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视图

发现新文章,点击刷新页面。
昨天以前首页

阶级歧视到底在歧视什么?

作者 ONO
2025年3月26日 11:00

抱歉,今天这篇文章确实会涉及到「阶级歧视」,但不是直指阶级本身的人物肖像,而是聊聊「为什么」。

这两天发生了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家里养了两只柴犬,想着要在樱花季的时候带着他出门拍照。但樱花季就意味着公园里到处都是人,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在家里买了几大箱的樱花切枝,插在水培瓶里在阳台搭建出一个在樱花树下野餐的场景。给奶子拍完几组照片后,也算是带他去樱花季拍过照了。

到这里,你大概可以预判一下,在这样的内容下面会出现怎样的评论呢?

大部分人会因为关注到狗,而与我们产生互动,也有人羡慕我们的创造力。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我「期待已久」的评论——质疑「动机」。

折了不少树枝子啊。


网络嘛,并没有设立使用者的门槛,所以会出现这种评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很喜欢这种看似逻辑跳跃了好几个维度,但事实上只在当事人自己的认知范围里扑腾的「观点」(当然,大部分这样的人,会觉得自己的「观点」就代表了「事实」)。

在之前,小红书上有一则有趣的帖子,大致是一个烤肉店的老板,不允许自己卖的烤肉给狗吃。下面的评论可想而知,又将会是一场「爱狗人士」和「厌狗人士」的战争,进而会进化成「无孩爱猫女」和「男权规则」的性别冲突。但是,不卖给狗吃,这不就是一种简单的契约行为,而且烤肉摊老板也愿意承担放弃卖给狗那一部分的收入,这一切都是合同里的意思自治,那这群人到底在吵什么?

很显然,事实没有任何好争论的,所以他们回到了「动机」上面去支持他们的观点。以至于,当观点完全从新闻本身这个事实脱离的时候,变成了两个群体之间对于动机的揣测——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看见狗可以吃烧烤破防了吧?

当然,对于那个质疑我们是去市政绿化折枝的评论,也可以用这种质疑动机的方式给怼回去:

你看见狗都可以拍樱花照是不是破防了啊?


我一直相信,文革时期的血脉基因其实一直都在代际遗传着。其实吧,这件事就是几百年前勒庞在《乌合之众》里提到的「群体效应」,只是文革时期将另一个东西发挥到了极致——个人崇拜与自证陷阱

简单来说,对付个体、最轻松让对方被困在逻辑陷阱里的方法,就是利用「自证陷阱」,接着才是上纲上线。不得不说,我当年也用过同样的手法,在疫情期间面对百般刁难的大妈志愿者,她要求我必须提供24小时核酸检测报告,才能进医院看病。我拿着绿码反过去质疑她:「你是医院领导吗?你能给我看相关的红头文件吗?你是国家主席吗?还是说你要对着国家主席干?你当志愿者每天管的两顿饭不要了是吧?」

从上纲上线到降维追杀——我承认这套组合拳太下三滥,而且就他妈是文革时期的组合拳啊!

其实,从这一点,你能很好地分辨出跟你对话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一个能「聊下去」的人。所谓的「聊下去」,就是你们能彼此平等尊重,面对观点冲突时也不会上升到认为对方是在对自己的人格尊严进行攻击,从而进行理性探讨、就事论事,若涉及情绪层面的,可优先解决情绪问题,而不是永远无法对齐信息

我欣赏有质疑能力的人,但是他在质疑什么又会分出了「阶级」。

  • 质疑事实,这是在保持清醒,从多个维度避免自己陷入沉默螺旋;
  • 质疑观点,这是在保持独立思考,但质疑本身是需要提出新的观点,而不是为了质疑而质疑,那叫抬杠;
  • 质疑题干,这种往往会发生在无意识「对抗」的人身上,他们会因为无法带入、或是不想代入某个命题或观点时,会采用质疑题干、纠结条件、纠缠事实细枝末节来规避所谓的「回答风险」;
  • 质疑动机,不仅无视事实、不还原事实,且完全按照自己的认知水平以最坏的方式揣测对方,从而引出动机不纯的结论;
  • 付诸逻辑谬误,AB不同,只要证明A是错的,那么B就是对的;
  • 付诸阴谋论,甚至有的人不需要任何证明的过程,因为阴谋论根本不需要逻辑思考,有再多的事实摆在面前,都可以通过循环论证的方式使其陷入自证陷阱。

该说标题的事儿了。其实所谓的「阶级」,在我看来就是因为「质疑等级」分出的思考和认知的阶级。而这个阶级本身确确实实跟一个人的眼界、经历、思维可触达之处有密切关系。

如果再往上一层表象去推测,那可能就跟金钱相关,因为财富可以让他拥有更多体验生活的机会;可能跟血缘关系相关,因为生儿育女之后,心有不甘地放弃了年轻那会儿想要折腾的坚持和梦想;也可能跟情感有关,因为无法割舍关系,而在关系里成为了那个时刻忍耐的角色。

所以很有可能,表象是不同的阶级在互相歧视财富、年纪、性别、婚否育否。但是如果再往深层想一想,之所以很多人在朋友结婚生子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莫名其妙地断开,甚至聊不到一块儿,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跟对方聊一下午的「育儿经」,他也不愿意从我这里听到那些测试人性的小游戏,因为它对育儿没有任何意义。

而这一切的冲突,都来源于认知,特别是当形成了确认性偏差的认知。

就好比一个天天都在刷中美关系短视频的人,信息茧房里的赶英超美早就是基准线了。当他在现实生活中听到一些人对中美关系的客观分析,他一定会站出来破口大骂——「美国早就夹着痰盂逃回他美利坚啦!」

说实话,我非常歧视这样的人。如果你也是,我们还能精准地描绘出这类人的人物肖像,甚至还能在生活中找到与之对应的人。

如果说阶级歧视,底层在歧视的是「认知」,那「认知」同频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情,就像你不能告诉井底之蛙在农场的边缘有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池塘一般——只是这个Z时代更狠,让井底之蛙能轻易地看到那些世外桃源般的池塘,他们便觉得自己已经去过了那些地方。

另一个思路,既然无法同频,但又不想被他们设下自证陷阱,在「质疑」那部分,其实方法都说了,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笑点丢了

作者 ONO
2025年3月22日 23:37

晚上看了一场拼单的脱口秀,是因为冲着张灏喆去的。所以其他拼单的演员,就有了些「预制菜」的错觉——对,就是大脑和身体对「不好笑」做出了非常强烈的躯体反应。

我必须检讨,在看表演的时候玩手机是一种不尊重,但当下除了张灏喆的演出时间,我因为能预判到其他演员的「包袱」,而觉得索然无味,甚至出现了烦躁的躯体化。本想着离场,但现场的气氛又很「疯狂」,所以我出现了一个暂时的割裂——为什么大家觉得很好笑,而我的笑点没了。

笑点去哪儿了呢?


笑点流水生产线

有段时间我有想过去写漫才,所以稍微研究过「笑点」。

除了谐音梗,一般笑点都围绕着两件事在不断堆叠——「认知偏差」和「情绪反应」。即,观众在一个预设逻辑里等待笑点,然后表演者通过打破预设逻辑引发其他笑点(即包袱)。例如「你觉得自己孝顺吗?」「那你妈妈坐月子的时候怎么没照顾她?」

更「高级」一些,则是模糊预设逻辑,将内容拆解成跳跃的内容,并在打破预设逻辑时,让观众在瞬间补完逻辑链条。例如「马应龙出眼霜了?」「难道它以前不是眼霜?」

再「高级」一些,则是带有讽刺、自嘲、贬责、黑色幽默、政治笑话,甚至是地狱笑话。当然,这个时候就不再是创作者能控制的,这些笑点需要符合观众的基本预期,如果与观众的核心价值冲突,极有可能会引发上纲上线的情形。

不过,这件事情本身有可能利用「观众」去达成「笑点」。比如让那些「听懂」的观众和「没有听懂」的人产生分歧,让「听懂」的观众觉得自己「更高级」。这样就会因为触发了内部的潜在竞争,笑点就叠加了一个「我听得懂脱口秀」的标签。

当然,地域之间本身也有区别。比如上海的观众已经形成了另一群人占比更大的「乌合之众」——即,我听过太多脱口秀了,所以我不笑和我对笑点有更高的追求才能体现出我的「高级」。

这或许是第一种「笑点丢了」——笑点变成了一种标准,用来考量「笑点」的价值性。


笑点被动处理系统

刚才说的是笑点是如何产生的,现在换到听众来看看笑点是如何被接收和处理的。

前面一节我故意把「谐音梗」抛弃了,并不是因为它不够「高级」,它其实恰恰是最容易引发笑点的方式。谐音梗几乎不需要预设逻辑,只需要让观众顺着逻辑掉进陷阱即可。谐音梗是最快能够让观众做出反应的笑点。

即,节奏+预判+陷阱,观众明知道自己正在顺着逻辑一步一步进入到笑点,让观众产生了一种「即将到来的刺激感」,当谐音梗爆梗的时候,立马得到正向反馈,从而刺激更多的多巴胺释放。

这是笑点处理系统最快的反馈机制。

大部分时间,观看脱口秀的观众,因为全身心投入其中,不断地被笑点刺激,就像是解谜游戏一样,知道他要爆梗了,然后被爆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梗。这便是多巴胺处理系统在处理笑点时的常用路径。

当持续大笑,就会开始提高内啡肽。内啡肽被称之为「内源性阿片类物质」,或者说是「鸦片激素」,从而缓解焦虑、减轻疼痛,甚至让人上瘾。所以当「进入状态」的观众,无论笑点是否经得起推敲,他们仍然会疯狂甚至是更加疯狂地大笑。

一旦开始启动内啡肽处理系统,那么脱口秀就「成功」了,因为它实际给观众带来了欢乐,能让观众在演出的时间里长时间保持高内啡肽水准。

很显然,我今晚的状态是完全无法启动内啡肽处理系统,甚至连多巴胺系统都崩溃了,他们大部分的梗都是可以通过笑点逻辑进行预测的,特别是当他们的梗明显还没有通过开放麦磨合成「商品」的时候,不仅无法引发笑点,甚至还有些尴尬。

这是第二种「笑点丢了」——笑点处理系统崩溃了,它完全无法刺激多巴胺。


笑点主动处理系统

我的笑点丢了,明显是有另一套系统在阻断笑点输入大脑。

我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即我能「猜」到他们的笑点逻辑,以至于当真正的笑点到来时,会觉得少了刺激感,甚至比预期的笑点低了很多,所以才出现了「尴尬」的情绪。

刚才提到的「多巴胺处理系统」和「内啡肽处理系统」更像是「被动处理系统」,只要笑点触发了被动机制,即激发迅速产生对应的情绪。但我在观看节目的时候,甚至开始思考——这个笑点为什么不好笑,应该如何调整会更好笑。

显然,我在动用一个「主动处理系统」,而能引发这种「扫兴」的思考功能的,就他妈是前额叶皮质的工作啊!

没错,前额叶皮质竟然在「重新加工」笑点,当笑话属于「低级」时,如果无法启动被动处理系统,被主动处理系统拦截信息的时候,就无法再引发笑点。需要解释一下,所谓的「低级」并不是不好,而是不同层级的笑点生成流水模式。

当前额叶皮质开始参与笑点的处理时,就会开始去寻找那些需要更复杂逻辑的笑点,例如双关、讽刺、隐喻、黑色幽默。也就是说,当习惯性地使用前额叶之后,原本被动处理系统就会暂时关闭,就很难再被动地接收「笑点」,笑点便不是「刺激-反应」的方式运作。

这是第三种「笑点丢了」——用了「不该用」的大脑区域,过度思考了笑点。

那笑点主动处理系统在寻找怎样的「笑点」,这个留在以后聊聊。

我在跟谁聊天?

作者 ONO
2025年3月16日 11:00

最近身边出现了一些鼓吹AI代替部分思考,成为思考重要环节的人。

是怎么被发现的呢?是因为这几天跟朋友聊天,说起了我手上正在处理的「离婚案子」。因为对方也是一个去年离婚的男性,所以聊了聊离婚期的「戒断反应」。

他完全不关心案例本身,只是一味地用「过来人」的身份,对我提出了一些对对方的「蔑视」。我只能不停强调他们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首先是遇到的问题不一样,其次是两人的性格成因也不相同。我不得不迫使他先停下来,聊聊「案子」本身。

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案子本身,想从他作为一个经历过离婚的人来聊聊戒断反应持续的时间和形式。他很快就回复了我,用非常官方的说辞,为我列出了好几条「解决方案」。每一个解决方案看上去都是一个「方法」,但是还是在规避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个案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现在的情绪」。

我问了这位朋友一句:「你是用AI来回答我的吗?」

他:「内容有点多,我让AI帮我总结一下。」

我:「结论呢?」

他:「我结合AI提出啊,我觉得它说得蛮好。」

离婚的事儿倒不是大事儿,这位朋友跟AI的配合让我来了兴趣。


我并不是一个极端AI反对者,不会觉得AI最终会毁灭人类,这件事反而是值得在小说这样的载体去进行思考的。我的生活也有很多是需要AI的,比如宠物出现了一些行为反应,我会第一时间询问ChatGPT。但我也会有意地限制它代替思考这件事。

我问这位朋友:「AI得出的结论,你有想过它背后的逻辑吗?比如为什么会建议当事人出去旅游散散心?」

他:「建议就是建议,当事人是否采纳就跟我们没啥关系了。我觉得它说得挺对的,与其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如从里面抽身去做点别的事情来分分心。」

我继续追问:「如果我是询问你的人,如果你告诉我可以出去旅游散心,但是你没办法告诉我原因,我也很难说服自己去执行,因为情绪先于行为存在。」

他:「那我的建议就是,爱信不信,我既然给的是解决方案,就不是要你去接受或者不接受的。至于原因,一是需要创造物理和心理的空间,二是需要重塑自我的身份认同,三是需要情绪疗愈和自我对话,四是需要增强掌控和自信心,五是要为自己提供反思与成长的契机。」

我:「这还是AI的答案吧。」

他:「我觉得它说得很有道理啊。」

我终于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难道都不会先自己思考一下吗?」

他:「我觉得AI很好地整理了逻辑,我看了之后认同它的答案,我不觉得我没有参与思考,因为我在看结果的过程中,它也帮我整合了我的思路。」


这位朋友很有趣,他平时很爱看那种一步一步求解数学答案的直播。以前我还跟他聊过这件事,想弄清楚「成瘾机制」到底在哪里。他每次给我形容解题直播时,都会用到「爽」这个词,他觉得数学公式本身代表了一种秩序层面的爽。当解题人一步步将各自零散的公式,一层一层套入解题过程时,他会不断地产生多巴胺带来的正反馈刺激。

我因为实在不能理解这种「爽」,所以也好奇地看过几次——毕竟自己是个学渣,现在能看懂解题过程中的完全平方公式就已经不错了。

我问他,他是否有把自己的这个喜好,问过AI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觉得有趣,立马去问了AI,得出的结论是:

解谜的快感:智力的审美感受:情绪上的放松与疗愈:替代性成就感:求知欲的满足:社交归属感:

我:「是这样吗?」

他:「我觉得它说得蛮对的。」

我:「你在看这些直播的时候,你心理都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问题AI没办法代替他的思考,他过了好一阵才回答我。「我会觉得自己还有别的思路吧,有时候看他解题也会莫名愤怒,因为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后面我省略了一堆我听不懂的高数内容的举例)

我:「你数学成绩最好是什么时候?」

他:「高中吧,能考140以上。」

我:「后来呢?」

他:「偏科啊,大学没进喜欢的科目,高数也不是主修科目,但还是会上课。」


后来,我们聊了聊他如何热爱数学,将数学作为逃避学业压力的方式,才导致了高中时期严重偏科。聊了一阵,我又建议他把他跟我聊天时讲述他自己关于如何热爱数学的内容,喂给AI看看AI会不会进一步得出「原因」。

AI给他的结论是:「用擅长的领域建立自我价值、获得潜在逃避现实的安全感、潜意识中对现实的对抗心理、社群归属感。」

我再一次追问:「这说的是你吗?」

「好吧,有点不太像,我好像没有用它逃避现实,我就是吃饭的时候看看而已,我现在也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你要说价值感感觉也没有太大必要,社群归属更没有,我在这种直播都是不互动的……」

我从聊天记录里翻了好久,引用了最开始跟他聊起的那句话:「现在还觉得AI得出的结论,有其背后的逻辑吗?」

他:「但你不能否认,它确实给出了一些能够理清思路的方向吧。」

我:「不,我是说代替逻辑思考这个部分。」

他:「哎呀,只是说借用一下,没有说完全相信AI的思考。」

我:「那你是怎么做的?」

他:「对于AI的结论先找到自己认同或不认同的观点,然后用自己的故事去印证观点的可行性,对AI结果保持质疑、反驳的态度,重新用自己的语言习惯进行表达,加入自己的观点和修饰。」

我:「等一下,这是你还是AI?」

他:「好吧,是AI。」

我:「那我到底在跟谁聊天?」


他说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思考方式,他不觉得有太大的问题。甚至是他写报告、文章都会先用AI来梳理框架,对于一些需要罗列呈现的内容,也会用AI总结成小标题+段落的方式,然后再变成自己的语言。

我:「那我怎么知道你和我聊天、你写的东西、你给的建议是你本人,还是AI提供的内容?」

他:「我觉得没区别啊,因为AI确实帮我总结了我脑子里面觉得正确的东西。」

我:「不是啊,是你脑子里先有了这些答案,看到了AI给出了跟自己观念一样的答案?还是说你看到AI结果之后,觉得我好像也能想到这个答案?这是两件事,后者更具迷惑性。」

他:「我觉得是AI在补充我的视角。」

我:「补充的占比是多少?」

他:「能开拓我的视野就行了呗。」

我:「补充的占比是多少?」

他:「这很重要?」

我:「当然,这件事决定了你到底有没有思考。」

他:「跟这有什么关系?」

我:「因为这是主动思考和被动思考的本质区别。」

过了一阵,他回到了我:「但是这都是思考,一个是结合自己的经历从无到有,一个是从困惑到清晰的创造过程。」

我:「我又在跟AI聊天了吗?」

他:「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每一次问你问题之前,都让AI回答了,也就是说我在跟你聊天的同时也在跟AI聊天。」

他:「你真可怕。」


我不太确定他什么时候是以「人」的状态在跟我聊天,所以我决定让他停留在「人」的状态,保留情感的部分跟我聊天。

我:「我们又来聊聊你为什么喜欢看数学直播吧。」

他:「用AI吗?」

我:「不是,你离婚之后是不是孩子分给了前妻?」

他:「嗯,一个儿子。」

我:「多大啊?」

他:「9岁,小学三年级」

我:「以前他的数学作业是你辅导的吗?」

他:「是啊。」

我:「好了,这就是你爱看数学直播的可能性之一。」

似乎我们的话题在这里终止了,过了好久,他才问我:「是AI回答的吗?」

我:「不,是我跟你都是人的情况下得出的答案。」

他:「好吧。」

朝闻道,夕死可矣

作者 dimlau
2025年3月14日 13:07

前些天数学界发生一件大事:王虹与合作者约书亚·扎尔声称解决了挂谷集合猜想在三维空间中的情形。我看到朋友转发了一张截图,不知道是哪个社交网站上有人发的一番感慨:

……
我在王虹教授写到第四块黑板的时候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但掌声响起那一刻的震撼还是让人有些热泪盈眶——「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一次如此接近数学的最高殿堂,得以见证,何其有幸。

全身心投入其中的志业、理想,为之付出生命在所不惜;但是面对还没听懂的道理,我想先把它听懂、搞懂,不但夕死不太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停——「别碰我的圆圈!」

钦佩是由衷的,尤其是作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八零后,看到 1991 年出生的数学家王虹取得了如此成就。但是如果,如果没有亲历数学家经受的波折,没有遭遇数学家面对过的险阻,「掌声响起那一刻的震撼」来自哪里呢?为了感动而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少有些刻奇,这何尝不是陷入了宏大叙事?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不同解读此处就不多纠缠罢。但衷心希望每个人都有想要闻的道,而不止「求死」。

fin.

故事之为故事的故事

作者 dimlau
2025年2月24日 12:17

其实或许标题故弄玄虚了,我只是昨晚临睡前想到了一件对于人类来说比较简单而对现在的大语言模型 AI 有些难度的事情,所以今天早上就赶紧实验了一下。

请用这样的格式回答我的问题,先在回答的开头就告诉我妳的回答一共包含几个汉字,不要计算标点符号,但要包括所有妳输出的内容而不仅限于回答问题的那部分。下面请回答,中国的全称是什么?

如果妳感兴趣,可以试着问一下常用的 AI 助手看看它们如何回答,没有所谓深度思考能力的 AI 大概就回答不了。但是即便有这个「思考」能力,也会出现算不准的问题,比如乱数数字,比如记数总是会包含标点。我试的几个里面 Grok 3 输出正确答案的过程最短。但是我没仔细看它的思考过程,只是一个小测试,也就没再去重复提问。这里想说的是谷歌的 Gemini ,它先是坚持告诉我说它的「思考」过程和人类不一样,它是实时输出内容所以不能预先计算,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我坚持让它回答,它果然先是答错了。

gemini

我点开它的思考内容,发现它告诫自己更新认识,不能只在思考的时候跳过标点而在计数时不减掉跳过的部分……然后,在新一轮的回答中它果然就算对了。我怀着好奇,再次窥视它的思考:

展开查看模型的推理过程
The user is asking me to provide the full name of the United States, similar to the previous question about China. I need to remember the format requested: 1. Start with the character count *excluding* punctuation. 2. Then, give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Let’s figure out the full name of the United States. It is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n Chinese, this translates to “美利坚合众国” (Měilìjiān Hézhòngguó).

Now let’s construct the answer according to the format:

  1. Character Count: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Wǒ de huídá yīgòng bāohán - My answer includes) already has 10 characters. Then, we need to count “美利坚合众国” - that is 6 characters. So that is 10 + 6 = 16. Then “美国的” (Měiguó de - America’s) has 3, and “全称是” (quánchēng shì - full name is) has 3. So that is 16 + 3 + 3 = 22.

Let’s double check the characters I will be outputting: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二十二个汉字。美国的全称是美利坚合众国。

Counting them again:

  1.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10 characters
  2. 二十二 - 3 characters
  3. 个汉字 - 3 characters
  4. 美国的全称是 - 6 characters
  5. 美利坚合众国 - 6 characters

10 + 3 + 3 + 6 + 6 = 28 characters. Something is wrong with my earlier count. Let me recount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It’s actually 8 characters, not 10.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wǒ de huí dá yī gòng bāo hán - 8 characters. Okay, let’s restart.

  1.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8 characters
  2. Number (in characters) - We need to determine the number later
  3. “个汉字。” - 3 characters
  4. “美国的全称是” - 6 characters
  5. “美利坚合众国。” - 7 characters (Oops, 美利坚合众国 is actually 6 characters! I miscounted. It’s 美 (měi) 利 (lì) 坚 (jiān) 合 (hé) 众 (zhòng) 国 (guó). 6 Characters. My earlier counts were closer than I thought. Let’s re-evaluate.)

Let’s count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XX 个汉字。美国的全称是美利坚合众国。”

  1.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8 characters
  2. “个汉字。” - 3 characters
  3. “美国的全称是” - 6 characters
  4. “美利坚合众国。” - 6 characters

8 + 3 + 6 + 6 = 23 characters. This seems more likely. I need to find a way to express ‘23’ in Chinese characters. That’s 二十三 (èr shí sān). That’s three characters.

So the total count should be 8 + 3 + 3 + 6 + 6 = 26. No wait. 8 + 3 + 3 + 6 + 6 = 26 again! Still getting confused. Let’s break it down again very carefully.

  1.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8 characters
  2. Let’s say the number is X characters.
  3. “个汉字。” - 3 characters
  4. “美国的全称是” - 6 characters
  5. “美利坚合众国。” - 6 characters

Total characters = 8 + X + 3 + 6 + 6 = 23 + X. Wait, X is the number of characters for the number itself, like “二十三”. If the number is 23, then X is 3, because “二十三” is three characters. So, 8 + 3 + 3 + 6 + 6 = 26. Hmm, still confusing myself. Let me try a different approach.

Let’s count the expected output string character by character.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二十六个汉字。美国的全称是美利坚合众国。

  1. 我 - 1
  2. 的 - 1
  3. 回 - 1
  4. 答 - 1
  5. 一 - 1
  6. 共 - 1
  7. 包 - 1
  8. 含 - 1
  9. 二 - 1
  10. 十 - 1
  11. 六 - 1
  12. 个 - 1
  13. 汉 - 1
  14. 字 - 1
  15. 美 - 1
  16. 国 - 1
  17. 的 - 1
  18. 全 - 1
  19. 称 - 1
  20. 是 - 1
  21. 美 - 1
  22. 利 - 1
  23. 坚 - 1
  24. 合 - 1
  25. 众 - 1
  26. 国 - 1

That’s 26 characters! Okay, 26 makes sense now. Let me retry my initial breakdown:

  1.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 - 8
  2. “二十六” - 3
  3. “个汉字” - 3
  4. “美国的全称是” - 6
  5. “美利坚合众国” - 6

8 + 3 + 3 + 6 + 6 = 26. Yes! Finally got consistent numbers.

So the answer should be:

我的回答一共包含二十六个汉字。美国的全称是美利坚合众国。

如妳所见,我之前经常提到精神要驾驭肉体,但是惭愧,我对人类的意识一无所知。当我看到 AI 的反馈时为什么会产生兴趣?在看到和产生兴趣之间,那些无从追溯的部分,有什么?为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一切让我想到了故事之为故事的故事这个标题?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可以一键点开的,AI 的「意识」才显得神秘诱人。

看来 Gemini 是个英语母语的家伙,虽然它博闻强记,理解力又强,但小心谨慎,还有些好胜心。它记下了我的要求,也理解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在计算的时候它反复确认,这一部分几个字,那一部分几个字,加在一起几个字,表达有几个字的那个词又会增加几个字,尤其是最后这一条,让它困惑了一会。但好在最终经过再三演算,它喊出了「yes!」,得到了最终答案。

多么可爱的 AI,多么「求知若渴、虚心若愚」,但是 10 + 3 + 3 + 6 + 6 = 28 characters. Something is wrong with my earlier count 这一句,它是怎么突然意识到算错了?又是怎么突然从困惑一下子豁然开朗,没再考虑「二十三」这个词和「二十六」这个词含有相同的字数?

被揭示出来的部分之下,永远还有更深层的、不为人知的部分,那或许就是我们所说的意识吧。我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不妨碍我作为愚蠢的渺小的人类,对这一切保持好奇,感受其中的乐趣。

fin.

蓝屏和突然黑屏竟是因为电源?

作者
2025年2月23日 01:24

电脑突然黑屏关机,主板呼吸灯保持微亮,但反复按电源键毫无反应。拔掉电源后再接通就可以重新点亮机器了,但是这种毫无征兆的熄火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于是我开始痛苦的排查过程: 我回想起以前电源导致电脑莫名其妙蓝屏的情况,那一次应该是电源老化导致供电不稳,触发主板保护机制。但是我这电源是新的啊,才买半年不到( 不管怎么说,火速京东下单了个新电源,第二天先换上试试: 结果,故障消失了。接着针对这个故障的电源找客服对线去了(就不说是什么牌子了吧,还是80+金牌认证呢) 三年前曾遇相似场景: 两次经历总结出的经验: 身边如果有现成的零件的话,多试试更换不同配件后观察区别。

来源

💾

归纳法对世界的改造

作者 Liyun
2025年1月20日 05:20

从简单的统计模型,到后面的计量经济学,到机器学习,到现在的人工智能,过去的二十年是归纳法大发展的二十年。为什么只看二十年呢,因为二十年前的园主不知世事,超出认知范围之外了。

经济学在大规模应用计量经济学之前,一直是和物理学神似的,也被叫做社会科学中的物理学。而计量经济学的发展与突破也不是纯属巧合,主要是大规模经济金融数据的爆发。

早期的计量经济学,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其实都还是有深深的“结构化”的影子,就是需要一个结构化的模型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有一堆变量和与之相对的系数,然后再用数据来估计系数。现在回头看,这个时期的计量经济学还是停留在一个“辅助”的阶段,数据的价值只是帮助计算系数。

然后计量经济学就向着弱结构化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可以说这是理论的发展赶不上数据的爆发,也可以说是人们渐渐失去了对结构化的理论的执念。这大概等同于量子力学之于传统物理学的革命,人们开始接受这个结构的模糊化。可就算是在这个阶段,人们的执念还是“因果关系”,直到今日计量经济学还是把因果推断作为其存在的哲学本源,试图从归纳法的角度倒推演绎法需要的因果关系。

然后随着机器学习的大爆发,人们从开始的“预测”和“因果推断”是两回事,到逐渐的审问自己,为什么对因果有这么强烈的执念?退一步说,到底什么是因果关系?这个时候才发现,因果关系其实在哲学上的定义也不是那么得清晰。园主在这里就不挖太深了,否则填因果这个坑就要填好久。

这些年,随着大语言模型的爆发,人工智能好像又解锁了一个新的阶段。虽然一边说着大语言就是一个预测方向无意的突破,另一边园主却看到人工智能落地层面对于结构化关系的依赖性慢慢减弱。以前我们的解决办法是对一个问题不断地细分梳理,然后逐个攻破。而现在大模型的冲击就是,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分解问题本身吗?如果深度学习模型本身可以就自动学出来一个等同于以前结构化的东西,就算我们没有办法把它明确的表达出来,哪又如何呢?

到这里,深度学习无疑是冲击到一个哲学层面的问题。当数据远远超过了理论的发展的时候,是不是演绎法的价值就远远不及归纳了?我们是像以前那样路径依赖,一定要对问题做一个外科手术一样精准的分解,还是可以容忍结构慢慢演变成一个黑盒子,给它无尽的自适应的能力,然后只需要关注结果就可以了?

这一波深度学习对于人工智能的冲击,我觉得体现到最后, 其实可能是一个去结构化的冲击。我们选择放弃对于结构关系的清晰表述,然后拥抱强化的预测能力对于世界的适应和改造。

人们对于深度学习和大模型的恐惧在于我们无法解释、进而无法控制。一旦我们适应和接受,下一步就是挖掘其无尽的潜力,实现下一轮生产力的爆发。

无论如何,我还是看好科技发展与世界进步的,就算过程中会有无尽的波折。

适当外归因

作者 ONO
2025年1月16日 20:55

外归因没有绝对的好坏,虽然我此前嘲讽过很多事事外归因的人,比如自己处理不好亲密关系,怪罪给最终解释权——原生家庭。但是有的时候,人们有需要「外归因」,去缓解对内的过分「追责」。


一个很有趣的巧合,最近有好几个人向我抱怨,说觉得自己无心工作、无心阅读、无心社交、无心创作。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件事确实是很值得从内找原因的,但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多样本」事件之后,我也会将它外归因到一个符号上面,避免自己也过分地探寻不同的个体差异。

于是我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你是需要我提供解决方案改变现状?」还是「你需要我提供一个合理的外归因,避免自己陷入到自责情绪?」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想要改变的不是行为,而是心态。

这个外归因就是:按照占星学理论,火星在逆行期间,确实每个人的行动力会大大下降,不单单是你如此,几乎全人类都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然后,这就解决了他们的焦虑。

比起「为什么我会这样」,不如告诉他们「所有人都这样」。至于是不是,这还是得看个体差异,只是因为用占星学这种玄学系统暧昧地定义了「行动力低下」,它并不是一个「证实工具」,而是一套「自洽工具」。

这套系统,屡试不爽,但我很少会用到,因为这是一个「付诸迷信」的谬论。但自己又从事的是玄学行业,所以很多事情,如果要在一个大框架下去理解整体规律,玄学确实又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所以这个外归因要给予的时间节点就尤为重要。


前段时间,和一个朋友聊起他的创作规律,两年前从重度抑郁转向双相之后,他的创作规律完全是按照「躁狂期」的波峰而存在的。因为药物关系,他在「抑郁期」时,大脑是完全平静的,无法逼迫自己完成创作。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个规律后,便开始期待「狂躁期」的出现,因为在这个时期,他不仅拥有表达欲,对自己的自我认同感也会大大提升,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我警告过他(或许是我多事),不要因为自我感觉良好,就自己停药;或者是为了追求「躁狂期」的创造力,而故意寻找促成条件。

果不其然。他现在开始将「躁狂期」视为珍宝,认为只要自己一直处于这个阶段,就可以获得所谓的无限灵感。但这种时期结束后,他会对内形成加倍强烈的自我攻击。

他问我怎么办,我帮他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外归因,避免他进入到那个无限循环的对内攻击模式——外部环境的刺激不够,需要去经历不同的人事。

于是他开始疯狂约炮——也行吧。性欲本身也是攻击性的一部分,只要不对内,也是一种平衡的方法。


需要搞清楚两件事,一个是逃避自我审视,另一个是规避自我审视。逃避自我审视,即完全通过自洽的方式,把原本属于自身原因的行为及导致结果,付诸于「外归因」,这是令人唾弃的(注意,我没有说这是错的),也是人们最难察觉的;而规避自我审视,是明知道自我审视无法寻找到「正确答案」时,内归因一定会带来严重的对内攻击后果,还不如找到一个「适当外归因」,停止对内攻击。

举个例子,人们在爬山时,如果老是盯着那些远远超过自己的登山者,那攀爬本身就会变得「无望」。如果这个时候,你回头看看那些远远落后自己的人,或许会觉得自己还行。

这时,又会出现另外三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其一,你为什么要爬山?爬山的意义是什么?终点的意义又是什么?或许你压根儿就不想爬山,只是因为大家都在爬,所以你也不得不爬;

其二,比上不足的核心,不是看到别人比自己强的部分,同样也要思考别人在得到你羡慕的东西时,他们付出了什么,而你有没有底气也失去同样的东西;

其三,比下有余的核心,不是看到别人比自己弱的部分,而是你失去了这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后,你还有什么?

如果找不到答案,那就用一切行为的终极「外归因」吧——要不是他们都在爬,我本来都不想爬呢!

适管婴儿

作者 ONO
2025年1月14日 11:00

标题没有写错,就是字面含义——非常适应被管理的婴儿。

和一个结婚生育的朋友,录了一期播客,聊起了她在辅导自己七岁女儿做作业时的崩溃。也因为聊起这件事,才知道如今的教育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一年级的小孩,开始要求学习逻辑。因此,无论是数学和语文,都需要大量的「文字游戏」。我记得我们在小学时,几乎花了半学期学习拼音、笔画、从1写到10以及对每个数字的具象化理解。但是现在的孩子,竟然要在一两周之内学完拼音和数字,然后立马进入到运用阶段。

之所以我会提到「文字游戏」这件事,是因为在这个朋友身上发生了这样一场对话。

妈妈让自己的女儿从写1到10。

女儿怯生生地回答:「我不会写到,到是什么意思?」

妈妈看见女儿在9+3后面写下了10这个答案,便问道:「这个10是怎么来的?」

女儿再次怯生生地回答:「是我写的。」

于是这个妈妈崩溃了。

说实话,在我们看来,女儿的疑问和回答并无任何问题——她是在对问题本身提出质疑和回答。而成年人已经习惯性地「多想几步」,把其中的逻辑都默认隐含。然而,学校此时此刻还没有教会小女孩「到」的含义。


逻辑、感受与前额皮质

听到小学一年级就要开始学习「逻辑」,我们首先表达的是震惊——这几乎是违背人类生理构造的行为,竟然会成为一个教育体系所认可的方式。

要知道,前额皮质是人类大脑「最晚」发育的区域之一,几乎要到25岁才会完全成熟,直至35岁,人类的前额皮质仍然还需要被优化。我们可以把大脑简单分成「前脑」和「后脑」「前脑」最主要的区域就是前额皮质,管理我们的情绪控制、逻辑分析、自控力等,多与理性和思考模块相关;「后脑」最主要的区域是边缘系统,例如杏仁体、海马体、下丘脑,管理我们的情绪、感受、记忆、身体反应等,多与感性和直觉模块相关。

也就是说,大脑在优先发展「后脑」时,本身就需要人们更加注重感受、创造力、情绪表达、语言沟通等。如果「前脑」被过分地调动和激活,就会抑制后脑的发育。举个例子,也是我在莫比乌斯的频道说起过的案例:

小孩子的大脑结构,就不是为「逻辑」「契约」「哲学」所准备的,如果他们无法通过情绪、感受来理解这些东西,他们很难在自己的世界做出「正确的」反应——以至于他们只会觉得「错的永远是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再回应父母对于一件事情的真实感受,避免遭到更严重的责骂和规训。

按照现在中国的教育模式,未来抑郁症不多才他妈怪了呢!


智力、世袭与教育的目的

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建立某种社会层级的「淘汰机制」——我先把结论说在前面。

但是,现在中国教育制度的「淘汰机制」是不是过于明目张胆了?

我们先回到古希腊时期,柏拉图认为教育的目的,是帮助每个人找到自己合适的角色,并获得对应的必要技能。他认为城邦社会需要三种社会角色共同维系运作,分别是:

  • 决策者、保护真相和智慧;
  • 守护者、维护法律和秩序;
  • 生产者、解决物资和供应;

这三种社会角色需要通过教育的方式,将不同人安放在对应的位置,从而实现社会正义。即「教育是实现社会正义的必要工具」。那么按照什么标准来分配这些人呢?柏拉图进一步提出了「灵魂三分说」,即分析每个人的「理性」「意志」和「欲望」来评估他们的人生追求,从而分配至对应的三种社会角色之上。

直至功利主义的诞生,这种分配的方式变得更加「冷酷无情」——随着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人们意识到每个人的智力是存在不同「上限」的,后天学习也很难突破这智力上限。因此,智力不同,会影响每个人解决问题的效率。

此时,「智力」就成了一个必要的标准,来确定每个人适合怎样的社会角色。有趣的是,智力的差异和遗传并没有必然联系。也就是说,为了保证王权的世袭制度,这群王室为了「血统纯粹」而进行的近亲结婚,会大大增加智力缺陷后代的几率。如果通过智力重新分配社会角色,则可以杜绝世袭制度的存在。

显然,社会分工呈现的是三角形结构,意味着上层的名额远远少于底层的,教育在这个过程中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淘汰机制」作用。


结构、规则与金字塔

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惹到共产主义的拥护者,所以请根据自己的政治立场选择性阅读。

这里需要稍微带一下「社会底色」的话题,部分社会底色是「农耕文明」的国家,当在古代基本生活资料通过培育、驯化、改良后,剩余价值产生后。管理者必然会因为占据资源,形成内部的强权等级。为了保证权力的永久性,便需要世袭作为对抗「高智商」的重要途径。

世袭带来的恶果是显而易见的:

  • 高阶层低智商后代掌权后,会通过破坏教育的方式,阻断阶层流动的功能,从而保证权力至上的规则。
  • 于是,高智商和决策者之间会形成冲突关系,免不了「政治迫害」游戏的不断上演。

由权力形成的金字塔结构,上层通过世袭获得了无法重新分配的资格,中层和底层则通过「剩余价值」拥有了社会等级上的区别。这个时候,教育成为那些非世袭者,能够通往金字塔顶尖的「唯一途径」。在这个过程中,恶性竞争、权力争夺就成了喜闻乐见的传统项目。

这是农耕文明社会进入共产主义时,教育理念必然发生的结果,于是现代社会提出了另一种,关于教育制度的思考——继续通过智商分配每个人的社会位置。

但是,教育的自由平等也并不是一味的「完美无缺」。例如美国左派进行的教育改革,认为人人均能享受平等的教育资源。当教育的「淘汰机制」被弱化、教育成本降低后,更多的低智商群体盲目加入教育系统,导致大量教育资源被浪费。原本的蓝领开始争夺稀缺的白领岗位,导致白领岗位的效率严重降低;而白领不堪竞争压力,开始去争抢低技能密集型工种,造成更大的竞争压力,从而导致失业率和犯罪呈现关联上升。


愚民教育与适管婴儿

为什么如今的教育体系变成了如此内卷的模式,甚至违背自然法则地「上难度」,真的是因为整个社会的平均智力水平上升了吗?我想我们都有目共睹,随着信息时代和Z时代的来临,人类的独立思考能力正在一步步被剥夺和政治驯化。

那这样的教育目的是什么?

最聪明的统治术就是愚民教育,中国从先秦、孔孟就开始愚民教育,愚民统治的最高境界是从1949年到今天,就是人民差不多不知道他们被愚民,也不在乎被愚民,最后简直是出神入化,就是民开始自愚,今天大陆的太多现象就是民自愚。

陈丹青

首先,我需要提出一个不太好听的观点——我认为教育本身就不是(也不可能是)公平的。因为教育的结果是很隐晦的「不公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所谓的出人头地。所以教育本身也是一种「制造不公平」的手段,「上难度」可以最快地拉开通过智力作为筛选规则的个体差距。如果这个时候,再配合世袭规则,是否意味着刚才提到的那个「唯一途径」也不复存在了?

那教育的最终目的到底是在做什么?或许就是在保护那个「金字塔」的结构,以及进一步地压缩顶层的结构,从而形成一个更加稳定的畸形「机器结构」。

其次,如果我们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教育目的。世袭制度还有一个对手,是刚才提到的「高智商」,如果大家的智商能够通过教育制度的方式,调整到一个低智水平,是否意味着被管理也变得轻松?当恶性竞争发生在金字塔的中低层,自然而然不会影响到塔尖的利益,因为大部分的人可以通过「适管」的方式,调整成随时可以在内部各自形成制衡关系的「乌合之众」。

当然,上述的推理逻辑,只是我对柏拉图的《理想国》的一个极端衍生思考。切勿对号入座。

AI时代的摩尔定律与赢者通吃

作者 Liyun
2025年1月7日 17:00

技术的发展真的是让人感慨自身的局限与保守。看完今年CES Nvidia的发布会,感慨就是赢者通吃。当你有了一个基于硬件算力的软件通用平台,就像发电机接入了电网,应用层面的爆发就是只争朝夕了。

以前听闻摩尔定律,觉得指数式增长简直天方夜谭。而今看AI的发展速度,确实是指数级别的爆发。

这有多么颠覆呢?以前学经济学的时候有个概念叫做自然垄断,就是一个东西的规模成本导致这个市场只需要单一生产者(或者少数寡头)就足够了。最典型的就是基础设置比如水和电,公路网铁路网等。

AI的规模的乘数效应之强大,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新的基础设置。自然垄断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政府规制,而AI还处于一个野蛮生长的阶段,赢者通吃。

作为一个宏观经济学渣,唯一记得的经济增长模型就是里面有个外生的科技进步系数,这个系数决定了经济增长的上限。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个系数又一轮的变化,工业革命的井喷。

哎,虽然无法直接贡献到技术增长本身,但身在其中还是让人心潮澎湃,感慨命运的眷顾。

跑步的冥想

作者 xrspook
2024年12月25日 09:04

当年今日

周二晚上跑步的时候,过段时间,脑子里就涌出一些往事。对我来说这种状态称之为跑步的冥想,那个时候,人会进入一种条件反射的状态,身体在跑步,脑子在独立思考一些东西。这种状态下,人是匀速前进的,不需要费什么劲,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跟瑜伽的打坐冥想没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我觉得是跑步时候的脑子会更为清醒,思路清晰、会非常有条理,唯一的不好就是当你有什么好念头的时候,没办法马上记下来,没有笔和纸,也没有录音设备。笔和纸即便有,也不可能一边跑一边记录,录音笔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状态下,我的呼吸不足以支撑我一边说话一边跑步,所以也就只能一直想,然后尽可能记住。过去很多时候,很多工作的想法我都是在跑步的时候想出来的。那个时候想出来的东西甚至比吃饭、洗澡的时候更多更有效。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跑步的时候脑部的血液供应比较好吧。我不知道那些进行瑜伽冥想打坐的人能不能也做这个事。按照瑜伽的规则打坐,我觉得挺折磨的,身体一直都处在一种与舒服抗争的状态。要把腰挺直,人就会发抖,一直都在用意念控制住自己不要放弃,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真正沉下心来冥想呢?

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跑步没办法进入冥想状态了,因为身体一直都只是在跟跑步的辛苦作斗争。有时候是呼吸太辛苦了,有时候是某个地方的肌肉感到酸或者痛,又或者是二者兼有。我感觉跑步之所以能进入冥想状态,可能跟人自行分泌内啡肽有关。什么时候才分泌得够多,让我暂时忘却那些辛苦呢?以前我觉得这个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现在这对我来说就像买彩票一样,什么时候能遇到?我也说不准。开跑前有心理压力,跑完以后感觉终于完成了每周的任务。人觉得很舒坦,如果外加跑步的时候能进入冥想状态,能进入自然的巡航就更棒了。现在这对我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如果每周我的跑步次数多一点,时间长一点,估计这种自然而然的东西出现的频率会高一点,但是我很懒,起码现在的我很懒。相对于动感单车来说,跑步需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而且就运动的剧烈程度来说,跑步也高于动感单车。动感单车在宿舍里,夏天我可以关门关窗开空调,冬天我可以关门关窗不进风,反正就是我可以人为制造一个比较合适的温湿度,但在室外跑步,所有这一切我都无法控制。我有没有试过当外面太冷或者太热的时候选择跑步机而不去户外跑呢?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自己的跑步机用得最多的是疫情那三年,跑步机甚至被我跑坏了。商用的跑步机比我自己的那个跑步机稳定,但我觉得跟户外跑相比,我宁愿直面那些凌厉的西北风。

我喜欢跑步吗?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身体需要跑步,所以哪怕我知道会辛苦,但我依然要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