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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夫吐槽(094)

作者 大致
2024年5月27日 21:40

给闺女讲物理。她错了一道已经包了多少年浆的题:小明向上匀速爬杆时,摩擦力________ 重力,小明从杆上匀速下滑时,摩擦力________ 重力(填大于号、小于号或者等号)
我讲题向来简单粗暴:“这题看到‘匀速’就完事了。匀速就是受力平衡,这题里就俩力。”
然后看到她一脸吃了姜汁胡萝卜拌香菜的纠结表情。
“是不是没理解怎么会匀速的?爸爸上学的时候也搞不清楚,爬杆的时候明明是一顿一顿的。但是当时你肖叔叔跟爸爸讲,就当你徐大大在爬杆,出题人三秒看一次,那他就看不到一顿一顿,那就是匀速的。”
“不,爸爸,我的问题是,什么是爬杆?怎么爬?”

部门领导这个礼拜过得相当水逆。
某两位女同事在电梯里,因为某个BUG归属问题产生口角,进而发展到互薅头发的程度。出电梯的时候刚好撞见某副总陪同访问的日本客户一起上楼。然后就追责到了部门长。正常说来,这种事虽不常见,但有流程:部门长找项目经理,项目经理找项目Leader,Leader再找组员谈话就完事。但是,项目经理出差了,项目Leader住院了,就只能部门长亲自下场调解。
俩女的态度倒都挺好,关键是公司大领导在边上看着,丢人。

翌日,另一个项目的另一位同事梦酱,上班途中遭遇车祸。
梦酱的室友开车遭遇右侧车辆强行并道,室友没让。气囊弹出。车子基本报废。坐在副驾的梦酱,右臂粉碎性骨折、肋骨骨折、颧骨骨裂。
正常情况下,100%是实线并道车的责任;但是,正常情况下,谁tm会在隧道里大实线强行并道?反正对方一口咬定“你也超速了”,不肯全责,非要打官司。
第三者角度猜,双方八成是斗上气了。
梦酱家属从外地抵连,在楼下抓着领导,问关于工伤的相关事宜。
领导事先做了好多功课。不仅了解了事故发生时,主次要责任与工伤赔偿的关系,还提前跟室友通了气,商量好如何在梦酱父母面前掩饰她是个蕾丝边。

前面说那位Leader住院,其实不太准确。准确的说,这位老哥上上周五参加了闺女的家长会,晚上到家突发脑出血,在ICU躺了9天,昨天(周日),嘎了。
本来家属周五找过来,希望公司提供一点帮助。领导想给募点钱,词还没想好,就改成想悼词了。
虽然公司上下一千多人,但我们这个行业毕竟不太常死人,我这都工作20年了也才遭遇一例。申请抚恤金和丧葬费的流程,还真没几个人能讲明白的。部门领导和项目经理实在是一脑门子官司。

好消息是薅头发那两位和好如初,神采飞扬地讨论明天的葬礼穿什么衣服随多少份子该不该化妆在哪里停车。

说起这位嘎了的哥们,跟我同岁,大我几个月。
他在公司也有十五年以上了,跟他第一次坐进一个开发间的时候,他曾经问我:“你高中和XXX一个班啊?他是我大学室友。”
对啊,XXX不仅是我同学,他还欠我1200块钱,20多年了一直没还。
所以我一直避免跟他打交道。
可能他再多说一句:“妈拉个巴子XXX欠老子钱不还。”,我们就会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珍惜生命,坚持锻炼,健康饮食,早睡早起,从我做起。如果做不到,也争取做到多让老婆去参加家长会。


  • (1):地球球花演邦女郎的时候已经是五旬老太了,不在讨论之列

再见,大舅

作者 林海草原
2024年5月12日 16:34

我的大舅,生于民国38年闰七月廿七日,转换成公历日期应该是1949年9月19日;卒于公历2024年1月30日(农历十二月二十日)寅时,享年虚岁75岁。

大舅的遗体已于2024年2月1日在市殡仪馆火化,寄存于一处公墓,后于2024年4月1日早6时于祖坟下葬。

大舅的出生和婚姻

大舅是姥姥和姥爷的第一个孩子。

我们那个地方解放的时候,虽然仍处于民国时期,但早已开始了一些的“运动”。姥姥出身地主家庭,但是家里的山、地,在残酷运动之前已被其两个哥哥通过赌博的方式输光。运动开始后,官员和红卫兵试图策反家中的长工对姥姥的父母进行迫害,但无论如何被策反,长工三番五次强调“他们对我真的好,接待客人都用我们,大年初一时吃饭都在同一个桌子上,把我们当儿子一样看待“。长工没有丧良心的行为,让官员和红卫兵非常头痛,毕竟“斗地主”是有指标的,但苦于实在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杀死姥姥的父母及所有家人。于是,他们全家人被扫地出门,性命保住了。红卫兵他们留了两床被褥,其余财产被全部没收,后被红卫兵们私分。

此时的姥姥去了她姐姐的婆家生活。亲戚的态度是,姐姐家不是长久生活的地方,准备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媒人看中了姥爷,因为姥爷的父亲非常能干,他一人相当于其他男人三个人的劳动能力。姥爷对姥姥并不接受,他觉得,地主家的姑娘,不好相处。耐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姥姥和姥爷于民国37年结婚。这一年,姥爷虚岁24岁,姥姥虚岁17岁。

次年,大舅出生了。

当后期的一系列其他运动开始后,农村的每家每户均被要求收留下乡青年,并由该户人家为下乡青年提供伙食和住宿。姥姥家收留的下乡青年,名字叫陶乃训(音)。他给大舅介绍了一个女孩,是他老家所在楼房对门的邻居。如果陶乃训家是1号房,那么这个女孩家就是3号房。陶乃训说,这个女孩也是下乡青年,在邻县,只是没有在农村干活,而是在照顾已经双目失明的母亲。“这个女孩配得上你,你见见吧。”陶乃训对我大舅说。

1969年,大舅与这位女孩结婚。婚后不久,大舅和舅妈被姥姥赶了出来,在村子东北方向岔路里的一个房子里自立门户。

不知托了几层关系,大舅去了公社酒厂工作,做酿酒和榨油工作。两班倒抑或是三班倒的酿酒和榨油工作,可以换来每个月32元的工资。这32元,在当年及之后的很多年,属于我们当地收入的天花板。

酒厂在改革开放后倒闭。之后,他开始做瓦匠,风水日晒,积攒了一身的毛病,但这些毛病并不是导致他去世的直接原因,但却是他晚年身体虚弱的诱因。

2008年,在我的升学宴现场,我第一次见到大舅。至今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现场来宾有一个人长相与我二舅非常相像,在迟疑中,我得知这是大舅。那时的他,未与我有什么交流。

大舅的一双儿女

大舅有一儿一女。

我的大姐

大舅的女儿,我的大姐,生于1971年。2019年左右,大姐开始出现疾病,初期发现心脏问题,继发多器官淤血及功能衰竭。走遍全市的三甲医院,以及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均未查出任何病因,经过西医治疗均未有任何好转。2021年农历三月初六,在已经出现严重胸水和腹水,导致无法躺卧的情况下,在床上坐着离世,享年51岁。

2020年上坟时,大姐面色不好,我们询问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心脏不咋好。大姐常年劳累,并没有让我们多想。对于后续的病情,他们家人隐藏的很深,我们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直到大姐去世,我们才得知背后的原因。

原来,大姐的疾病在医院无法查出病因的情况下,大姐的儿媳,懂得一些知识,查出了病因。但是,大姐儿媳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又没有向我们求助,甚至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以至于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大姐的葬礼上,他们终于透露了这一切,可是为时已晚。至于病因是什么,我暂时不能说,因为现在的舆论环境造就了许多愚昧的人,我不想被这些人口诛笔伐,因此暂时不想说出这些事。但我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我就能没有任何负担的将此事和盘托出。

大舅的儿媳,我的嫂子,对我说:“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实在无法查出病因,且医院方面拒绝继续治疗之后,我找中医给她针灸治疗。针灸治疗一些天后,她能吃下易消化的流食了,但姐夫给她买了肉串以后,病情出现反复,继续治疗已经毫无作用,她主动提出了放弃。因为这件事,姐夫和我出现了矛盾。”嫂子表示,“大姐去世后,我哭晕了几次,我们的关系就像亲姐妹一样,直到现在我都还经常想她”。

据舅妈所说,大姐去世49天之内,经常回家,引发大姐的孙子经常受到惊吓,并要儿子把她的名字登上祖先牌位。按照习俗,在去世三年后才能登上牌位,但大姐似乎要立刻登上牌位。

母亲非常想念她的侄女。在今年1月初,母亲咨询了一个会查事的人,请求看看我的大姐魂归何处。经过查询,大姐在去世49天后已经转世,在1月初时已经大约一岁半了。至于转世到谁家,叫什么名字,是不便透露的。这件事情,我告诉了嫂子,嫂子非常好奇大姐现在的身份,我却无法知道,我只能告诉嫂子,“你不用想她了。”

大姐虽然没有任何修行,虽然脾气暴躁,足以伤害包括她儿子在内的很多人,但心地善良。对她来说,转世成人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

那么,我的姐夫现状如何呢?

由于大姐和姐夫家买不起新房,只能将唯一的房子用于儿子儿媳的婚房,大姐和姐夫搬出来在外面租房生活。大姐去世后,姐夫独自在出租屋居住。2023年夏的某一天,大姐的儿子连续两天无法联系上父亲,由于送快递早出晚归非常繁忙,于是委托他的姥姥前去查看。砸窗进屋后发现,姐夫已经死亡,闷热的天气下身体已经出现腐败。找人为其穿上寿衣后,立刻送往殡仪馆火化。他们没有向任何亲戚告知此事,直到我们问起为何大舅的女婿没来吊唁,我们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姐和姐夫的儿子,曾就读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火电焊专业,被学校定点安排到火电焊作坊就业,工作不到半年就倒闭了。目前的工作是在某快递公司(不是顺丰,不是京东)送快递,每个月收入在1800-2500元左右。

我的大哥

大哥和大姐一样,读书生涯止于初中。这么多年来,做过无数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出租车司机,包子铺老板,力工等,还曾经在我我们的表哥——我大姨的儿子——开设在东莞的小作坊里打过工。

2023年,因缘和合,他去了江苏省的一个企业做力工,不仅可以保证大部分周末时间可以休息,还能保证每年所有收入高达7万元人民币。这个收入在北方很多省份,尤其是东北地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2023年,他的儿子考上了一所公办大专院校,正因为大哥有这笔高收入,才得以支撑孩子在大学期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嫂子在一家制衣坊工作,每月收入大约1500元。如果没有任何花销,这笔钱也只是恰好够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并有部分结余。

63岁的那道坎

2011年,大舅虚岁63岁。这一年的4月,大舅身患奇怪的疾病。病痛的折磨,导致大舅无法正常饮食,腹部肿大,腹腔积液,水和电解质代谢障碍,但未出现DIC。在我们地级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之一住院治疗,但迟迟无法确定大概病因,医院勒令出院,随即前往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院检查。

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院期间,大舅出现食欲废绝,甚至无法饮水,需要每日注射费用高昂的营养液。并且在住院期间,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也无法查出病因,对症治疗也无法缓解症状。

此时,大舅妈、大哥和大姐,和大舅的大妹妹——我的大姨,都开始为大舅准备后事。他们已为大舅购买了寿衣,将他剃成光头,并做好其他几乎所有准备。

不久之后,我们家得知了这个消息。母亲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她的大哥不会死,这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疾病。于是尽自己所能,寻求其他力量,寻找她大哥的病因和解决办法。

这个过程非常艰难,而且涉及到太多的秘密。即便我能说出大姐的病因,我也无法说出母亲为大舅寻找病因这个过程中牵扯的秘密。

当母亲得知大舅可能的病因时,她非常冷静,询问舅妈和大哥,他们家是否曾供奉过保家仙。母亲得到答案:他们家里确实供奉过保家仙,但是家中曾经失火,之后就不再供奉了。母亲建议他们重新供奉,但遭到激烈反对。

为了他们家的情况不再恶化,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母亲只能严厉要求大哥,为了他父亲的生命,一定要重新供奉。大哥说,这些事难道不会找到他姐姐的头上吗?母亲说:”你姐姐早已出嫁,你们家的事情不会找到你姐头上,她婆家的事情才会找到她头上。”十年后,大姐的经历最终证明,确实如此。

经过半天的拉锯战,大舅妈、大哥终于同意重新供奉保家仙。找人用红纸写好各位仙人的名字,摆好供品,点燃香火。几分钟以后,大哥接到了在医院陪护的大姐的电话,告知他们父亲的病症突然消失了。很快吃了两碗粥,当晚即可正常吃饭。医生觉得非常奇怪,但事情就是很真实的发生了。次日,大舅出院回家。

大舅在家睡觉时,夜里会出现类似于惊厥的症状。家人发现,保家仙已经供奉了,但是没有供奉祖先。供奉祖先后,大舅的惊厥症状便消失了。

大姨很不服气。有次,她遇到了过路的、与任何人都素不相识的算命人,告知她大哥的生辰,对方说的内容大概是:“你大哥的寿命确实是63岁或64岁,但他行善了,行善可以改变命运、延长寿命。”

自此,大舅多活了12年零9个月。

大舅的身体与疾病

近几年,大舅身患很多城市老年人都会有的病——高血压,进而出现高血压性心脏病。心脏病会导致全身血液循环出现障碍,但这个情况并不严重。

真正让大舅非常痛苦,最终导致死亡的,是大舅的肺病。

疫情期间,大舅曾经住院数次,均因肺病引发的呼吸困难。2023年1月,舅妈一个非常恐怖的电话打过来:“他不行了啊,快来见最后一面!”我和母亲前往大舅就诊的二级甲等医院住院部探望。从DR胶片中可以看出,虽然大舅没有在管制期间感染新冠,但此时右肺下叶和肺底部附近肺叶已经纤维化,左肺下叶部分组织好像同样出现了纤维化,其他肺叶有少量纤维化斑块。

随着疫情不再管控,加上新冠疫苗已没有任何防御作用,大舅在感染新冠后肺部疾病加重。在2024年1月29日晚,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呼吸困难。大哥看情况不妙,立刻将他送往本市另一家三甲医院(该医院属于营利性事业单位,尚未转制为企业)住院治疗。CT结果显示,肺部已经大范围纤维化。

这让我想起两个著名人士:86版西游记中沙和尚的扮演者闫怀礼,以及著名医生高耀洁。他们的死因均是肺纤维化。

我又想起,我注射过三针国产新冠疫苗,每针注射后的保护期约为不到6个月。当我在2022年12月感染新冠后,右侧肺部也出现了纤维化。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久。

大舅性格的渊源和影响

大舅火化当日,吃过午饭后,大部分亲戚离开,只剩下哥嫂、两个亲戚和我在一起聊天。嫂子说:他自卑。大哥说:是,我很自卑。亲戚说:“以前你自卑,现在你这么大了,你再自卑就是你的事了,你得学会改变。”

此时我说:“你的自卑是这个家庭、你的父母带给你的,你克服自卑的能力也是需要父母带给你的,你要想克服自卑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巨大的代价;你自己没有经过思考、没有经过努力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自卑的根源的。”

大哥自卑的性格,是他的父母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通过包括但不限于责骂、殴打、贬低、侮辱等方式赋予的。

大舅的性格,是从他的原生家庭遗传而来。大舅和他的两个妹妹——我的大姨和母亲——三个人成家了,同时将这种伤害带到了各自的家庭。

大舅的二妹妹,也就是我的母亲,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伤害,让这个家鸡犬不宁,以至于“闻名”全村。不幸的事,我还有一个性格更恶劣的父亲。父母的所作所为,导致家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这个严重窒息的环境中成长的我,出现了包括但不限于自卑、敏感、胆小、应激、脆弱、暴躁、无法正常社交等严重的心理问题,并导致身体健康情况不容乐观。在17年秋天,我彻底陷入抑郁,我是靠宗教的力量,以及自己强大的求生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逐渐走出来,能维持基本的工作和生活。近几年又暴露出相当多的问题,我能做的只能是发现问题再去慢慢克服化解。

我的大舅、大姨,同样可以不由自主的让他们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大舅和大姨的儿子——我的两位姑舅哥哥——与我相比是幸运的。因为,舅妈、大姨夫的性格和作为没有让他们的家庭陷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更何况,大舅性格的恶劣程度,是他们六个兄弟姐妹中最轻的。大舅的性格似乎遗传他的父亲的成分偏多一些,而大舅的五个弟弟妹妹的性格则几乎全部遗传自他们的母亲。

我认为,这是大舅能比命中注定的寿命多活12年的根本原因之一。

但是,大舅的性格足以且已经造成了大姐、大哥性格上的严重缺陷,只是远远没有我的情况严重而已。

这让我想起法学专家罗翔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慢半拍或者慢几拍,已经是很优秀了。别责怪自己,因为别人在成长的时候,你还陷在原生家庭的内耗里,别人在搞事业的时候,你还在搞自己。

再见,大舅

大舅去世后,我一直在努力尽自己所能为他超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有利于他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要么不是针对已故之人的,要么起到对他不利的作用。

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善恶变化,殃福异处,宿豫严待,当独趣入。远到他所,莫能见者。善恶自然追行所生,窈窈冥冥,别离久长。道路不同,会见无期。

——《佛说无量寿经》卷下(康僧铠译)

再见,大舅。

人间这么苦,下辈子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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