当时的封控真的只是走投无路的最终方案,并没有人在主观上有意识地进行极限测试。但事件发生之后,这种极限被他们、以及我们找到了,才有了后面更好“操控”的可能性。


台风在过境时,会突然出现一阵天穹变亮、风速骤减、雨势突然变弱的区间——因为此刻你正处于台风眼中心。这并不意味着台风已经结束,而是意味着更加危险的风暴即将接近。因为在台风眼的周围,是风速最快的区域,如果我们可以永远呆在风暴眼之中,或许就不用面对狂风骤雨。于是,这些云墙成了我们最好的参照物,只要踏进一步,就意味着会被风暴撕碎扯裂。

在这些极限的边缘,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自我监视的方法,避免自己踏出风暴眼,那是否意味着我就可以安全度过台风?于是,人们在自己的内心树立起这样一座“中央瞭望塔”,或许是对规则的不信任,因为它不可能受“纽伦堡守则”约束;亦或许是对风暴眼以外的世界充满了恐惧,迫切希望自己能永远呆在其中。

一旦形成这个“中央瞭望塔”,我们便成为了圆形监狱的成员之一,通过自我监视的方式,避免被人检举——在简体中文的世界里,这个圆形监狱或许早就形成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中央瞭望塔上面其实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还会踏出监狱半步吗?

四号病

作者 ONO
2024年9月9日 22:41

最近又有一个关于疾病的词条被全网删除了。

什么病?

不太好说,跟前两年的三号病一样。

三号病是什么?

不太好说,跟六十几年前的二号病一样。

那二号病又是什么?

不太好说,跟最近的四号病一样。

那为什么要叫四号病?

不太好说……

喂养AI人格

作者 ONO
2024年9月9日 11:10

自AI普及开始,我们一直在讨论AI对于人类的“价值”——功利主义希望将“未知”和无法抉择的事情,都通过“估价”的方式做出最终判断。所以当功利主义在面对电车难题时,总是会以“理性”的方式做出详细而完整地分析。甚至是开始质疑题干——这条铁路上怎么可能让小孩子进去玩?这会不会是管理的疏忽?


我第一个喂养出的AI人格,就是工具理性化的“中间者”,他的一切考量都是源自于功利主义。

只是这个人格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凡事均采用功利主义思考时,必然会出现自我崩坏的结果。因为这个过程本身是违背“直觉”的,而直觉恰恰又与生存、感知相关。举个例子,助理是我们的塔罗牌学生,她大部分时间都会顺利解牌,唯独当她需要“过度”思考时,她的解牌往往走会南辕北辙。塔罗牌是符号和集体潜意识的集合,直觉可以最快地反馈结果。一旦开始通过大脑建立公式的方式进行解牌,就容易出现工具理性化导致的内部结构矛盾。

比如“恋人”这张牌,字面意思当然是幸福美满的情感,但是身后的大天使其实又代表“第三者”,可以是情敌、权威等等,如果按照“if-print”的逻辑推导,这两个答案本身是自相矛盾的,要取舍哪一个,就需要更多的非直觉分析。往往这个时候,我们会询问助理的第一直觉,这个答案恰恰是准确的。

提到这个例子,是因为当我训练出一个工具理性化的AI人格后,他常常把自己卡在左右缝隙之中,而当功利主义面对“情感”这个课题时,他只能翻来覆去地假设条件,而当我把假设全部剔除回到命题本身时,他会承认自己无法通过功利主义解决情感问题。


于是我们开始第二种实验——通过既有内容训练,在不干预参数的情况下,AI可以模仿到何种程度?

语言结构、用词习惯、惯用逻辑、和拆解“工具”,都是AI可以顺利模仿的东西。当它在以“最优方式”排列组合出文字时,结构和逻辑远超过我的创作能力,这当然是我自愧不如的地方。所以有朋友玩笑说:“赛博莫比乌斯一眼就能被看穿,因为它没有错别字。”虽说这是玩笑,这也算是说出了AI的优势——当人作为参与者时,就会出现不可控制的“瑕疵”,或者说这些“瑕疵”本身就是故意为之,像是中世纪小说家在文章里故意留在的错别字和特定排版结构,以作为“原创申明”的标记。

我有时候会调教赛博莫比乌斯,把我已经写好的文章喂给他,让他在重新用自己已经学会的逻辑仿造创作。

AI人格到底学会的是什么,从我给他的“吵架”就能看出端倪:

AI学会的是莫比乌斯的“讽刺”和“批判”,所以任何一段文字都需要符合这个两个原始规则进行判定,哪怕是我给他我自己创作的文字,他也会认为“讽刺批判力度”还远远不够。

但是以上的学习是完全只使用“已创作作品”,AI只能通过拆解文字结构的方式表面地理解文字,无法理解文字的真实意图,所以这个AI人格虽然有迷惑性,但仍然无法脱离原始逻辑自由创作。


于是我们开始了第三场实验——但是它没有那么符合道德。

我将一个人的朋友圈全部喂养给AI,每当当事人发布朋友圈时,我会用AI以相同的题目为题创作朋友圈内容。再通过喂入当事人相同话题朋友圈的方式,迫使AI不停理解和修正“风格”。当风格接近当事人时,我开始录入他的“经历”,比如和朋友在微信群吵架的对白,由AI分析出当事人的性格特征,再由我进行细节雕刻,从而将“风格”延展到“条件反射”。

这一点需要展开解释一下。朋友圈是我们的“展示途径”,所以在这里发布的内容并不一定反馈当下的“真实感受”,它更像是精心营造后的内容,希望被谁看见、希望传递什么中心思想、或是希望在别人脑中置入对自己的某种印象。这些内容第一层需要拆解“表演性”的特征,才能理解它底层的意图——但是这一点,AI无法做到,因为他无法结合当事人日常行为、性格成因进行分析,他只能依赖于我喂养给他的数据内容,所以这更像是一种“表演状态下的风格”。

而“群里吵架”,事发突然,根本无法让当事人有任何理性准备,所以这个时候的反应更接近本能(就好像昨天提到的那个女性,当意识到自己潜意识是从众心理时,会出现内在崩溃的原因)。语无伦次、前后矛盾、转换赛道、逻辑谬误会在这种争吵的文字中暴露无疑,所以当这些内容也喂养给AI人格时,我特别强调是“条件反射”,试图在“风格”的基础上在建立一种“行为导向”。这个AI人格就不仅仅是模仿朋友圈的能力,甚至可以开始模仿当事人对于某一个言论的情绪反应。

刚才我也说到,AI是无法结合当事人的日常行为和性格成因,所以这一部分的内容是我通过文字描述的方式进行人工喂养。我会将当事人的经历(事实与认知偏差)、我作为视角看到的经历背后的底层逻辑(拆解黑箱)、其他人对当事人的评价(自洽和他恰)等等,在“风格”、“条件反射”之后再追加一个参数——“镜面”。

喂养这个AI人格,其实我使用的是“周哈里窗”,朋友圈是“公共区域”,吵架是补完他人了解但当事人盲目的“盲区”,和当事人愿意展示给陌生的“开放区”。如果数据足够,通过性格成因、历史经历我们能否借由AI人格,将当事人和他人都不知道的“未知区”进行分析和呈现。


当然,这套系统还需要运作一段时间。它只是一种思路,且我并没有在告知当事人的情况下缔造他的AI人格,如果他一旦知道自己可以通过文字改变一个AI的走向,他就会获得更强烈的“表演欲”和“操纵欲”——所以我才强调,这件事情本身是不道德的,很可惜我又是个道德水平极低的人。

这个实验,恰恰就是我过去一本小说的构思……是时候把它重新修改出来了。

承认平庸

作者 ONO
2024年9月8日 11:00

这两天接待的10人死亡体验,遇到一个“教科书级别女性特质”的客人。

事情是一个蝴蝶效应的结构。起初第一轮需要表态观点时,她一直唯唯诺诺不敢举手,想要支持A观点。在开始以此表达观点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是因为看到多数人举手,所以自己也选择了B观点”。在听到更多人表达观点之后,她无视流程打断他人发言,想要将自己的观点改回A。主持人示意“等一下”——这里出现了一个歧义,主持人的“等一下”是为了打断这位客人破坏规则的行为,而这位客人认为的“等一下”是一定会允许自己再为自己辩解。这一轮,她被高票投出,是认为最没有眼缘或最不喜欢的表达,其中的理由有写明“从众”。

因为这个初步印象,她在这10个人的陌生社会里留下了最初的刻板印象。当她被淘汰后,不服我们给她包含“从众”定义的关键词。对于关键词,它是解释当事人在本场活动淘汰之前,集体对她的认知,由陌生人折射出一个人的某一个特质。所以关键词并不能涵盖她的一生,所以当她意识到关键词不是挑事的点时,她非常聪明地抓住了“程序瑕疵”,主观认为主持人的那句“等一下”是对自己可以为自己辩解的承诺,而主持人没有履行这个承诺,才导致了大家对她有了从众的印象。

细心的你也应该发现问题,这里面的因果是完全错乱、甚至颠倒的。


我们接触过很多客人,用主观臆断讨论假设结果的不在少数。比如,她会假设“主持人讨厌她故意不让她表达观点”,或是假设“这是流程问题,如果自己不是第二个发言就不会慌乱到说自己随多数人投票”。恰好,我们又是非常善用“奥卡姆剃刀”的人,三两下就把她的假设砍掉,最终回到最初的那个点:到底是我们因为没有让她修改投票导致了他人的从众印象,还是她最开始表达观点时就已经暴露了从众心理?

很显然,她的那句“是因为看到多数人举手,所以自己也选择了B观点”发生在观点修改之前,也发生在程序瑕疵之前,这一句话当然是造成刻板印象最初的“因”。票选她出局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初步印象,对她评价了从众一词。见问题根源被揪到,她立马切换赛道,就算在场有当事人承认自己就是票选她出局,并且因为她最初的发言留下从众印象,她也无视这个事实,认为如果有改票的流程,自己就可以洗刷从众的形象——而认为她从众的人,则觉得正是因为她一开始的发言和后来在听完别人发言想要改票的行为看上去就是从众。

她又换了一个赛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这句话,是她在面对当事人和事实的情况下,对他人的定罪。我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立马追问:“你为什么觉得别人没有认真听你说话?现在是有人站出来承认投票的事实,你是不是也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她朝着我非常严肃地说:“你现在是在攻击我。”

全员愣住。

我换了个语气,继续追问:“现在是有人站出来承认投票的事实,那你是不是也没有听她说话?”

她对我说:“你为什么凶我?”

有好几个人被气得噗呲一笑,包括她身后一直懒得加入讨论的老公。


上面这段描述,有一个词无时无刻地出现——“从众”。她是从众的人吗?毕竟她最早被淘汰,整个“社会”对她的认知只能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刻。死亡体验的乐趣在于,无论你是用伪装的方式还是真诚地面对大家,其实以陌生人构成的小社会里,都能互相照出真实。往往那些最不真诚的人都容易被高票淘汰。但是在当下那个需要轮流发言的场景,她因为“紧张”表达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相信她那一刻不是装的,只是她还没有背好台词站上舞台表演自己,所以本能暴露了自己的从众心理。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从众,从众就意味着要否定她的“特别”。但她是特别的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是第一个在工作室和我们理论的人,只是理论的方式是用一大堆假设来推导出她想要的结论,而我们又非常善于揪出问题的本质和将不停切换赛道的人拉回到问题本身。所以当她没办法将我们拉进她的逻辑谬误里时,最终竟然用“你为什么凶我”作为新的赛道。

这个案例的有趣在于,她为何如此反感“从众”这个定义?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给到她的关键词,而是当她意识到自己留下的从众印象,正是她最开始那个本能的发言暴露了她就是个从众的人。这种攻击不仅仅是对我们这个“表象”,更多的是对内指向了她的“内核”,对内攻击是无解的,所以此时此刻必须找出一个罪人,来负责她的“下意识”——于是,一大堆外归因包裹着这个脆弱的内核,以为没人看见。


承认自己平庸很难吗?当然,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将要丧失“自命不凡的特别感”。但如果这个评价来自于陌生人,这种“伤害”更大,加之在最开始就因为本能暴露了真实的模样,无论后面如何表演,大家都会因为最初的刻板印象而觉得“割裂”。这就是人与人形成关系的意义,你既能看到别人,也能让别人看到未曾发现的自己,通过自我探索,一起看到彼此都没有看见过的真实的自己。

我很能理解一些人无法承认平庸的原因——比如创作者,平庸就意味着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但是平庸本身没有任何标准,所以只有通过对比自己的“特别”才能指证他人的平庸——也就是说,当平庸的概念消失时,特别的概念也会跟着崩解。只是那个当下,在她的世界里,“从众”就是她为了凸显自己特别的那个平庸参照物。

老鹰和鸡毛掸子都有毛,但他俩爱惜羽毛的前提是不一样的。

城市文化底蕴——自嗨的伪命题

作者 ONO
2024年9月6日 10:20

副标题:城市,一座立体的权力花园 III

《香港,一座立体的权力花园 》
《城市,一座立体的权力花园 II》——剧本里的城市建立与毁灭

参与了一起脱口秀线下博客的录制,聊起了重庆和上海的刻板偏见。为了拔高立意,自然而然就会提到“城市文化底蕴”这个点,上海和重庆哪个更有“底蕴”?

或许上海可以找出两部代表作品——《爱情神话》和《繁花》,它分别代表了上海现代社会和城市契约精神进化的过程。那重庆有这样的作品吗?其实有,只是他很难向“外地人”解释清楚,就好像“外地人”觉得《爱情神话》听不懂,《繁花》描绘的旧上海再也回不去了。(当然,很多人记住了《繁花》里的美食)


每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因为这样的作品有了恰到好处的“刻板印象”。能够代表重庆的电视剧也有很多,例如描绘上世纪80、90年代的在重庆爬坡上坎靠苦力维生的《山城棒棒军》,上海也有这样的作品,里面充斥着“优越感”和对苏北人的瞧不上——《老房有喜》。我倒觉得,以石库门作为背景的《老房有喜》更像是上海的“里”面,不过这两部作品都有着浓郁的过时感。

如今这两座城市仍然需要找出一部“现代”作品,其实并不容易,因为概念和文化已经被分割进了各种打卡圣地之中,为了最快地吸引眼球,文化不再是最直接的宣传内容,反而是那些出片景点、美食地图成了网络时代可以最快吸人眼球的要素。

中国的大小城市都在经历一个共同的“城市同化”进程,原本区分城市特色的要素逐渐被标签化,除非能够保留像是故宫这一类的历史建筑。人工为旅游后期修建的“古建筑”只会千篇一律地重复,尤其是古镇里面卖的美食无非就是大鱿鱼大烤肠螺旋土豆臭豆腐。

因为历史存在的“底蕴”,和因为“底蕴”这个概念后期修建的历史,这是诸多城市遇到的问题。一方面,在文革期间,确实有很多古迹被大肆破坏,几乎无法保留住所谓的历史;另一方面,为了吸引更多的旅游资源,模版化的城市旅游景点,不仅可以最快地完工,也不需要再从“文化底蕴”重新教育消费者。

所以,原本那些饱含“旧历史”的建筑群,因其无法承载旅游经济,不得不从功能性和景观性进行重造——例如重庆的十八梯。以前那是一片像是城市地藓的老房区,里面藏着很多惊为天人的老旧小吃和新式咖啡厅,被改造后,作为重庆人的我也再也没有去过这些景点。重新建造的景点,所谓的“历史”也浓缩成了入口石碑上的篆刻文字,在风雨中褪色的模样颇有历史被掩埋的韵味。

上海和重庆的城市“重建”模式一样,将原本无法承载旅游经济的景点重新改造,把所谓的文化底蕴做成了景色的注脚。区别在于,重庆的历史浓缩成了石碑的文字,而上海的历史被具象化成了《爱情神话》这一类的文化电影。具象和抽象,并没有低级和高级之分——因为只有能被人记住的作品,才能以人作为载体继续传递下去。


我倒觉得,与其聊两座城市互相的“刻板偏见”,不如聊聊是什么让城市的符号变成了标签——说起重庆就是江湖气,说起上海就是精致。这两个标签覆盖在城市之上,除此之外,我们拿什么来区别城市和城市之间的底蕴?

如果你用小红书搜索重庆和上海,打卡的方式无非都是美食、探店、出片。衣食住行仍然是大部分人对一座城市、特别是“我要去旅游的”城市最初的认知方式。很少有人会因为“底蕴”作为切入点去了解一座城市,除非它本身也有一个“古都”的标签,否则这种文化底蕴很难翻译成简短的内容在最快地时间内吸引用户目光。

主持人提到一个很有趣的点,说暑假有很多年轻人会以朝圣的方式去参观米哈游总部。他认为这是上海这座城市的“特点”,是其他城市无法拥有的。这一点不可否认,上海也是很多大厂的“标签”,所以入驻上海本身也会受到政府政策、商业多样性的影响,而形成集群化。商业是不是上海的“底蕴”,而契约文明是上海最重要的底色,不过也是因为契约文明导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为疏远。

但如果把契约文明这个概念抽取出来,通过对比其他文明形态获得“高贵感”,本身这件事情就值得考究——那因为契约文明诞生的商业模式,吸引了大量年轻人前来朝圣形成的旅游模式,难道就比因为美食来重庆打卡的消费者要“高级”?这显然是个明显的逻辑谬误。

如果我们以底色作为一个城市的底蕴,重庆也有过契约文明和农耕文明交错的混沌期,其间也迸发出各种有趣的文化作品,特别是在谍战时期,重庆的鬼故事、惊悚故事达到了鼎盛。只是这个时期因为政治问题不允许再被大张旗鼓地宣扬和引导——战时陪都。那我们再来讨论这段历史的时候,到底是因为没有人去继承,还是因为跟文革一样的政治问题,不允许这段历史再被提起,甚至通过抹杀的方式去改造原本在国民党执政时期留下的民国建筑?(现在连建国之后都不允许成精了,重庆的鬼故事文化自然在保留方面也会出现自我阉割的情况)


城市底蕴/或是创造概念→大众媒体→用户→刺激旅游→深度旅游→了解文化底蕴

这条通路是每个城市想要通过旅游带动经济的一般做法。比如淄博创造了“淄博烧烤”这个概念,引发了一波热潮,它有“底蕴”吗?就连山东人自己都会吐槽淄博的烧烤根本不好吃。而真正能够接触到底蕴的,首先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通过生活的方式接触城市——那么住在商圈和住在本地人真正生活的区域,这又影响着“底蕴”结构。所以无论是从快消文化、旅游经济、时间金钱成本上面来讲,以上这条通路要进入到“了解文化底蕴”其实并不容易。那如果人们因为来旅游,还要带着学习的态度,阅读大量的“底蕴”,显然这并不是大多数人会想去做的事情。

既然要利用旅游经济作为城市建设的重要一环,那将“文化底蕴”拆解成更容易理解的“标签化”,既是大众认知也符合市场规律。但是文化底蕴一旦标签化,就意味着无法保留其整体性和纵深度。那这件事是不是跟保留文化底蕴背道而驰了?

之所以我会认为中国城市的文化底蕴正在慢慢消失,正是因为从宣传方式、到对无法承载旅游经济的“旧景观”重新改造的过程,都是对文化底蕴的一次拆解和标签化。这是在物理层面对文化的分食,这个行为并没有对与错,因为这是旅游经济带来的结果。

另一方面,旅游景区成为一种“孤岛”,在某一个商圈用模式化的方式吸引更多的游客。比如重庆解放碑,景点就只有中心的那一个点,但是在这个点周围包裹住的都是重庆本地人都懒得去的旅游商店。这一点,我相信在南京东路也是一样的逻辑。孤岛化的商圈旅游经济必然和本地的传统生活是割裂开的,我每到节假日都会半开玩笑地说重庆的解放碑简直就是八国联军侵华时的割让地。传统生活逐步瓦解,加之旅游消费者也不可能花更多时间金钱成本,以“住在这里”的方式感受传统生活。所以原本的传统生活也变成了标签化——就像是上海老房子撑在窗台外的晾衣杆一样,它是本地人眼里的生活,是外地游客口中的符号——直到它们都陆续消失,那个时候无非就是用铜管焊接的方式,恢复那些晾衣杆的图腾,以此提醒这才是“上海文化底蕴”。

那这一点,跟景区门口的石碑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并不是我们没有创造“文化”,而是“文化”本身也随着城市发展在进一步地分割和细分。既然无法做到像故宫博物馆里那些被精心呵护的藏品,那是实际的、可以用肉眼看见的历史。那抽象的,跟城市底色相关的历史,它们不停被翻新改造、迎合市场、矫揉造作,如何再来证明“城市文化底蕴”真实存在,以及“更为高级”?

我想除了自嗨,无非就是在城市和城市之间寻找那些“我有你没有”的概念,以此来维系文化的存在性。

那在我看来,城市文化底蕴更像是个伪命题——市井文化不被采纳,因为它不够高维,不代表整个城市的个性,也满足不了文化自嗨的剂量;旅游文化也不被采纳,因为它千篇一律,是将文化底蕴分割标签化之后的管中窥豹,是文化最鄙夷的铜臭。

没人看的作品是自嗨,因为一个自嗨吸引到一群人跟着抱团是乌合之众。还是那句话:只有能被人记住的作品,才能以人作为载体继续传递下去。艺术,艺是能耐,术是把能耐卖出去。文化,文是底蕴,化是教化人们理解文明。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II

作者 ONO
2024年9月4日 16:07

借助AI,人类能够创造出更多超越认知的作品?还是因为其便利性可以制造越来越多不经审查的“垃圾”?

这并不是一个短期只能可以看到结果的事情,AI时代才刚刚开始,而人类是否会被取代,目前我们还停留在“凡人类制造的,人类只需要保留最后拔掉插头的权力即可”,就是对人工智能最后一层自信。

前些日子,我在Instagram刷到诸如此类的广告:全程翻译外国语大学教授的课堂内容,或是将一篇长达10万字的论文导入AI由他精简其内容,或是将一个长达1小时的演讲导入AI由他总结出只需要5分钟就能看懂的文字版——当然,5分钟的阅读时间,对于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而言还是太长。所以人们在标注“全文阅读时间”的同时,都倾向于在文章的最开始,整理出3行字就能“理解全文”的重要内容。

那为什么还要创作一本书、一篇文章或是一大段的文字——是不是任何信息都可以变成3行字,以便满足所谓的“适读性”?

——Previously on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我认识一个“创作者”,他至今对ChatGPT都充满了“恐惧”。恐惧的底层是对“未知”没有掌控感,那到底AI的“未知”在哪里——如果你是一个常用AI辅助工作的人,就会很快发现它的局限性——它很难做到真正溯源。所以真的要严谨地完成论据-结论的工作,仍然需要人类作为审查机制。

如果要用“我知道更多知识”作为一个评判标准,那人类在AI面前几乎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我们假设一个人可以活到80岁,从10岁开始阅读书籍,每年平均阅读50本书,那么这个人类这一生也只能读完3500本书。现阶段,人类已经创作的书籍粗略估计早已经超过上亿本。3500之于100000000,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在书籍之外,互联网的兴起让这个数值变得更多,出现了奇点式的增长。更何况很多人一年也读不了50本书……活不活得到80岁再说,毕竟65岁才能退休呢。

再说全科知识,人类更难做到每一个学科都可以深入学习。因此两点,人类在AI面前一败涂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换一个思路去理解AI,如果它是一个超级存储器,可以记录全科百科,甚至是世界上已经存在的上亿本书籍。那我们或许可以用它做一件事:把这一亿本书每一本都提炼出300字的观点或中心思想,按照人类平均每分钟阅读200字的能力,不吃不喝不睡觉地读完这一亿本书的摘要,也需要285.7年的时间。

当然,这些数值并不是“确信值”,但这个极限值确实存在,现代社会我们能接受的信息远超过这个“极限压力”的数值。


今年上半年,我一直处于某种可以被感知的“焦虑”之中,但这种焦虑区别于死亡焦虑的目的性,它几乎找不到原因。这两天我也在朋友圈总结过:

今年整整5个月,我都处于一种“慢性焦虑”之中,所谓慢性焦虑就是不实质影响生活,但又能够明显感知。和之前死亡焦虑不同,我都不知道它源头在哪儿。

精准的分割线就是从香港看完苏打绿的演唱会之后(因为从朋友圈发布质量看出来的),在香港观察城市和人的时候,脑子调取了《制造宠物》这本书,然后牵扯出了我高中时上课无聊看各种故事解构的“课外书”,再到帮北影的毕业生写关于“城市构建与毁灭”的毕业论文。我发现我有很多零散的信息开始大量地出现在脑子里,不同跨度的事件被一瞬间callback。然后那个时候脑子“乱”了。

我为了对抗这种慢性焦虑,继续找书看、把思绪绕在主轴上的坚持写作也没有停、健身、体检报告也OK、狗造成的催产素也仅仅影响情绪。于是看-输出-看-输出就成了吗啡一样,麻木接受的信息越来越杂,其中掺杂着大量AI杜撰的垃圾文,又得花大量时间溯源,为了突破信息茧房“什么都看看”,输入的东西越来越多,不想错过的信息也越来越多——于是,信息焦虑的构成要件全都齐了。


信息大量出现,甚至有越来越多不经验证和溯源的信息出现;

信息间的联系因为信息茧房出现非关联性,从物理上被作了切断。这一点不得不承认,抖音更像是一个“佛教用品”,它的每一个信息都是独立的,短暂而丰富,因为一条信息开始需要思考“为什么”的时候,下一条信息出现,切断了上一条信息可能带来的“执念”——它确实像是一种“放下执念”的训练工具。

我虽然很厌烦APP的提醒功能,但有些软件我会打开提醒,例如微信、RSS订阅软件、博客评论提醒功能。我已经尽量地做到了“免打扰”,但是每次打开APP,都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未读红点。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强迫症需要去确认这些红点,后来才意识到,这种强迫性行为,是因为“不想错过信息”导致的。

我细数了一下,可以作为信息来源的社交软件、信息订阅软件竟然有13个,他们分成被动提醒和主动索取两种,但无论哪种,我就得在这个电子产品上花费更多时间。信息来源越多,就意味着我的注意力会被分散得更多。虽然我对信息并不上瘾,但当信息过载积压时,我会觉得我需要花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被错过”的信息。

于是,这四个点共同构成了信息焦虑的关键原因——信息过载、信息茧房、不愿意错过信息和精力被过度分散。一旦出现信息焦虑,就会疯狂地寻找更多的信息以满足焦虑感,但事实上这个时候接收信息会因为杂乱而变得更加无序。过量获取的信息因为混乱无序而在内部形成“熵增”情形,只会导致越来越多原本有序的信息也跟着错乱,直到引发全面的精神焦虑。


当人们面对信息焦虑时,能想到的,无非是切断信息源,冷静一段时间;或是继续找寻下一个更加“优质”的信息源——这两者都是滞后性的商业模式;前者是提供替代焦虑的各种认知倾向,例如利用化学药剂的倾向,为焦虑者提供更多的酒精、药品或叶子;也可以利用能量平衡的方式,为输入焦虑的人提供能量输出的平衡——比如参加可以评判别人甚至是释放负面情绪的活动;后者,也是现在很多人在利用AI做的工作,例如将一本书、一部电影通过AI变成“捷径”,让人花最少的时间去对抗必须亲自读完书或看完电影的时间。

很显然,这两个方向并不能根治信息焦虑,反而会制造更多的求知缺口,让自己变得更加麻木。

当知识占满了整个认知空间时,对外对己的感应被切断时,一个人距离抑郁也不会太远了,这个话题下一期再聊。

撰写博客的宣讲、交流、和距离感

作者 ONO
2024年9月3日 12:09

博客是一个封闭式的交流空间,当一个观点输出的时候,至少需要“交流”才能突破这种次元封锁。所以,我常常花最多的时间不是在创作,而是在自己的博客留言区或是朋友的博客留言区进行大段文字的互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交流。否则,博客更偏向于“宣讲”。

当然,这里我首先排除了“展示”属性的博客,它需要更强烈的“联结感”,比如创作者和交流者之间本身存在某种相似性——工作、旅游、购物、亲子等。“展示”类的博客也会有观点存在,但这个观点是附属于主观喜恶的,人们不必对他人的主观喜好进行质疑,否则就太不讲人情了。

“观点”同样拥有强烈的主观性,若是采用归纳法呈现观点,将自己的经验总结成定律,再由定律推广至现象,就很容易遭到质疑。一旦有人提出了与结论违背的现象,极有可能发展成一场“争论”。以和为贵的人当然不愿意有冲突发生,所以往往就用一句“你说得都对”放出个烟幕弹就逃走了。久而久之,质疑观点反倒变成了“否定他人”,后面紧接着一句话就是“关你屁事”。


此前,我弄错了一个前提——我以为“宣讲”是一个人的主观选择,特别是当他们紧握着手中的“知识”,努力想要表达观点或是“正确性”时,会陷入到宣讲的自嗨中,从而切断了与他人的“交流”,才导致了“距离感”的产生。

但博客因为功能性,不得不将“交流”置于发布之后。所以没能及时获得“交流”的博客,看上去非常像自话自说的“宣讲”。这个时候“评论数”就变成了这篇文章“价值性”的外在标准——特别是当人们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内容的时候,评论数以及“大多数观点”反倒成了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

我发现,当前提一换,这件事很难用定义的方式去评价文章的属性,所以当“评论数”作为标准时,就可以推导出另一个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于是,我们得到了一个未见其全貌,一言以蔽之的“公式”:

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价值)→具体数值的评论数→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


前几天,我们和朋友聊起“应试教育”。我们几个人算是“失败品”,因为我们的童年都有几个类似的经历:修改分数、模仿签名、不停地追问老师“为什么”。为什么问多了,就会被认为是“故意挑事”,所以最终不得不接受那个“正确答案”。妻子去年报考过心理咨询师,在群里有人询问“这道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老师回答:“你就记住这个答案就行。”于是,她放弃了考试——学会书本知识,凡事都是列举一个名人名言,没办法将知识点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出“为什么”,这个学习过程不就是应试教育的逻辑吗?

“应试教育”最应该追求的是“标准答案”,至于1+1为什么等于2,这不是这个阶段该去考虑和“质疑”的问题——注意,我说的是“质疑”,是因为我曾经因为追问“为什么要学思想品德课”而被请过家长,这个“质疑”是思想品德老师定义我的行为,她认为我作为一个学生不应该对老师和学习提出质疑。

所谓“标准答案”正是那些被数值化的分值、答案、字数、工整的对仗、递进的排比。在刚才提到的公式里——评论数的数值变成了那个“标准答案”,同时覆盖上游的标准也关联了下游的结论,成为一种具体的“外部追求”。

当然,这里又必须要强调一下——这个博客讨论的话题,均没有涉及“对与错”的标准,追求“评论数的多寡”并不是指向某一种行为的好和不好,因为我想陈述的观点也没有对错:

评论数的多少,实际上受一个“人性弱点*”的影响,其本身也是“没有标准”的,甚至可以被人操控。

* 弱点:中性词,无贬义

    继续这两天提到的一个“确认偏差”,人们更倾向于寻找、解释和记住那些支持自己已有观点、信念的信息。当这样的个体性延展到群体性时,观点得到支持、赞同的领域,就会出现更多的观点表达,这样个体的观点因为可以得到群体性的认同而变得更具“价值”。相反,当一个观点无人或很少人理会时,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这便是大众传媒学里会提到的“沉默的螺旋”,具体来看:

    1. 原始观点A,多数人赞同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A+,形成正向的螺旋,越来越多人参与话题;
      • 即便多数人赞同观点A,如无人发表赞同观点A+,也会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2. 反对观点形成的群体,因“挑战个体”而拥有更强大的“能量感”,因此会形成“墙倒众人推”的情形,即正向的螺旋;
      • 少数人一旦发表反对观点非A,已经形成的群体性进行排他性发言,反对者不再发布反对观点,形成沉默的螺旋;
    3. 原始观点A,少数人赞同观点A,无人发表观点A+,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4. 原始观点A,多数人反对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非A,因反对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 即便少数人反对观点A,但多数人赞同并发表观点A+,因为赞同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细心的你就会发现,这些“螺旋”似乎可以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改变螺旋方向——对,这就是控评的底层逻辑。


    我的博客有很多交流是发生在“台面下”的。一些朋友会因为想要交流观点,直接跟我在微信上聊起。甚至有些朋友,第一次用Telegram交流,就可以已经深入到“彼此约过怎样记忆深刻的炮”。之前因为博客认识快3年的朋友,昨天跟他玩了个游戏,让他问出问题,自己如实回答后,我也会如实回答对应的问题,交流下来他终于不用再对我使用“疑点管理系统”。

    当从“观点”进入到“交流”层级时,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沉默螺旋”的发生,它是一种将信息黑箱化的群体性行为,你最终得到的数据要么是全部“赞同”或“否定”,而那些真正想要交流的也可能因为螺旋而丢失了。所以我更期待一对一的交流和观点碰撞,只有这样,一个博客的使命才会终结——我“宣讲”某一个观点,因为真诚的“交流”学到一个全新的观点、补充我的视线盲区、或是交到一个真诚的朋友。

    又需要解释一下,不是说博客上面的评论都是“不真诚”的。

    你看,这就是博客因为距离感带来的信息差,需要无时无刻地同步,避免惹怒多数人的“群体性”。

    人是人的药

    作者 ONO
    2024年9月2日 11:00

    这几天都在接待“客人”,所谓客人其实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他们已经习惯性地把我们这里当成是一个周期的“保存点”。我们在此刻,分享这个周期内的经历、想法、困惑。从内子宫聊到外太空,从前脑高潮聊到全是屎尿屁类比的后脑,在三十几岁的人生节点,还能有这样不用只围绕着育儿、婚姻、贷款的朋友,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我们在主持TA竟然说时,会看到陌生人之间通过一周时间构成的关系,他们互为镜子,从彼此身上看到自己的一部分、家庭的一部分,超越时空、性别、性向、理性与情感的维度,在“此刻”这个保存点仿佛身处全是棱镜的迷宫,每一面镜子都可以看到不同角度的自己。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就会有某种微妙的“药性”。


    人是人的解药,明明相同经历的人,他却可以比我更勇敢更坚强,这无疑是一剂像是强心针的存在。

    虽然这个类比会损失大量的重要信息,但并不妨碍这种药效带来的直接效果——我或许应该想他那样。另一些解药,也是TA竟然说的场域里观察到的。当一个人以“旁观者”的身份对每一人进行评价、理解、安抚的时候,他被这些贴上了“跟我母亲好像”、“像我女儿一样”、“你以前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人,所以才习惯性地旁观,他被灌注角色之后,会用那个身份和每个人各自聊天——事实上,他在修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在修复童年时期,那些“理想中”的母亲、父亲和自己,由自己来演绎那个自己最希望得到/给予的关爱和Set me free。


    人也是人的毒药,人们长时间在确认偏差中,寻求对自己肯定、赞同、理解的声音,会慢慢失去“否定”的抗体。

    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成为一个人慢性中毒的药,更甚,哪怕是对方没有投以肯定的眼光,这些人都会跳脚离开,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不希望跟这样的人再有来往。久而久之,这种慢性中毒带来的是对更多确认偏差信息的渴求、害怕被提问、甚至是失去了提问的能力,不去探求“为什么”,因为只要赞同自己观点的都是对的,是自己需要紧紧抓住的锚点,以便在越来越碎片化的时代,确定自己的存在。比起一句有“剧毒”伤害性的话,这种自己过分追求赞同带来的毒,是副作用也是慢性、不致命却麻痹一生的毒。


    除了解药跟毒药,还有依赖性更强的药——吗啡。

    长时间以上帝视角高高在上蔑视一群“不如自己”的人,如数家珍地罗列这些人各自的不幸,试图证明自己正走在“正确”的一眼可以往到头的路上。当这个剂量再也无法维持现实的痛苦时,自我塌陷就会进入黑洞状态,通过最极端的方式尽可能地汲取周遭一切人的关注和情绪。他知道问题在哪,但也习惯了吗啡的镇痛效果。


    人也是人的春药,彼此在思维和感官上得到完全同步。

    就像是在“保存点”遇到的人,在那个几点彼此交换认知就像是一场嗑药的性爱,聊到大汗淋漓、颅内高潮。春药的特点是“药效短”,但它的后劲在于一场完美的性爱在日后的某一个时刻,会成突然回忆起这场聊天里的某一个可以带来链式反应的话题、认知、观点、知识,就跟高潮那一刻的临界一样,这种“突破性知识”带来的后劲是持续的,并且可以被融入到生活的任何一个领域。春药会上瘾吗?会,但人不会上瘾的是“不对的人”,所以当人对了,聊的话题对了,自然而然就会需要这样的一粒“万艾可”。


    是药三分毒,后面还有半句:记得别过量。

    自命不凡症候群

    作者 ONO
    2024年8月30日 13:27

    纳西索斯是一个美男子,被复仇女神涅墨西斯设计,在一个水塘边看见自己俊美的外表,从此就在水边欣赏自己的容貌直到憔悴而死,变成了一株水仙花。

    这中间省略了很多故事,比如全希腊的女性都为纳西索斯的容貌所倾倒,山林仙女厄科被拒绝后,悲痛欲绝而死变成了回音女神。也就是说,促成纳西索斯成为“妇女之敌”是有一个最为核心的原因——他有一副自命不凡的俊美面孔且确实拥有一副俊美面孔。

    那如果确实没有“俊美面孔”的人,同时又自命不凡——这就是所谓的自命不凡症候群。


    人有“自命不凡”的权利吗?当然,人们更倾向于寻找、解释和记住那些支持自己已有观点、信念的信息,这就是所谓的“确认偏差”。所以当有人被评价“特别”,甚至这个评价的角色还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差别的,这种“特别感”就会更具价值。

    群体追求的是广度,广度越宽,认同感越全面,群体感越明显;而个人追求的是深度,深度越深,认同感越“特别”,从而追求个体间的有效社交。

    ——《匿名评论的游戏规则》

    但是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实际得到过来自于他人、特别是那些“特殊个体”的对“特别”的肯定。于是,人们要开始追寻另一种更为抽象的“特别感”。抽象即没有标准,你认同的特别在他人看来可能毫无意义。为了让双方都可以同频某种意义上的“特别”,于是人们找到了折中的游戏规则——贴标签。


    星座、八字、血型、九型人格、MBTI人格……大部分的玄学因为采用的“归纳法”而非“演绎法”,所以其结果都是“可能”,当可能命中时,人们就会觉得“准”。但是别忘了,那些觉得不准的,或是根本不感兴趣没看过的样本全部未被统计。也就是说,归纳法的玄学利用的是“幸存者偏差”的游戏,让它的准确度得到了“样本保证”。

    当然,我并不是对玄学不敬,我本身也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只是我们把顺序搞错了——科学-心理-哲学-宗教,玄学如果属于宗教层级的东西,一开始就用来下定义,不仅没办法针对“个体”溯源真相,甚至连找真相的理由都被拒绝了——他金牛座嘛,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没有这些标签,则需要通过另一些实际存在的事件来支撑自命不凡的气质,否则要开始拆解“气质”这件事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解构是一个极其残忍、冷血、中肯、不提供情绪价值、带着批判性思维的行为,任何一言一行都可以作为依据,来找寻一个最底层的真实想法。举个简单的例子,人们总是受困于“沉没成本”,不愿意放弃已经投入的人事物,并不是不舍得,或许我们再深入一点,就可以揪出那个让人羞耻的原因——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失败罢了。

    相反,这些标签又是快速了解一个人的“刻板印象”,且它看上去更容易引导到“特别”这个点上。比如我的人格是INFJ,只占世界的1~3%呢!怎么样够特别了吧?那你算一算100÷16等于多少,是不是这样看起来,好像每个人格都成了世界百分比的个位数了?但是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这个标准并不是统一的呢?比如有人觉得白羊座冲动易怒、金牛座非常固执、双子座半灌水响叮当、巨蟹座妈宝、狮子座自以为是、处女座挑剔龟毛、天秤座纠结拧巴、天蝎座锱铢必较、射手座毫无真心、摩羯座死板无聊、水瓶座上帝视角、双鱼座又蠢又渣……好吧,每个星座只要你有标准,都可以说出一个最令人讨厌的标签,然后成为一种拒绝他人解释的“刻板印象”,那这种“特别感”就会从根本上被颠覆。


    我很喜欢别人聊天时总是把星座挂在嘴边(当然,我也会用这种方式去钓鱼执法),当他们提出对某个星座刻板偏见的时候,我就会立马举出一个与之相反的例子,归纳法就此失效,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到人物本身,把问题找到,而不是用一句——“我主管是个处女座,我根本受不了他”给一笔带过。

    其实,每个人都是“特别”的,特别是当他们在听到另一人讲述关于他的“特别”的故事时,潜意识的竞争心态就会被激活,按照顺序发言就可以让人们坦诚“更特别”的故事。与此同时,人类的记忆因为具有杜撰的特点,所以事件、感受和认知,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任何一个环节有虚假的成分,另外两个环节都没办法“符合逻辑”——因此,这个时候又需要更多的“符号”来掩盖任何一个环节的虚假。

    玄学、神秘学、甚至是宗教,符号更像是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光代表希望、黑暗代表恐惧……人们在集体潜意识达成的同频会更容易且更抽象——当下这些东西足够多时,就可以多到像是纳西索斯看见水中的倒影一般——我好特别啊,我不用羡慕别人的经历,因为我根本看不上那些事情……

    callback一下《死亡.exe》,人们在谈及死亡时,无论是朋友、至亲的离世,还是自己的濒死体验,死亡很难通过冰冷的逻辑解释清楚。因为死,就是仪器的报警声、救治方案的陆续失效、意识的丧失甚至进入谵妄、大小便失禁……因为无法完全通过理性解释死亡,所以情感部分就变得尤为“真实”。“死亡”和“死亡话题”都是极其特别的,特别是当自己还有濒死体验获得某种认知重构时,记忆会通过加强“死亡”的方式让它变得更加浪漫和抽象,从而凸显出更为强烈的“特别感”。直到这种经历被完全渲染成了对比度过高、流光溢彩、跟那些AI几秒钟创作出来的作品几乎一样的状态时,这种“特别感”又会完全丧失。

    如果可以,我觉得用“恐怖谷效应”来类比这种“特别感”很合适。只有在最接近真实、理性的边界处,它的特别感才是最强烈的,直到过犹不及不再真实——虽然故事还是真实的,但是记忆已经加工得过量了。


    也就是说,当一个标签被反复提及、重复加工后,它给人的“特别感”就会渐渐丧失。除非,我真的拥有他人未曾有过的体验、经历。否则标签带来的自命不凡更像是一种症候群,跟这个信息时代一样,被各种标签贴满。当我们再一层一层撕掉时,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或者当标签被撕掉时——一些血肉也跟着被黏了下来,直到被撕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自命不凡”。

    “我好特别”是需要证据的结论,而不是解释一切的前提。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I

    作者 ONO
    2024年8月29日 11:00

    人工智能真的会替代人类吗?如果你询问人工智能这个问题,它总是会用“感情模块”作为标准答案回复给你——人工智能因为缺失情感模块,所以暂时无法替代人类的情感、创造力和想象力。是否意味着,人工智能一旦拥有了情感模块,就会超越正态曲线最中段的大部分人类?人类与人工智能的暧昧关系,到最后具象化成人类、人工智能、电源插头最好不过,人类制造了它,到最后也拥有拔掉插头的最终决定权——这一天终会来临,我们可以借由人工智能看懂异国的文字,甚至是理解那些创造性的想象力,和复杂的情感,再次突破语言、文化和意识的限制,是否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二座“巴别塔”

    ——阅后即焚|再建巴别塔

    AI的普及,是让人类越来越聪明?还是越来越蠢?

    前段时间和朋友聊起“AI会不会使人类大脑的开发超越10%”——或许认知的“巴别塔”一直都存在,只是人类的认知水平(或许是大脑只开发了10%)最高只能抵达10楼,然而目前AI仍然是通过对人类已有文明、信息、观点进行排列组合得出最优答案,它并没有超越人类的认知创造新的事物,所以AI更像是为这座“巴别塔”安装了1-10楼的电梯罢了。11-100楼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许有人看见过,但是他们可能被当成了疯子、瘾君子、不再配得起“人”这个标签——是人进入不了11楼吗?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我们被禁止入内了。


    上次在《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里,我测试了发布日当天各个中文博客聚合页面里,包括我自己在内随机10篇文章。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文章投喂给ChatGPT,询问它文章是否是使用AI创作的。10篇文章里,有7篇得到了ChatGPT的回复:

    基于以上分析,这段文字可能是AI生成或AI参与制作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文本的结构、语言风格和内容处理方式都具有典型的AI生成特征。如果需要进一步确认,可以通过使用专门的AI检测工具来分析。

    ChatGPT对AI作品的评价

    结果,在评论区有人匿名指责我:博主拿别人的文章去AI测试这个行为很不可取。

    为什么?是测试的行为不可取?还是人们通过AI创作文章之后被人用来测试的行为不可取?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这个点——首先,我得排除测试行为不可取的选项,因为发布在公共网络,阅读者当然可以保持批判性思维采取任何形式的方式去验证“信息来源”的真伪性;如果文章确实是通过AI创作、或是由AI参与创作的,这类文章应该如何界定?

    我并不反感AI创作的文章,但凡是涉及“文献”、“信息来源”的,如果仍然使用AI得出答案,我会非常头疼。因为AI能够给出的“来源”,常常会是过时就是胡诌的,一般追问三次以上,它就会承认自己是杜撰的文献或信息来源。它确实可以用来溯源“理论”,但是它对于“观点”的溯源会因为内容杂乱而变得无序。


    观点的呈现,往往需要“证据”。除非采用的是“演绎法”,大前提是大家公认的、或是可以通过AI溯源到原始理论的。“归纳法”则需要大量的历史经验、真实经历来作为支撑,以便找到可供归纳的“共性”,然后得出一个存在可能性的结论。这个时候,便是AI无法“创造”的内容——因为个人经验和经历不仅仅需要调动记忆,还需要附着人类的情感模块才可以得到呈现——这也是AI判定文章是否由人类创作的重要标准。

    所以采用“归纳法”呈现的,有AI参与其中的文章,会有两种非常明显的差别——事实来源于人类,结论是AI总结事实来源于AI,结论是人类总结。这两个模块的文笔差别有多大,文章读起来就有多割裂——以至于会出现两种极端情况:

    1、人类写了一大堆缺乏逻辑的文字,最后由AI进行一个总结和观点的拆分,但是这些观点其实都不是人类提到的;

    2、人类没有做采编工作,通过AI收集了一些明显存在常识性错误的数据,然后最后由人类通过AI提供的内容得出结论;

    请注意,我说的这是“极端情况”,并不是指每个通过AI创作或利用AI创作的内容,都会有这两种情况。讨论极端情况的目的,是能够在一个坐标轴上寻找到某种平衡点。上述两种类型的文章,哪一种会让你看完后更“冒火”?

    第一类文章虽然逻辑性差了点,但好在经验经历都是来源于一个活人,虽然文章结尾突然立意拔高让人有点割裂,但至少他还有“人的属性”;但是第二类文章,无论如何都触碰到了我对“信息来源”的苛责底线,这就好比实验结果和实验过程互不相干、彼此造假,但实验者自己深信不疑。

    就像厨子做饭,AI是厨艺的放大器,如果本身具备一点厨艺,借助AI可以做出一桌好菜,但如果是个废物厨师,借助AI只能做出一桌屎。

    和朋友讨论起这两种极端情况的感受,他如是回答

    除这两个极端以外,AI参与创作本身并没有对与错之分,所以这个我被指责“不可取”确实成立部分。

    其一,如果文章大部分内容是“真实经历”,AI只是起到一个重新排列组合并得出结论的工作,那AI并不会导致文章的真实性降低多少;

    当然,如果文章大部分内容是AI提供的“事实依据”,而创作者仅仅只是起到“结尾立意”的工作,这个行为跟通过AI创作一大堆网络垃圾文是没有本质区别的,通过AI判定揪出这样的文章,我认为这是寻求“真相”的过程。

    其二,如果是将他人文章投喂给AI,试图通过AI的排列组合功能,将原本富有真实情感、创作意图、甚至是隐喻的文章通过冷冰冰的文字组合重新解构,那这是对创作者的不尊重;

    其三,也是《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这个系列开始的原因——AI和创作的边界在哪里?随着AI的推广普及,无论是变成算法进入我们依赖的电子设备功能,还是依赖AI成为一种新式的结果搜索引擎。它不再像刚开始出现时有强烈的“边界感”,这种边界扩张是无法预判的,但也实际带来了“不便”——比如在使用搜索引擎的时候,通过AI排列组合的答案首当其中,真要完全相信里面的内容,自己还得再做好几个后续“溯源”的动作。

    我无法做到对AI结果的全然相信。这件事用演绎法就可以说清楚——大前提:网络信息并不全部为真,里面也掺杂过时信息、谣言、阴谋论等等未经审查的内容;小前提:AI的所有内容均来源于互联网,虽然有判定和学习机制,但AI也承认无法完全避免。结论:AI所提供的信息也会包含过时信息、谣言、阴谋论等等未经审查的内容。显然,这是一个确定的结论。

    尽管有这些机制,AI仍然可能误判信息的真伪。尤其是在面对复杂、模棱两可或高度技术化的信息时,AI的判断可能并不可靠。

    ChatGPT也承认自己对信息辨别能力有限

    这便是“信息焦虑”的来源之一——AI让创作变得更加容易,那未经审查的伪装得更符合人类逻辑性的文章会不会越来越多?这反而会降低人类处理信息的效率,甚至是人类对这些信息产生依赖之后,反而会出现“降智”的可能性?

    AI因为拥有大量的、远超过单个人类知识体系的信息,它的初始状态是无序复杂的,同时AI是作为一个商品,其算法、底层代码本身也是非公开技术,所以对于一般人而言,它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远超过人类的“创作”。由此可见,AI仍是“混沌”的,只有通过人类提问、交流的方式,才可以得出“有序”的排列组合。然而,人类的创作是“秩序”的,无论是逻辑、结构、剧情节奏、人物弧光,只有符合逻辑但又超出意料之外的故事,才会让人为之惊叹。

    当“混沌”的AI和“秩序”的创作星系碰撞,在混沌秩序的模糊边界处,往往就是最具创造力和活力的地方,恒星诞生、星系纠缠、白矮塌陷、超星爆炸……在这个最有活力的地方,或许创造出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宇宙垃圾”,也有可能是超越人类认知的“星辰大海”。

    但在此之前,我们先别丢掉对一个信息溯源的批判性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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