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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地盘

作者 ONO
2025年6月16日 11:00

上个月去日本休假时,在民宿的电视上登录过 YouTube 和 Spotify 账号,临走时忘记退出登录,于是被下一个入住的客人蹭了会员。

起初我还觉得没什么,直到我意识到这个人在我的两个账号下看了各种韩国综艺、听了很多我一般不会听的歌手的音乐,最终还把我两个账号的智能推荐也搞乱了,我才退出了所有账号,开始不停播放自己喜欢的内容,把智能推荐给「复原」了。

我虽然不是个有强迫性洁癖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我非常洁癖,洁癖到我甚至想要注销这两个账号重新申请重头使用。

我把这样的行为称之为「尿地盘」。与之类似的行为,比如有些人会在入住酒店当下,就把自己所有家当铺展摆开,每一件衣服都要挂在酒店的衣柜里、桌面上要放满自己的物品,以宣布这个空间是自己所有的;还有一些人在入职某个新公司时,会在自己的工位上摆满公仔、盲盒娃娃、植物等等,用这种方式在一个陌生环境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所谓的「尿地盘」,更像是在一个陌生环境构建一个能够给予自己安全感的空间,或者说,尿地盘指向的是「不安全感」吗?


电线杆和人心

先说一个「尿地盘」的极端例子。是我收集的一个案例。

男女朋友时期,男方很喜欢和陌生人进行视频性爱,甚至有的时候会将女方赶出房门外,以追求刺激。有一次,男方以心情不好、压力很大为由,拒绝和女方交流,将女方赶出卧室,好让自己在书房与其他女性进行视频性爱。女方在客厅听到了全过程,甚至自己的妥协也成为他们性爱刺激环节的一部分。比如视频性爱的女性会以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姐姐很懂事,也希望能和姐姐一样得到老公的爱」的方式言语刺激男方和雌竞女性(女方在卧室门外听到了这一切)。

这件事情之后,两人虽然继续保持情侣关系,但女方开始有了非常强烈的「尿地盘」行为。我们建议过他们搬家,通过这种方式来重新构建两个人的信任关系。但事实上,这件事几乎不可能翻篇,每一次吵架他们都会回到这些旧账一翻再翻。虽然每一次嘴上说着「都过去了」,但事实上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翻篇,因为那个发生过视频性爱的卧室,无论怎么尿,都有其他人入侵过的事实。

但换个角度,如果两个人一直保持在这样的空间生活,其实又是一种方向的道德绑架资本,比如因为发生过这件「对不起自己」的事,所以就可以一直以「我在这个空间会想起那件事」来迫使男方长时间保持低身份的负罪感,从而获得道德绑架的资本积累,且是人为地不想去「解决」这样的不平等。

人心是拴不住的,但如果把人拴在了电线杆上,不断地「尿」电线杆,是否也意味着人心被束缚在这里?「尿地盘」并不一定跟安全感有关,也有可能是当事人知道,在这样的空间里,他可以一直获得某种上位者身份,从而掌控整个空间以及进入空间的人。

举个例子,一些人甚至会要求访客要换上全套的提前准备好的居家服,才能在自己家里自由活动。


边界感和程序正义

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经历,当你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玩游戏时,其实会本能地「藏着掖着」,比如有家人、另一半端着水果饮料进房门时,你的下意识动作是想「躲藏」,比如点开浏览器开始假装忙别的事,或是停下手中的事情,让「偷」的行为下意识地出卖自己。

其实根本不用躲藏,因为对方早就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你还是会本能地躲藏,甚至是出现短暂的负罪感,然后再重新进入到玩游戏的状态。

除了我在 Telegram 频道提到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引起的「偷的快感」和「掌控欲」,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点,是所谓的「边界感」。哪怕是我这样和老婆之间彼此尊重边界感的亲密关系,我们也会被下意识的动作给出卖。比如我在书房玩游戏,她因为做了一串好看的首饰想让我欣赏时,我也会第一时间停下手里的工作,将游戏界面覆盖在浏览器之后;或是她正在编撰一个我一会就可以看到的朋友圈,但在编撰工作时,她并不希望我看见她在做什么,会因为我的靠近本能地侧过手机。这不是不信任,而是「这是我的个人时间」。

但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因此不会去强行打扰和入侵。

边界感往往是通过「尿地盘」来划分清晰的。举个例子,家里的两只狗常常在家里追逐打闹,但小狗一旦跑回自己的栅栏区域,大狗就会停止追逐,并主动拉开距离,等到小狗跳出栅栏继续游戏,这个区域就像是两只狗玩耍的「安全词」。在人的世界,边界感本身没有标准,但一定有一个彼此能够心领神会的「安全词」,但是大多数人会认为这个「安全词」是在拒绝对方,从而伤害对方,而拒绝甚至一再妥协。于是,就上演了各自「尿地盘」的剧情,比如家里的某些区域是对方不准碰触的,甚至有些关系里他们的衣服、碗筷、床铺、作息都是完全独立运作的系统,从而维系那个所谓的边界感存在。

然而,这个边界感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没有那个「安全词」,他们随时可以入侵对方。举个例子,「我先想一想」对我来说是安全词,意味着当下我不想争论这件事,但我一定会在想通和理顺逻辑之后,给出一个完整的回应,再继续讨论。但当有人这样对我说时,我也会认为他是需要停止争论,然后在一段时间后给出回应。但事实上很多人用这句话作为了逃避的借口,一旦追问就变成了我在咄咄逼人,入侵了对方的边界。

所以到底是「安全词」还是「拒绝交流」,这又是另一个需要两个人讨论清楚的边界,否则就变成了两边不断「尿地盘」而拒绝面对核心问题,最终变成了对立局面。


存在性尿地盘

多年之前,我很喜欢带着电脑去市图书馆公共自习室写东西。公共自习室就意味着每个座位没有「所有权」可言,但这里面又有一些墨守成规的规则,比如某几个「学霸」会形成巧妙的平衡,他们彼此分享着一片区域的固定位置。但也难免会有「新手」入侵这样的规则,因为坐了其中一个人的位置而发生争执。显然这些要求「所有权」的人并不占理,所以他们只能通过更加内卷的行为,比如在图书馆开门之前就已经排队入场,为了抢占自己的固定位置。

推而广之,每年苹果有两次发布会,发布会之后就会出现各种「骂战」,冲突意味着流量,所以在 V2EX 上面也会出现各种摆谱当道和以观点覆盖事实的争论。他们把主动维护苹果品牌调性的人,称之为「果粉」甚至是「果蛆」,以此来引发骂战。往往对品牌有强烈归属感的人,会对「新粉」的观点有强烈的敌对情绪,认为他们根本不能理解品牌的意义和价值。引发这群持有苹果「心理股权」的人的心理,就可以引发流量。

很多人认为,谁在这个位置待得越久,谁对一个品牌的忠诚度越高、使用年限越长,就意味着他们越有「话语权」。但实际上他们对这些原本属于公共领域的空间、产品没有任何的决定权和所有权,所以仅有的「话语权」就变成了强烈的权力体现。甚至「话语权」会变成「所有权」的体现,反而用来否定他人的观点、甚至是覆盖事实。

继续拿公共自习室的趣事来说,我就见证过一个「新人」抢了「老资历学霸」的「专属位置」而发生的争执。老资历之间本身也形成了微妙的乌合之众,是为他们通过区隔自己与其他人的「学霸」身份,所以因此获得了「上位者」身份,他们联合起来指责那个不懂规矩的「新人」。那个新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咬着「公共自习室禁止占座」的程序正义回击对方一群人。

因为是群体对个体的攻击,很少会有人参与其中,于是我做了那个坏人,我帮着「新人」说了话,认为他提出的点是合理的,除非他们可以证明自己是花钱购买的座位,而且这里是自习室,让他们保持安静。对方见新的敌人加入战斗,也对我进行了讨伐,讨伐的当然还是围绕着「老资历」的话语权。他认为我提出保持安静这个点是无效的,因为我带着电脑来自习室根本就不是学习的,他们才是真正学习的人。

见他们上套,我直接说出了经典台词:「怎么,你坐在这个座位就能考上研了?」

自此,他们闭嘴了,后来我还去过一次,他们甚至都没有出现在那个公共自习室。

骂人的底层逻辑很简单,你无法否定「老资历」通过「尿地盘」建立起来的话语权,即你否定他们对于空间、资格、身份的所有权是完全无效的,因为他们仍然可以以「老资历」的身份通过证明别人是错的而证明自己是对的。要质疑的是他们「尿地盘」的行为本身,即「你尿那么多地盘,这些都不是你的。」

尿了那么多电线杆,到最后还是尿不到一个人的心里啊。


尿来的是空间,而不是特权。

需要说明一下,教人骂人是这个博客的「潜在功能」。

「尿地盘」原本是与安全感挂钩的行为,但随着对空间的宣誓权的确立,才出现了强迫他人遵守的规则,流程如下:

  • 首先因为安全感而尿地盘,以构建安全感的空间;
  • 通过尿地盘保持上位者身份,对他人进行控制和支配,以维系空间内的秩序;
  • 通过对空间的支配权,从而形成违反程序正义的话语权
  • 通过话语权强迫他人接受规则,甚至形成乌合之众对抗个体,以强化群体的归属感
  • 所以,与其争论对不对,不如从源头去破坏最初因为尿地盘建立起来的「安全感」
  • 就此,闭环形成。

从哲学角度,也来总结下「尿地盘」的行为:

  • 海德格尔提出的「居住」概念,指人通过「居住」与空间建立存在感;
  • 福柯认为,谁能控制空间,谁就拥有建构秩序的权力,即「空间与权力的关系」
  • 精神分析里的「客体关系理论」,指出人会通过控制「客体」的方式来控制关系,例如对一个空间的尿地盘行为,也是在借由对物的控制而获取对空间下关系的控制;
  • 一个值得讨论的疑问,通过时间资本建立的「老资历」是否拥有实际的或象征的「权力」?

对于尿地盘的人,无论为何而尿,也要尊重其他人的空间和边界感;

对于被尿的人,如何反抗,也意味着你拥有选择自己空间的权力。

禁不起测试的人性

作者 ONO
2025年6月13日 11:00

和前助理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一直「放不下」不是因为有遗憾,而是陆陆续续共同朋友之间聊起这件事,每个人得到的信息再拼凑起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矛盾的。不过我认同人是需要通过装逼和吹嘘来获得自己无法完全获得的存在感,而这种完全活在「幻想我」层级,即主体性最外层,靠他人评价构成的「自己」,就很容易出现行知不合一的情况——秋后算账时,就会看到各种有趣的「人设」。

举个例子,一些人的工作能力一直得不到肯定,于是他会对外宣称自己不是不想好好工作,而是自己有兼职赚 8000 块的能力,要不是因为自己太忙没时间,不然早就开始做兼职了;另一些行知不合一是体现在双标上,比如一些人从小在一个市侩的家庭长大,自己对家族里那些斤斤计较、相互算计非常厌恶,所以对于自己的付出也非常敏感,但当别人对自己付出时,他又不会斤斤计较,反而把这种「好处」占尽,虽然他主观上没有占便宜的心理,但潜意识却无时无刻都在复制童年从家族里习得的市侩。

局外人很容易看清楚局内的情形,特别是这种不自知的双标,如果没有一个反省机制其实是很难发现的。更多数的情况,是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有问题,人们用了一个非常含糊其辞、暧昧晦涩的词来形容这个部分——人性。

人性本身没有任何标准,甚至是随时可以调整的,它会因为社会关系、利益勾连、甚至是情绪回路而做出动态调整。

  • 社会关系:个体为了融入乌合之众,会放弃人性的部分而将自己驯化成向外对抗丧失人性的群体工具;
    • 例如文革时期的红卫兵,他们可以做出各种反人性反智的思考,是因为他们需要将自己融入乌合之众,避免自己成为被公开批斗抄家发配的对象
  • 利益勾连:但发生利益冲突时,人际、社会身份会被排在末尾,优先以利益作为参照行事,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丧失人性的情形;
    • 例如多子女家庭在最后分遗产时,对于利益非常看重的兄弟姊妹会完全变副嘴脸开始相互攻击,他们放弃社会甚至是血缘身份,只考虑最终的利益获得;
  • 情绪回路:「大家的情绪很重要,我的情绪就不重要了吗?」
    • 个体与群体的关系可分成「我们」与「大家」;
    • 区分「我们」和「大家」这两种群体的形式,最核心的点在于是否尊重个体的观点、选择。而不是为了要形成群体,而放弃个人价值观层面的独立思考;(《感受即真理的人注定没朋友?》

人性的本能本就是测试的一部分

最近跟朋友聊起一件事。

他是个闲云野鹤的创作者,就跟种子一样,落在哪里都能发芽。他在这几年认识了一个合作伙伴,两人惺惺相惜、一拍即合便开始搞合作。合作的方式是创作者作为内容输出者,合作伙伴作为资源搭建和舞台搭建,同时也安排了合作伙伴的妻子参与到项目中,与创作者一同出镜完成节目录制等等。

因为收入关系,合作伙伴的公司营收开始出现问题,积蓄也几乎要花光,于是出现了情绪问题,在家拿孩子出气,在他们搭建的录制小院砸东西骂人,最终这些情绪还是得由他的妻子承受。于是,这中间就出现了一个「人性」的本能部分——合作伙伴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创作者有赚钱的希望,变得更加愤怒,便开始破罐破摔,用创作者投入的储备金天天宴请三五好友、不断增加消耗项目储备金。

这个人性的本能部分,其实就是「男性的原始动力」——尊严。再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不涉及利益,却在最后关于男性与男性的尊严对决里激发了矛盾和情绪。如果有了这个关于人性的底层代码,再回过头去理解特朗普和马斯克这一路吵下来的流程,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当然,最后马斯克「收手」是因为另一个叫做「利益」的东西将他的人性和情绪暂时拉回了理性的战场。

那「女性的原始动力」是爱与归属,当这个人性的被触发时,我举一个极端例子:一些女性在生育女儿之后,看到女儿与丈夫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是生物本能),以及自己的容貌衰老的过程,她们会开始将自己的衰老、性魅力的丧失、在原本丈夫那里得到的爱与归属也被分走之后,她们会将本能的雌竞投射到女儿身上,开始用性贬低、荡妇羞辱的方式本能地对女儿进行攻击。她们不是主观想要如此,就是人性的可能启动之后,她们做出了人性的选择,而违反了那个人们认为的由身份和血缘构成的权利义务。我反而不觉得这是在「反人性」,而是一种无节制地遵从了人性的部分。

本能是人性的一部分吗?当然是,只是它太过原始、粗鲁甚至会导致「无人性的选择」,而被假装无视给掩盖了,甚至觉得可以通过教育的方式,让这些原始的人性被修正,但显然这就跟膝跳反应一样,当最原始的程序被启动时,人就会做出遵从人性的行为——于是人们才觉得这或许是人性测试的一部分。


七宗罪是人性的漏洞还是原本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如果上一小节解释清楚了「本能属于人性的一部分」,那就值得讨论「原罪」是否属于人性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常常在现实生活发生的情形:你跟一个每天都厮混在一起,认为彼此将对方视为「我们」,在这样的强烈紧密的亲密关系里,对方的心里可能想的是——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

不可否认的是,七宗罪里的嫉妒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所以才需要用一个对应的名为「宽容」的美德进行约束和补偿,但如果我们用动态的视角来看待这两样东西,无止尽的「宽容」最后会导致怎样的结果,我相信你可以在脑海里上演各种标签为 Karma 的爽文剧情。很显然,宽容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通过调教、教育、甚至是洗脑才能获得技能,婴儿不会在你递过去奶瓶的时候大度地说「您先嘬一口」。

不可否认的是小孩从小就会「嫉妒」。

人们用了另一个词来暂时覆盖这件事的「严重性」——这是天性,天性就意味着需要通过后天的教育来进行扭转,而当扭转教育的过程大量充斥着对与错的逻辑时,那些无法摆脱学生思维的人,便会用对错来评价自己在成年之后的「天性部分」。他们几乎很难承认自己真正是在嫉妒他人,因为他们知道嫉妒是「错误的」,但身体却又非常本能地因为嫉妒出现了各种情绪回路甚至是躯体化反应,而在这种憋屈、拧巴、自我折磨的纠缠里,心理精神疾病就此引发。

至今,我也认识一些坚持认为「遵从本性是低级」之观念的道德评论家,他们认为人之所以要比动物高级,正是因为我们克服了本性对我们行为的驱使,才能更符合一个属于社会集体的「公民」。先不讨论这件事,关于人性的讨论一下子扯出了各种新的名词,比如人性、本能、本性、天性,先来划分一下他们的内在关系。


天性、本性与人性的内在关系

  • 天性,是最内核的部分,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生物本能,比如咬乳头吮吸、饿了哭闹、看到野兽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包括一些性癖也是由天性这个模块进行的符号崇拜)
    • 天性是不可选择的,是染色体决定的,甚至不需要通过教育就可以自然习得的。
    • 但天性之间又存在差异性,这是由智力水平、身体机能完整性所决定的。例如语言潜力、类比能力、情绪感知能力等等,这些能力更像是人物在初始化之前被点选的天赋点一样,更像是每个人的「原始代码」;
  • 本性,即「刺激-反应」,是人在生物本能之后的第二层「本能驱动」的部分,即心理本能的驱动。我们常见的心理防御机制、情绪保护与切断则在这一层进行工作;
    • 本性大多是自私的、贪婪的,这一层便是「七宗罪」所在的层级
    • 一部分,本性是天性作用于个体的外在结果表现;另一部分则是通过一些行为引导导致的「习性」。就跟训狗逻辑一样,让狗知道哪些行为可以得到奖励、而哪些会带来惩罚,从而通过经验总结养成行为习惯。举个例子,一些婴儿在童年时期,只要一哭闹就可以得到全家人的关注和回应,那么通过哭闹即可得到回应就成了一种经验,所以这样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变成飞扬跋扈的性格;
    • 本性的个体差异,更多体现在心理层面的差异化。比如天生冷静理性和感性冲动,其实这些性格的养成,往往又可以回到童年找到相应的「塑造过程」;
  • 人性,最外层被驯化出来的社会性产物。接着用「宽容」举例,它是对本性里「嫉妒」的一种平衡和约束,是需要通过后天教育植入个体意识的,同时随着社会结构的不断完善、法律也会对因「嫉妒」导致的人身伤害行为进行惩罚、亦或是在群体中建立对「嫉妒」唾弃的道德观念、甚至通过宗教对个体的「嫉妒」进行忏悔和自我监视;
    • 人性一定是要通过规则才能建立和完善的,或者说是个体为了活在人群中必须要伪装、压抑和改造自己的部分。而被压抑的这一部分,是天性、本性构成的「动物属性」所带来的行为模式;
    • 人性直接影响个体对外的社会评价,因为评价存在,个体的行为会通过自我约束、或是法律道德约束的方式进行重新调整。但问题在于,完全尊崇社会对于人性的要求,并不代表天性和本性的部分可以通过再教育的方式被完全修正。比如,劳动改造,改造的仅仅只可能是人性部分,如果这是一个天生(天性)的反社会人格,他是不可能被改造成功的;
    • 人性的差异更为复杂,首先人性不存在标准,其次人性甚至会因为乌合之众的影响而出现对外看来「沦丧」的情形,但对于那些放弃人性的当事人并不这样觉得,因为放弃人性也是群体赋予的「权力」——造反有理、革命无罪。
  • 我认为的「反人性」。我之前在文章里提到过「反人性」这件事,需要界定的是,我认为的反人性并不是因为违反了社会对于人性的规则,而是塑造人性这件事本身是「反人性」的,而这个被违反的「人性」是靠近本性和天性的部分。即社会要求一个人必须要学会「宽容」,否则就是错误的,但是「嫉妒」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心理防御机制之一,并不是说学会了宽容就自动消灭了本性的部分,而这种逼着无视、抹杀、重塑的过程,我认为是「反人(本)性」的;

为什么人性禁不起测试?

当年日本有一个引发了道德讨论的 AV 题材:在一个单向玻璃的房间,安排妻子和 AV 男优见面,而丈夫则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观察全过程。几乎所有人妻都无法抵挡男优的魅力而与之发生性关系,而丈夫在另一个房间崩溃大哭。

虽然这是剧情安排,但有趣的是,这种绿帽情节在多年之后,丈夫不再是那个被「测试」的角色,而是甘愿接受自己被带绿帽的「绿帽奴」(这件事我在《性癖纵横观》里有特别分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接受绿帽情结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或许是全球男性气质衰败的结果。但从人性的视角来看,最开始引发道德讨论,正是因为这样的剧情安排挑战了人性部分,即社会身份赋予妻子对丈夫的婚姻忠诚,却经不起性爱的考验——其实这不完全是在测试人性,而这个结果很有可能是遵从了本性乃至天性的选择,即女性会对更强壮的男性有天然的生育选择和生理反应。

当人们意识到这是生物本能后,越过人性的部分反而变成了「爽点」。就比如我很喜欢看圣人败落、和尚破戒的剧情,正是因为他们都因为本性和天性的部分,放弃了自己原本应该自我约束的人性部分。

如果把上面那个同心圆看作是一个层层包裹的球体,代表了每个人的个体,个体在社会难免会有碰撞摩擦的时刻。最开始破坏的一定是人性部分,特别是要回归本性行为时,就必然会放弃一些在别人眼中认为的人性部分。比如一个被校园霸凌的学生,因为心理崩溃,将霸凌者全家杀害并纵火焚尸,从人性角度他必然是残忍无人性的,但从本性的角度呢?他只不过是启动了更加原始的本能——但法律又必须要限制这样的情况。

人性之所以禁不起测试,是因为无视天性和本性的人性根本就是一个脆弱的、虚华漂亮的外壳,人最终会露出自己的本性,甚至遵从本性行事——这并不是错误的,而是人性的外壳追求的是外部评价,而内在的本性遵从的是自我感受。

这两者没有谁更高级一说,只是看你在哪一刻才意识到你其实也是一个人,你有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本性。

在人性之前意识到,至少不会逼着自己去吞咽那些会让自己痛苦的情绪;
在人性之后才意识到,或许是你手里的那把刀被插进对方心房的那一瞬。

2025 五月读演化论 心理 育儿 小说…… 8 本

2025年6月7日 05:12
Evolution 一词的中文译者,在演化和进化之间有争论,是因为“进化”的含有进步的意思,预示是有方向的。而实际上演化并没有方向,因此进化名不副实。我觉得其实没啥可争论的。演化也好,进化也好,核心是变化,是运动,往国学上靠一靠,是“易”。这变化有时候表现出方向性,有时候没有。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本月读了 3 本有关演化的书《王立铭进化论讲义》,《演化》和《演化的故事》,都是在构建“演化论“但内容。

骂人骂七寸

作者 ONO
2025年4月30日 13:40

教骂人不好?那不好的点是什么,是为了避免冲突?还是觉得没必要?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行为,所以避免吵架不过也是建立在某种「有利」之上的。

当然,也没必要无缘无故地骂人,如果能进入到理性层面就事论事,也压根儿犯不着骂人。但我又觉得不能不会骂人,因为这是魔法,偶尔也需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昨天有人在 Telegram 私信我,问我「怎么骂人」,骂谁呢?他说「所有人」。这个问题毫无头绪,搞清楚「为什么想骂人」比「怎么骂人」更有意义,但我又觉得他当下没必要理性思考,先顺从自己的本心发泄情绪也不是坏事。于是就教了他「骂」人,与其说是教,不如说帮他分析了一遍「为什么想要骂这个人」以及「什么才是这个人的软肋」。

既然都要骂人了,骂人骂七寸还是有必要的。

我自己养狗,所以我知道养狗人的心理。对付那些不牵绳的狗,特别是泰迪犬,给他们普及牵绳是毫无疑义的,就不如骂他们的狗是「野狗」。

至于正义制裁不牵绳遛狗的人,这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降维打击。降维到最下三滥的手段,让狗主人自我攻击——你辛辛苦苦养一条狗,视为掌上明珠,家里来客人了还得给大家表演坐下趴着握手拜年。但是在我这里,用一个既定事实定义成是低劣的「野狗」,这个攻击不是因为我的主观评价,而是因为「你没牵绳」。

——《以牙还牙与遛狗》

骂人的原则很简单,就是「骂七寸」+「引发对内攻击」。


打蛇打七寸,骂人只打脸

先说「骂七寸」,即骂到对方最在乎的点。

  • 对方最在乎什么,就越是会反复解释
    • 强调否定。「这不是钱的问题」→那他妈就是钱的问题;
    • 强调身份。倚老卖老→(死亡焦虑的具象化)我让着你就是你他妈快死了;不讲素质的男性司机→(男性的尊严与厌女情结)我以为是女的在开车呢;
    • 身份捆绑。
      • 单独带着孩子的母亲,放纵孩子,认为自己的孩子最听话,你曾经也是孩子→(女性原始动力是爱与归属)看不出来听话,更像是没爹教;
      • 大家都不容易→(道德绑架)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容易。
    • 具体案例:前两天我要求狗主人提供狗的狗证、疫苗证明和正规犬舍购买证明时,对方提供了一个4500元的发票,但我记得这个狗主人炫耀过自家的狗价值15000元。当我们在派出所门口见面时,她第一时间并不是关心我的伤势,而是解释那张发票的4500元是定金的价格。足以证明她非常在乎自己的狗「值15000元」这件事。这必然是她在当下的软肋。
  • 谎言
    • 已读乱回。隐含式拒绝行为,当事人自己也要知趣对方正在拒绝自己;
    • 防御机制。已读乱回更像是「故意」乱回答以中断谈话,防御机制的启动更多是出于本能而「撒谎」。
      • 外归因。防御机制最大的特点是采用「外归因」的方式将责任全部抛给对方。一旦外归因,就很难再进入就事论事的理性讨论。与其期待对方会变得理智,不如就魔法打败魔法;
        • 「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把赛道强行拉回当下来说说具体什么责任?
      • 无效内归因。比起外归因,我更烦无效内归因的人。无效内归因最大的特点就是「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样」。无效内归因会把责任吸收进自己的黑箱之中,再进行追击反而变成了当事人「得理不饶人」的过错;
        • 「我又没有说我不负责任,你凶什么凶?」→你不觉得自己该被骂吗?
      • 具体案例:《承认平庸》
    • 说过一千遍的谎言,说谎者自己也会相信
      • 反复说起的谎言,会越来越具有逻辑性和偏重的「细节感」。特别被加工过很多次的「回忆」,经常向人说起的回忆,会变得越来越有逻辑性,这本身违背了人在真正回忆时的无意识的微表情动作。当然,你可以反向利用这种微表情动作来表演自己「在努力地回忆」;
        • 「想当年啊……」→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嗯,你上次不是说你……
      • 说谎的信念感。当把谎言当成真相之后,就需要强大的信念感来自我麻痹,这种信念感几乎不会被攻破。为了保证已成真相的谎言在自己内心的地位,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用一个一个的谎言去维系最大的谎言存在。当谎言被一个个揭穿时,最大的那个谎言就会被信念感包裹;
        •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没办法就说明你确实没能力让我相信你的谎话;
    • 具体案例:「你今年多大?」「27」「属什么」「额……」

手段最厉害的敌人还得是「自己」

再说「引发对内攻击」,即被骂七寸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其实上面教的回怼方法,都是在用这个底层逻辑设定了一个「这其实还是你的原因」的陷阱。包括无效内归因的人,内归因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自己再被责难,但如果这个时候你就顺杆爬,明确地告诉他现在的一切就是他导致的,这反而会加剧他的内耗。

  • 对内攻击的目的是为了引发对方对责任的矛盾情绪——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但我无法承担责任;
  • 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影子。(角色替代)
    • 这一招在情侣之间吵架几乎是「AOE」的级别,比如「你这样无理取闹跟你妈有什么区别」,卧槽这几乎等于是把对方拖入了炼狱之中;
    • 有钱人不希望被说没素质,特别是他们是因为有钱之后才努力撇清了阶级差距;骨子里是小农思维的人,最害怕别人发现他们身上的小农行为;失去主体性的人,最害怕将他们与主体性进行拆解;
    • 几乎没人能逃脱厌恶符号的同时又在本能模仿符号的行为,因为这是每个人最熟悉的行为模式,除非当事人有意识发现自己的行为正在模仿符号,并理解这一切产生的原因,否则它都会是一个具体的「软肋」;
  • 「你不喜欢我,我更讨厌看到你,丑八怪!」
    • 对抗型人格当有可以对抗的标的物时,他们就拥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去撇清自己所有的责任,所以釜底抽薪对于对抗性人格非常有效。(痛并快乐)
    • 回避型人格会将他人的「追问」视为被全方位关注的过程,他们虽然会逃走,但也享受这种被追击的感觉。所以突然抽身避免矛盾,反而会对回避型人格造成强烈的「内耗」,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竟然不再关心我了」。(爱无能)
    • 表演性人格更渴望被关注,所以切断关注会导致对方因为失去了参照物,而陷入强烈的自责,甚至会通过伤害更亲密的对象来寻找「存在感」;(被爱无能)
  • 明确告知切断对对方的关注,迫使对方将多余的能量变成对内攻击。
    • 「你别生气了」,这句话之所以非常噎人,是因为一方面定义了对方正在生气,另一方面将交流被中断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当事人。所以就事论事的时候最忌讳说到这句话,如果反过来利用,当对方的情绪真的被煽动起来后,用这句话解释当下的聊天,让对方无法继续发泄情绪,其实也起到了对内攻击的实际作用;
    • 「这是你的主观不可证」,另一句我很反感的话,是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对方的主观,而切断彼此对标准的讨论和商量。反过来利用,当对方长时间在主观世界聊天,那就将交谈中断的责任归咎于「你一直在以你的主观世界聊天」,哪怕是对方希望回到理性讨论,你仍然可以使用「煤气灯效应」的方式指出对方正在主观世界游荡,从而迫使对方不得不陷入对自己的自我怀疑——这个底层逻辑对我这种理性的人非常好用;

骂不过就加入?

有这样一种说法,最会骂人的人往往才是最害怕被骂的人。这句话其实存在一个时间轴维度——很多害怕被骂的人,其实往往能找到别人的软肋加以攻击,以进攻作为防守。但随着时间的增加,人们会意识到,这样的进攻方式会导致更多的潜在威胁,比如树敌、迫使敌人之间形成乌合之众来对抗自己。所以很多人卡在了这个点,变成了一个「以和为贵」的人。

但人们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停止对你的攻击吗?显然不可能,甚至还会因为你的「善良」而认定你就是那个可以继续被踢的落水狗。

之前一个博客好友在很久之前和我聊起他在参与的 Backroom 创作,其中有一层被称为「林内无鬼」。这是一片无色昏暗的森林,森林里会发出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但实际这片树林没有任何威胁,而这些诡异的声音全是当事人的想象和恐惧具象化的产物。

人的软肋,就跟「林内无鬼」的「鬼」一样,它其实并不存在,而是因为自己足够恐惧而变成了随时会被对方攻击的点——除非像我这样的「恶人」会找准这样的点进行攻击,但大部分的鬼吼鬼叫,其实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制造了一个「箭靶」去追着别人射。当陷入到被害人情绪时,对方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变成一支利箭射穿自己精心藏匿的箭靶。

唯一的解法就是所谓的「晒太阳」,森林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在阴影之处你可以幻想任何腹背受敌的桥段,但如果整个森林都是阳光,你掏出手机拍摄丁达尔效应的过程也会让你减轻恐惧不是?

所谓的「晒太阳」,就是将「软肋」暴露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人,你再揪着我自私其实根本攻击不到我。就好比常常有人在博客私信匿名骂我,说我写的东西没人看,但如果我知道我的创作本意并不是为了迎合大部分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懂,我知道那是臭味相同的拥有独立思考的人,而不是单纯的赞同。这句话对我根本没有杀伤力,不如我教你如何攻击我这种自以为很有想法能力的人:

你多年后看自己写的这些看似很有想法的东西不会觉得丢脸吗?

但是很可惜,我既然会教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这句话对我而言也没有杀伤力,因为我有留下「作品」,而你只能在这里用「你写的东西都是垃圾」的方式来缓解自己无法留下「作品」的嫉妒情绪而已。

看,这才是骂人的技巧,攻其内耗的同时,是因为自己知道内耗是如何诞生的。


刽子手也有拿起刀下厨的时候

在 Telegram 教人骂人之后,对方问我「是不是朋友都害怕我」,我觉得这个问题还蛮有趣的,因为「会吵架」会和「不好惹」联系起来是大部分人的惯性思维。但是刽子手举起刀就一定是要杀头吗?

告诉别人你很会骂人,不是为了当作武器,而是表达「我并不害怕冲突」,但既然大家都知道骂人不会有好果子,那还不如能坐下来好好地理性交流,而非一上来就挑对方的软肋骂。

当然了,如果觉得理性交流没有意义,就像一上来就骂对方的软肋,那就好好学学如何骂人好了,但切记这些骂人的方法,其实也藏着被反杀的具体方法。

我才不会教大家呢~

没必要社交

作者 ONO
2025年4月26日 11:00

好友开了个小红书,问我如何彻底关闭「社交」功能。我很纳闷,不需要社交功能干嘛要用小红书,随便找个没人互动的平台发发内容得了。

不,他觉得又需要被人看见,但又不希望有社交。

行吧,但似乎也有点合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非常反感使用网易云音乐,因为我并不喜欢它的评论互动功能。这种不喜欢就好像是你养了一只猫,但是这只猫可以随便被别人摸,甚至有的人跟它互动得更亲密。所以「讨厌社交」就变成了一个最表象的外在,但它没有被推回内核。

所以当我开始用Spotify时,我会因为它没有社交功能而感到清爽。当大家聊起用什么音乐软件时,我在介绍Spotify时,也会特别加上一句「因为没有社交」。朋友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跟我听到朋友给我说想用小红书但不希望有社交功能是一样的——这是个什么标准?

因为这个结论很难推回至一个底层原因,所以只是流于表面的「没必要」。如果遇到一个非常喜欢社交功能,且容不得别人半点「否定说辞」的人,还会觉得我在装什么高级。同样的,这个人之所以会这样跳脚,也是因为在一个流于表面的地方错误地加工了结论,从而认为自己的品味被羞辱了。它要推回到内核,有可能扯出更多的「他为什么会对一些特定的观点冲突如此敏感」。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不希望社交属性的人都是因为有一个深挖的底层原因,因为「没必要」。反过来,一些人也会简单地将自己的不希望归咎为「没必要」,所以双方都没有要从黑箱出来坦诚相待的意思,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

所以我在这里依旧拿这个好友举例。他想用小红书的原因是觉得自己的摄影作品要比小红书上大多数摄影博主要专业,所以可以将小红书作为一个发布平台。但不希望有评论功能,是因为他不觉得大家能看懂自己的作品,他只希望那是一个备档作品的地方。

「不是,你找个硬盘保存不一样吗?」

「因为我觉得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既然是作品那其实还是希望被看见的。」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显然这四个层级他只能接受到第一层,他甚至假装自己不需要赞美,因为他可以随时说服自己比起那些「大多数」,他的作品是更「高级」的。当我和他讨论为什么不希望有评论的真正原因,他其实无法接受自己不能接受被质疑和被否定,所以他用了一个非常美妙的词来定义这一切——「我觉得没必要」。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个关于「社交关系」的漏斗搭建。


第一层,任何人都可以看见,言论无代价。

  •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任何层级都可以进入;
  • 他既然在追求被看见,那他其实很难挑选谁看见自己;
  • 在无法筛选用户时,就意味着评价本身也是不可控的,喜好标准不同,也会导致作品本身对外的评价出现偏差;
  • 作品本身也存在「沉默螺旋」
    • 多数人表达相同观点,人们更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只有少数人表达相同观点,就算大多数人持有相同观点,人们也不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多数人表达相反观点,人们就算不同意相反观点也不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除非有意识地控评,否则评论本身会因为正反观点的数量而出现偏差;
  • 在表达者周围未形成乌合之众之前,评论区的不可控性更强,负面评价仍需要当事人个体对抗,甚至有时外部已经形成了反对表达者的乌合之众,其对抗难度更大;
  • 例如:关闭评论/匿名评论;

第二层,言论有代价。

  •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任何层级都可以进入,但有「代价」;
  • 我把第二层称之为「夹层」,因为它还没有完全脱离第一层的不可控;
  • 但如果言论存在代价,比如表达者周围已经形成乌合之众,个体想要反对表达者就意味着个体和乌合之众进行对抗;
  • 「我知道你是谁」,就意味着言论本身指向了「你有被暴露身份的代价」;第一层不可控的核心也在于「匿名」;
  • 例如:手机号码/实名制注册;

第三层,捧臭脚。

  • 被看见——被赞美,谁不喜欢被赞美啊,除非他午夜梦回想起这种赞美是自己安排的;
  • 乌合之众的好处,在于他们可以自己抱团维系潜在规则,即如果我持有相反观点,就有可能会被踢出局外;
  • 大多数人希望规避冲突,所以被纳入群体时,会获得更强大的集体认同感;
  • 捧臭脚是一种生存模式,也是最不需要进行思考的条件反射式的惯性逻辑;
  • 例如:虚假评论、互动、粉丝群;

第四层,我是最特别的。

  • 被看见,赞美是权力集中的附属品;
  • 邪教组织最核心的不是「邪教头目」,而是其座下的「干事」,干事意味着拥有实权,但同时听命于上一级,即1-7-49-343-∞的金字塔结构;所处层级的资格会让集体认同感内部出现阶级划分,从而源源不断地从内部制造以冲突维系的活力;
  • 「干事」不会违抗、颠覆头目的存在性,反而会因为头目的点名而获得「特别感」;
  • 自我认同的「权威感」。当评论被长期切断后,反向利用沉默螺旋,也可以制造形式上的「权威感」,即如果我贸然评论会不会显得我很无知(参见《高台教化与下流三俗》);
  • 当「权威感」形成后便可通过「当爹」的方式将自己和个体之间拉开距离,形成权威——神圣——乌合之众的结构;
  • 例如:直播对谈/粉丝线下见面会

好友问我,这不就是日本地下偶像出道的流程吗?对啊,但这个流程也同样适用于「个人出道」。「没必要社交」卡在了哪一层,就去上下两层寻找解决方案即可。

例如自己无法接受质疑和否定,即卡在了第三层,要么就去搭建第四层的结构,就像好友想要公开他的摄影作品一样,他希望被看见,但不希望被「不懂的人给玷污」,那要么就从一开始搭建一个大家都只会说好话的组织,只要能骗过自己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要么就去接受第二层的结构,即允许他人评论,但可以同时保留让对方付出代价的方法,比如对讽刺自己作品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么有想法,看看你的作品。」

层级之间没有高级与否之分,顶多就是「管理难度」的区别。并且,关闭评论也不意味着是「错误」。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没必要社交」都意味着卡住了,也有可能是最最开始的「不想被看见」,若成立也无妨。

同时,还有另一个核心还未提及,即「表演」。越是刻意追求或规避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里的某一个层级,就越是有「表演痕迹」。所以「没必要社交」或许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关于这一部分,下次再聊。

所谓真爱

作者 ONO
2025年3月19日 16:34

博客发表了快750篇文章,我竟然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上一次系统性地聊到「爱」,是将性与爱做了一个拆分,性是本能,而爱是被赋予了意义的形式(当然,也可以说是行为)。

因为“爱”没有标准,但是“性”却拥有参照——你跟我发生性关系、你在面对我时可以快速兴奋勃起、你背叛我跟别人发生性关系、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渐渐失去了兴趣每次都用“我有点累”作为借口……

“性”拥有参照物,用它来解释“爱”这个无标准的行为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才会出现,你出轨了,你不爱我;你对我不再有性趣,你也是不爱我了。爱和性就是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整体,相互成为标准,以证明一个根本没有标准的事情在自己心里的预期。

——《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突然想要聊聊爱,是碰巧最近在处理一个因为离婚而迷失了自我的案子,昨晚在录制博客的时候又聊到了「谎言成性」的话题,这两件事看上去没有相关性,但他们确拥有同一个有趣的底层逻辑。


最强烈的爱

为什么我用「最」字,是因为我有信心这种「爱」是绝对可行和有效的——但同样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和那些所谓的情感谘商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会直言不讳地拆解到「真相」和「底层」,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残忍的手段。但不面对真相并不意味着真相不存在,所以在很多离婚谘商里面,谘商师都会通过规避某个既定事实,来延长谘商的时间以赚取更多的服务费,甚至因为当事人在寻找到一个情感出口的时候,可以形成强烈的情感依赖——当然,它还是有利于赚取更多服务费。

于是,我把这个真相拆开放在了咨询者的眼前:

还有一个最大的事实,是什么,你知道吗?这个事实是任何情感谘商师都会绕着弯子避而不谈的,为什么?因为情感谘商需要你付更多的费用来拖延谘商时间,你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就意味着这件事就回到了一个最根本的底层问题。

她此时此刻并不爱你,你所谓的爱,是想留住她。也有办法,且一定奏效,但是你要付出比现在更严重的代价,甚至可能会社会性死亡

这个方法其实并不难,且它能反馈「最强烈」的爱。

方法就是把她囚禁起来,用任何你可以用到的物理上的或者精神上的方式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哪怕是用铁链拴起来都可以。直到她完成了斯德哥尔摩,就会全然地交付与你。当然,这个方法要承担的代价非常巨大,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这还是「爱」吗——我觉得是,因为它非常的纯粹,纯粹到她的眼里只有「凶手」,甚至会完成全范围地自洽。

但问题出在了哪里?


剥离强烈的爱,才能聊到「真爱」的本质

我必须先剥离这些「强烈的爱」,因为他们跟真爱有最本质的区别。但人们很容易被爱的「强烈性」给冲昏头脑,因为爱没有标准,所以「形式」就变得尤为重要。

如果你有「夜深人静突然会想起自己在爱情里做的那些蠢事突然开始发火怪叫爆锤枕头想将羞耻感驱散出大脑」的时刻,那你还算清醒,你甚至会急忙否认,那个时候的「你」不是你——你别说,这句话其实是对的,那个在爱情里做的那些蠢事的「你」还真的不是此刻的你。

最近这个离婚案子,当事人突然迷失了自我,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和「她」维系婚姻的基础上的,爱、关注、照顾、子女等等。所以他一直在纠缠挽留住对方这件事,哪怕是对方已经明确表达自己对他没有感情,他仍然觉得这是「气话」,是因为生气而覆盖了「爱」的事实。

我不得不让他面对事实——「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爱你」,这几天的聊天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他对真相的重新加工,扭曲事实、添加更多的假设、对结果的视而不见等等。但这些重新加工切实都经不起「奥卡姆剃刀」的修剪,又不得不回到「真相」。

这段时间,「他」也已经不是他了,因为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他完全依附在了这段婚姻上面,或者说是依附在了他既定事实的前妻身上——这个失去的东西被称之为「主体性」。

我把真相的底层逻辑拆解到他面前:

你知道吗?这个方法(通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迫使前妻爱上自己)跟你现在的状态其实是有本质的相同点的。都是在逐渐丧失自己的主体性,一个是你因为主体性的丧失开始在关系中支离破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触发方式,也是将对方的主体性毁灭殆尽。


真爱,与主体性

花了两个小节的铺垫,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首先需要强调的是,真爱没有标准答案,它是观点性的存在。(如果分不清观点和事实,请移步相关文章

关于真爱有很多观点,比如最高层级的宗教定义,这件事本身很难被颠覆和质疑,虽然在诡辩领域,付诸宗教虽然是一种「逻辑谬误」,但是我觉得能够坚持信仰本身,也是一种对真爱的确切性,也能保证「主体性」存在——所以这里不讨论宗教领域的「真爱」。

聊聊哲学家对于「真爱」的定义。因为我秉持的是「主体性」视角,所以我把(部分)哲学家对于真爱的理解也按照「主体性」进行了拆分。

  • 爱的基础是独立的「主体性」,即「两个独立个体的互爱」
    • 黑格尔:爱是自我意识与他人意识相互承认的过程,最终的结果是统一和自由。简单来说,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辩证关系中既融合又独立;
    • 萨特:爱是一个主体对另一个主体的自由选择,并承担其对应责任。简单来说,爱是当事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与另一个作为独立个体的当事人达成互选的结果;
  • 爱的基础是从不完整的「主体性」进化为完整「主体性」,即「爱是对独立个体的补全」
    • 柏拉图:真爱是灵魂补完的过程。古希腊哲学家会有很多「神叨」的部分,但它确实又是后世哲学的一颗最原始的种子。最初人们对于真爱的理解,是一种对于理念的补全。
      • 插个题外话:古希腊时期,之所以盛行后世所认为的同性恋之风,其实「爱」最初指的是男性长者对年轻男性的「教」。这种爱伴随着知识的传递、观念和经验的分享。而对于年轻男性而言,这即是一种对「理念」的补完。
    • 亚里士多德:爱是主体性通过补全德行的过程。在「美」的文章里,我提到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世仇」。所以在爱上面他们也有「对着干」的部分,但是整体来说他们均认为是因为主体性的不完整,才需要通过爱补完主体性。
    • 拉康:爱是将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给予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简单来说,拉康认为的爱,首先是你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其次,是这个人本身符合了这种「想要」。再简单来说,就是人们爱上的,是一个理想当中的自己。意味着对方在爱中,会是一个幻想客体,所以在现实中不可能完全对应自己的幻想和欲望。

这里需要单独将黑格尔和拉康拎出来,是因为他们很像是「真爱」这个坐标轴上的两端。黑格尔强调的「互爱」,是两个均为独立个体;而拉康则先承认了独立个体本身是「残缺的」、「不完美的」。但拉康特别强调了「幻想」这个点,是因为他认为人们在所谓的真爱中,找到了可以符合自己幻想的客体。换句话说,人们认为的完美的基础是因为「别人」还是因为「自己」?

当然是因为自己,因为他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得到的,才会投射到对方身上以形成一种幻想。举个简单例子,有阳具/生育崇拜的人,会将这种符号的欲望投射至对方身上,希望对方拥有更大的阳具或者乳房。这个时候就出现一个问题,我们幻想的存在是具有「主体性」的吗?显然没有,甚至是不可能有,因为一旦拥有了主体性,就意味着我们的幻想就有可能超脱我们的认知。就像是李敖看见了胡因梦便秘时痛苦的表情一样,她作为自己的幻想品,不应该出现不属于自己幻想部分的存在。

当然,真爱是否需要「主体性」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是我在此时比较认可黑格尔的「互爱」。


主体性公式

那主体性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很不喜欢扯定义,因为定义是最容易让人陷入到「认知偏差」里的。它不像是1+1=2,是一个底层公式。主体性本身在不同人、不同境遇、不同时代是有完全不同的解释的。特别是它还是个哲学定义,就更没有答案了。所以这一小节,我可能会回到比较抽象的视角,来进行一番逻辑推论。

主体性(Subjectivity),又译主观性,在哲学语境中与意识、能动性、人格、心灵哲学、现实和真理的观念有关。我在上一小节则使用的是「独立人格」。

首先,我并不认为「个体性」一定是完整的,也不意味着不完整的个体性是无法获得真爱的。那么「个体性」的不完整,则可以回到拉康的观点里重新拆解他对于真爱的观点。

正是因为个体性的不完整,所以需要通过幻想的方式,将它赋予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个体性包含了「幻想我」,即「我是谁」。有趣的是,我是谁怎么是幻想出来的呢?最后再来做解释。

其次,我在博客里多次提到,人即是生物概念的人,也是社会概念的人。人当然可以独立存在,但如果要存在于世,就需要在关系之中得到印证。所以「个体性」在与社会属性碰撞的时候,就会出现另一个「社会我」,即「他们认为我是谁」。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这个「他们认为」并不单纯是「评价」,更多的是你在关系里面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在合作伙伴中你是一个可靠的队友、在父母面前无论你多大依旧是个被疼爱的孩子、或是在婚姻关系里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另一半或父母等等。客观评价,则会关系到你作为这个角色的「适配度」,主观评价,则会影响你在这个角色之中的「存在感」。

最后,是剥离了幻想和这些身份标签之后的真正的「我」。这个具体性是内核,它的诞生是多维的,从基因排列导致的长相、体态、甚至是残疾与否;到原生家庭导致的性格、观念等等。这是「客观我」,即「我是谁」——这是一个更加客观的我,是你需要透过反思、实验、实践才能够客观面对的我。而最开始的那个「幻想我」,区别就在于,那是被你塑造之后的,更加主观的我,就像是求职简历里被包装得巧妙的那个自己。

主体性=幻想我+社会我+客观我

看到的难度,从外到内,越来越难,越需要客观。但是崩坏的顺序,却是从内到外,当无法面对「现实我」,又在关系中失去了「社会我」,最后就连「幻想我」也没人再相信,无法再找到那个与之对应的角色去给予幻想,这便是所谓的「主体性崩溃」。

另外,主体性的稳定是由内而外的,内核越稳定,就算「社会我」得到了负面评价,内核也不会受到太大冲突。但如果你追求的是「幻想我」,比如在互联网上精心营造的人设,一旦这个我被颠覆或否定,人们就容易进入到强烈的反抗情绪之中,从而迷失主体性。


我和「我」

考察主体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者说对很多人来说是「没必要」的事。因为现在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折腾自己。对,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棒的态度,我也不认为主体性考察是必要的,除非你真的需要开始检视自己的「真爱」。

在这里提出「主体性」的问题,是它后面延展了不仅仅是真爱,还有关系、独立思考、心理疾病等等相关的话题,所以这个系列就先留在这里。

习惯性找骂

作者 ONO
2025年3月18日 13:55

昨天发布了「时间管理」的内容后,有朋友在 Telegram 想和我聊聊他「适合」的时间管理方法。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单方面宣讲他知道哪些时间管理方法,自己是如何尝试的,以及自己通过时间管理得到了怎样的启示。

一般来说,我把这类谈话都归类为「咨询」,所以允许有一定时间比例是留给「情绪」和「宣讲」能量的。当他差不多把宣讲的能量发泄完毕后,发现我回复频率越来越低,给的情绪价值越来越少,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时间管理的目的性到底是什么?

他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时间管理方法,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避免浪费时间。于是我反问他「你既然尝试过这么多的时间管理方法,你难道还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他把话题再次切走,又回到自己的舒适领域,开始讲起他对时间管理的理解,滔滔不绝。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段很有趣的对话:

我:「你先停一停,我们回到主线上来聊天。」

他:「你生气了吗?」

我:「这是从何得出的结论?」

他:「我感觉你好像生气了,是不是我说得太多了,对不起。」

我:「你这一套定义我生气,然后承担责任,紧接着说对不起的流程有些太顺了。」


之所以我有这种推测,是因为我们在聊天的过程中,他经常性地提到「我有些自话自说了,对不起」,但是他并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自话自说。见我没有打断他,他依旧在高谈阔论他的故事,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能够实时给予反馈机制的程序。

一种可能性,这种习惯性的「对不起」是一种对自己的过分关注。就跟我之前举例的一样,男女约会走在湖边,女朋友一直在摆弄自己的发卡、鞋子、衣服,希望自己的形象不会给男朋友丢脸。好像出发点是为了让男朋友更有面子,但事实上被裹在内核里的是这个女孩只关注到自己。

这类「对不起」的底层逻辑,看上去是预判了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他人的不满,但核心是「对不起」提前阻断了对方进一步采取行动的可能性,把自己放在一个更「弱」的位置,用「谁弱谁有理」的方式保护自己。就算对方有任何负面评价,一旦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可以反咬对方逼得太紧。

当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变成了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就会慢慢沦为「黑箱」,以至于变成:我内心已经上演了足够的向你道歉的戏码,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理解我,你猜不到我的真实想法,你连这样的信任都不给我,是不是就是一种不爱我的表现……

以前收集过很多案例,都是亲密关系里的其中一方,通过低落的情绪,表达了「对不起」的内心想法,用这种情绪黑洞的方式承认错误,但实际没有采取任何的解决问题的行为。他们的内心上演了无数种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低落、停止冷战、重归于好的剧情。结果到最后,对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直至矛盾彻底激化。原本一开始只要坐下来就事论事地找到自己失误导致问题的解决办法,最后剧情却彻底反转,变成了是对方把自己逼到情绪崩溃,变成了对方给自己不停道歉。

当然,他们也享受这样反转的过程,既能逃避责任的承担,还能让关注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然而,第二种习惯性「对不起」更隐晦,它就像一个鱼饵一样,等着对方上钩,我把这种习惯性「对不起」称之为「习惯性找骂」。

在我跟这位朋友的聊天过程中,他其实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追求的东西很明确,但是他一直在上面绕来绕去,甚至很多时候是在「装蠢」。比如,他说自己很害怕时间不够用,所以他甚至过半夜 3 点才睡觉,通过服药的方式获得深度睡眠,在早上 7 点起床之后,还要通过跑步的方式锻炼身体。

当我投以担忧的情绪,认为他这样的安排是在消耗身体机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来兴致了,继续讲述他更加极端折磨自己身体换取时间的方式。我看是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是有问题的,或者说他明知道这是「有问题」的,但是他希望通过这种程度加强的方式获得「什么」。

于是我换了个方式来结束这种话题:「挺好的,你觉得这样可以获得更多时间,那说明这件事适合你。」

紧接着,通过消耗健康获得时间的话题就终结了——你应该发现问题了,他想要获得的「什么」,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我对他的「反对」,因为反对就意味着关注、关心,甚至是「我很在乎你」。他意识到我渐渐失去了他所希望的「价值」——提供无条件的关注,听他表达和适时的关心式的回应之后,他的表达欲也降低了不少。我问了他一个跟时间管理无关的问题:「你小时候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经常做错事被父母打骂。」

我:「你觉得打骂这件事在你童年有留下什么阴影吗?」

他:「好像没有,我无所谓。」


接着,我们从时间管理聊到了「童年」。他虽然出生在一个双亲家庭,但是父母都是老师,且是班主任,所以对他的照顾并不多。有一年暑假,他那年4岁,数学老师的父亲在家开课外辅导班给学生补课,父亲对学生很严格,会因为学生做错题目责骂学生。这件事情之所以让他记忆深刻,跟他「做错事」有内核上的联系——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做错事,就可以引起父母的注意,甚至会因为打骂而得到更多的关注。

于是,这种安全感缺失症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他其实很聪明,从他对时间管理的理解和目的性,能看得出他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只是他不明白,那个时候的「不好好学习」,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仍然觉得这是可以留住身为老师的父母对自己更多关注的方式。

这种通过「找骂」获取关注的方式,延续到了他的恋爱关系,比如他会故意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方式引起战争。他最不喜欢冷战,所以他会想尽办法把冷战变成冲突性的对抗,当把对方惹到想要分手的时候,他有非常享受说对不起的过程。

这种情况,在安全感缺失里被称之为「痛并快乐」,即通过犯错的方式获取关注,它虽然会带来打骂的痛苦,但同样也意味着自己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关注——这是后话了。

最后,我跟他的对话留在了一个「问题」——现在再回头去看看自己在苦苦追求的那种「时间管理」,到底是在追求什么?特别是当一个人从学校这样的规则中毕业之后,外部规则失效时,就意味着可以获取关注的方式也消失了。时间管理或许是一个「规则」,但违反的约定是自己拟定的,这种对内的自我惩罚真的能带来关注吗?


这里也留下一个有趣的问题,在以往的案例里,有一种比较共性的案例,是gay爱上直男的情形,他们为什么在追求一个求而不得的感情?

回到「痛并快乐」或许能找到一个有趣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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