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视图

发现新文章,点击刷新页面。

真实的关注

这个话题是帮助别人咨询时扯出的一个话题。

咨询者问我:「什么才算是真实的关注?」

这是个好问题,看上去它仍然是一个没有标准的事情。所以本着一切没有标准的事情需要「同频」的原则,但同频又会遇到拒绝交流的情况,或是对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黑箱」,他不需要商量,而是需要你能猜中他的期待。

但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有趣的情况:

就拿「黑箱人格」举例,当对方决定要「猜」的时候,多半是已经意识到「黑箱」有了负面情绪,需要优先解决情绪问题的时候,便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

显然,这个问题看上去是一个在「现在」的提问,但它问的内容是「过去」的原因,是什么「过去」的事情导致了黑箱本身在「现在」感觉到了不愉快。那么黑箱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我为什么不开心你自己不清楚吗?」同样,这是一个在「现在」的提问,但仍然是回到了「过去」去寻找答案。然后,这两个人就这样吵开了。

显然,在「现在」突然意识到需要关注对方,往往是已经在「过去」发生了太多漠视对方的情况,那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困难的是,两个人已经无法改变过去,同时当下扯出的一大堆狗屁倒灶,也都只会跟「过去」有关。

这件事可能有些抽象。


那说得具象一些。

两个人因为没有及时收拾脏衣服而发生了争吵。

一个人问:「你为什么没有收拾衣服?」这是一个在「现在」提出的问题,但问的是一个关于「过去」发生的事情。

于是对方回答:「我这两天不舒服,没来得及收拾。」好,现在他们两个得到了一个「过去」发生的原因。

这个人继续问道:「哪里不舒服?」这仍然是一个在「现在」对「过去」的提问。

于是对方回答:「我这两天状态这么不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反问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现在」对于「过去」的询问,除非它是文学手法里用来同频的方式,例如「我觉得很好吃,你难道不觉得吗?」

好了,这两个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因为问题就发生在「问题」身上。

我们提出问题时,特别是在交流中提出的问题,常常是在「现在」对「过去」进行发问,但是追究原因也很难再改变既定事实,所以人们在回答「过去」的答案时,就会出现找借口、翻旧账、主观不可证的情况,因为「过去」的好处,就在于大家都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用它来划分责任就能找到对错之分。

那如果向「未来」提问呢?于是,比如「以后我们把脏衣服固定放在哪一个区域呢?这样便于我们及时处理。」——好吧,这也不算是个好问题,因为如果对方正在气头上,这件事仍然会激发战争。那这就是吵架没吵到点上的问题,不属于今天要解决的内容。


从「问题」跳出来,关注也会发生同样的问题,当人们意识到关系出现问题时,想要开始真正关注对方时,也总是从「过去」中寻找那些未曾及时关注的点。虽说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往往这个哲理之所以会成立的关键,是至少已经「亡羊」了,甚至是「亡到已晚」。

所以,发现有问题,再开始意识到问题本身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必经之路」。但很多时候,真的发生了「亡羊」的事情,人们会本能地纠缠着「亡羊」本身进行分析。这是人们的「损失规避」认知造成的,即损失100元的痛苦远超过获得100元的快乐。然而,无视「时间维度」这个要素,人们就容易陷入到在「现在」向「过去」不断发问的情况。直到新的问题发生,然后变成一个「过去」的损失,又在「现在」重复提问。

这应该是我最「厌恶」的行为之一,在同一个坑里可以稳稳当当地摔三次,无法从这些重复摔进的坑里找到相同的本质。

但是,人们又无法无视「损失规避」的心态,就像你不可能给一个摔了一跤的人开始讲「防滑鞋」的重要性——无视当下的感受,就会变成常言道的「当爹」。所以就算要对「未来」提问,也无法无视「现在」的感受。这就把前几天的内容串起来了。

理性的人之所以更容易「还原事实」,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对「过去」的发问,而是要从还原的事实里提出一个对「未来」的提问,即解决办法;但是感性的人,会需要大量时间花在「对齐感受」上,是因为感受是由大量的「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堆积而来的,所以去「未来」是找不到任何解决方案的。

于是,在「现在」要对齐感受的同时,如果能让双方都进入到「未来」去寻找解决办法,或许才是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思维模型。

即:「我意识到你这几天状态不好,那先别洗衣服了,休息下,如果有什么不爽的事情你可以给我说,我随时都在。」状态不好是「过去」的状态,衣服没洗是「过去」的既定事实,所以「现在」先暂时不管过去的事情,如果「未来」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当然,我说的是「有效」沟通,而不是「正确」的沟通。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什么才算是真实的关注?

如果无法在当下对齐感受,那就去「过去」对齐,因为翻旧账总能翻到一个最原始的「坎」,如果那个「坎」两个人每次吵架都可以回溯到那一刻,那就说明有人过不了那个「坎」,这不是装大度、所谓的原谅就可以解决的。往往这个「坎」和最底层的信任是挂钩的,无论对方现在做得再好,那个信任缺失就是每一次在「现在」提问都会潜意识指向的锚点。

剔除了「对齐感受」,那么就要回到理性的层面,去理解关注。

如果用公式来简单理解,即:关注=「现在」-「过去」+「未来」

  • 现在
    • 同频当下的情绪感受——回到同一个「时间维度」;
    • 停下来。比如「争吵时设定前序的冷静时期」,这里并不是指冷暴力,而是双方都知道需要先冷静一下;
    • 随时停下来确定彼此是在「交流」,而不是「宣讲」
  • 过去
    • -过去:避免让未被有效处理的过去持续对现在造成负面影响;
    • 尊重对方已经做出的决定;
    • 确定自己对对方的预判,例如我觉得他肯定在生气,所以我选择了闭嘴,那如果对方其实没生气呢?
    • 彼此情绪发生的原因,当然,这里也建议可以适当用翻旧账的方式;
    • 自己已经发生的行为,且可能导致更大的危害,需要告知对方,例如我就是出轨了,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彼此的感情延续的问题;
  • 未来
    • +未来:加入面向未来的建设性方案;
    • 解决方案;
    • 这四个字可能有些冷冰冰的,但或许就是吵完架之后两个人做一顿饭菜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到「离婚」让彼此好好冷静一下这么残忍的结局。但解决方案就意味着双方要做出一个对「未来」的决定,它同样需要被理解和尊重;

当「过去」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又没有发生矛盾需要去构想「未来」,那关注就是一个「现在」这个时间维度需要构建的事情。

对了,这套系统也同样适用于避免「内耗」。

阶级歧视到底在歧视什么?

抱歉,今天这篇文章确实会涉及到「阶级歧视」,但不是直指阶级本身的人物肖像,而是聊聊「为什么」。

这两天发生了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家里养了两只柴犬,想着要在樱花季的时候带着他出门拍照。但樱花季就意味着公园里到处都是人,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在家里买了几大箱的樱花切枝,插在水培瓶里在阳台搭建出一个在樱花树下野餐的场景。给奶子拍完几组照片后,也算是带他去樱花季拍过照了。

到这里,你大概可以预判一下,在这样的内容下面会出现怎样的评论呢?

大部分人会因为关注到狗,而与我们产生互动,也有人羡慕我们的创造力。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我「期待已久」的评论——质疑「动机」。

折了不少树枝子啊。


网络嘛,并没有设立使用者的门槛,所以会出现这种评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很喜欢这种看似逻辑跳跃了好几个维度,但事实上只在当事人自己的认知范围里扑腾的「观点」(当然,大部分这样的人,会觉得自己的「观点」就代表了「事实」)。

在之前,小红书上有一则有趣的帖子,大致是一个烤肉店的老板,不允许自己卖的烤肉给狗吃。下面的评论可想而知,又将会是一场「爱狗人士」和「厌狗人士」的战争,进而会进化成「无孩爱猫女」和「男权规则」的性别冲突。但是,不卖给狗吃,这不就是一种简单的契约行为,而且烤肉摊老板也愿意承担放弃卖给狗那一部分的收入,这一切都是合同里的意思自治,那这群人到底在吵什么?

很显然,事实没有任何好争论的,所以他们回到了「动机」上面去支持他们的观点。以至于,当观点完全从新闻本身这个事实脱离的时候,变成了两个群体之间对于动机的揣测——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看见狗可以吃烧烤破防了吧?

当然,对于那个质疑我们是去市政绿化折枝的评论,也可以用这种质疑动机的方式给怼回去:

你看见狗都可以拍樱花照是不是破防了啊?


我一直相信,文革时期的血脉基因其实一直都在代际遗传着。其实吧,这件事就是几百年前勒庞在《乌合之众》里提到的「群体效应」,只是文革时期将另一个东西发挥到了极致——个人崇拜与自证陷阱

简单来说,对付个体、最轻松让对方被困在逻辑陷阱里的方法,就是利用「自证陷阱」,接着才是上纲上线。不得不说,我当年也用过同样的手法,在疫情期间面对百般刁难的大妈志愿者,她要求我必须提供24小时核酸检测报告,才能进医院看病。我拿着绿码反过去质疑她:「你是医院领导吗?你能给我看相关的红头文件吗?你是国家主席吗?还是说你要对着国家主席干?你当志愿者每天管的两顿饭不要了是吧?」

从上纲上线到降维追杀——我承认这套组合拳太下三滥,而且就他妈是文革时期的组合拳啊!

其实,从这一点,你能很好地分辨出跟你对话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一个能「聊下去」的人。所谓的「聊下去」,就是你们能彼此平等尊重,面对观点冲突时也不会上升到认为对方是在对自己的人格尊严进行攻击,从而进行理性探讨、就事论事,若涉及情绪层面的,可优先解决情绪问题,而不是永远无法对齐信息

我欣赏有质疑能力的人,但是他在质疑什么又会分出了「阶级」。

  • 质疑事实,这是在保持清醒,从多个维度避免自己陷入沉默螺旋;
  • 质疑观点,这是在保持独立思考,但质疑本身是需要提出新的观点,而不是为了质疑而质疑,那叫抬杠;
  • 质疑题干,这种往往会发生在无意识「对抗」的人身上,他们会因为无法带入、或是不想代入某个命题或观点时,会采用质疑题干、纠结条件、纠缠事实细枝末节来规避所谓的「回答风险」;
  • 质疑动机,不仅无视事实、不还原事实,且完全按照自己的认知水平以最坏的方式揣测对方,从而引出动机不纯的结论;
  • 付诸逻辑谬误,AB不同,只要证明A是错的,那么B就是对的;
  • 付诸阴谋论,甚至有的人不需要任何证明的过程,因为阴谋论根本不需要逻辑思考,有再多的事实摆在面前,都可以通过循环论证的方式使其陷入自证陷阱。

该说标题的事儿了。其实所谓的「阶级」,在我看来就是因为「质疑等级」分出的思考和认知的阶级。而这个阶级本身确确实实跟一个人的眼界、经历、思维可触达之处有密切关系。

如果再往上一层表象去推测,那可能就跟金钱相关,因为财富可以让他拥有更多体验生活的机会;可能跟血缘关系相关,因为生儿育女之后,心有不甘地放弃了年轻那会儿想要折腾的坚持和梦想;也可能跟情感有关,因为无法割舍关系,而在关系里成为了那个时刻忍耐的角色。

所以很有可能,表象是不同的阶级在互相歧视财富、年纪、性别、婚否育否。但是如果再往深层想一想,之所以很多人在朋友结婚生子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莫名其妙地断开,甚至聊不到一块儿,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跟对方聊一下午的「育儿经」,他也不愿意从我这里听到那些测试人性的小游戏,因为它对育儿没有任何意义。

而这一切的冲突,都来源于认知,特别是当形成了确认性偏差的认知。

就好比一个天天都在刷中美关系短视频的人,信息茧房里的赶英超美早就是基准线了。当他在现实生活中听到一些人对中美关系的客观分析,他一定会站出来破口大骂——「美国早就夹着痰盂逃回他美利坚啦!」

说实话,我非常歧视这样的人。如果你也是,我们还能精准地描绘出这类人的人物肖像,甚至还能在生活中找到与之对应的人。

如果说阶级歧视,底层在歧视的是「认知」,那「认知」同频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情,就像你不能告诉井底之蛙在农场的边缘有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池塘一般——只是这个Z时代更狠,让井底之蛙能轻易地看到那些世外桃源般的池塘,他们便觉得自己已经去过了那些地方。

另一个思路,既然无法同频,但又不想被他们设下自证陷阱,在「质疑」那部分,其实方法都说了,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恶心的逻辑

当年今日

工作这个事情,我总感觉越来越累。理论上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我应该是越过越轻松才对,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累主要原因我感觉是人祸。

人祸这个东西又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上级的人祸,一个是下级的人祸。

上级的人祸问题在于顶层设计就是一坨屎。又或者说根本没有顶层设计可言,他们就在那里画饼,但到底在画什么饼,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在抄别人的饼,但你的饼跟别人的饼能一样吗?吃饼的人会是同一回事吗?口味形状烘焙状态不可能都一样。领导有他的想法,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如何做。如果下面是他得力的下属那么下面的人大概知道上面要点是什么东西,但关键是这么多年下来,下面的人早已经是老油条。他们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在做一直在做的事情,从来不考虑上面为什么要他们这么干,下面的人可以怎么干。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时代在变化,领导都变了那么多回,为什么一直在干的事情就没有改进的空间?固有的事情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与时俱进,这是一回事,上面的领导突然有什么新想法,他们更加是完全跟不上,跟不上的结果就是把这个担子推给下面,下面的人也不懂,因为跟上面的那个状态差别不大。准确来说是一直以来根本没有发挥或主观能动性。中间的人把担子推给下面,但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可以怎么做。一直以来,下面能做的事他们就只是大概知道而已。下面的人,掌握基础信息的人,明明知道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凑出来的,即便凑出来也完全不合理,但也就只能执行上面下达的命令。这是一个很糟糕的逻辑。以前我没有对这个逻辑如此的厌恶,现在我越发讨厌。之所以之前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们没有发生很重大的变动,这几年的情况是不断地变、不断地改,但实际上只是不断地增加基层的负担,因为报送的数据是重复再重复的。一边说要智能化管理,但实际上各自为政,你管你的我管我的,我要我的数据你给提供给我,我不管你是否已经提供过给别人。因为中层自己完全不沟通,他们不会放得下那个面子去隔壁部门要数据,即便他们放得下这个面子,隔壁部门会不会给他出那个数据也很难说,所以他们只能往下面要。数据是你们的,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但关键是,为什么非得把一样的数据老是按照你们需要的口径让基层人肉进行各种处理呢?上面的人真的有验证过下面经过人肉处理的数据是否正确吗?人人都处在那种完成任务就行的状态,也不管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几年之后推翻自己几年之前的定价,直接把之前的定价打了个5折,这么荒谬的事情为什么居然可以发生?几年前到底是如何定那个价格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么干,但既然几年前把这个价格定成这样,肯定有其中的道理。为什么非得用几年之后的那个数据去重新修订几年前的价格呢?因为几年前的价格直接在瞎扯?还是说只是因为几年前的价格拿不出确切的资料,所以只好用几年后的那个常识去修改那个价格。业务那边提供不出确切的资料,财务这边按照业务那边说怎么改就这么干,都是假装无奈,跟我无关。

跟这些人认真我就真的输了,所以我宁愿把认真用在其它地方。

知识越多越堕落

在求知的路上越走越偏是常有的事,但如果我告诉你,过度地、无目的地、逃避式地求知识才是导致痛苦和麻木的根本原因,你或许会觉得我是在讽刺“知识分子”。但这种麻木带来确实给人大脑带来持续性快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错失恐惧症”(FOMO)。

《油漆未干是事实还是观点?》害怕被车撞的例子让很多参与讨论,觉得我们如果要研究所谓的“真相”,就必须让事情真正发生,否则我们只能无限地接近真相——这个点很妙,但我也从另一个角度埋下了圈套。


感受-回应,是我们常用的生存逻辑

对于那个觉得对向来车就是想要撞向自己的人,他的认知并没有对与错,只是因为相对于旁观者,他们看到了“没有撞人”的结果,从而去评价当事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但如果当事人没有躲闪,真的被撞了呢?这是一个循环论证的圈套,旨在告诉大家,我们在无限接近“真相”的时候需要将一切没有确切证据的假设统统剔除,运用这把所谓的“奥卡姆剃刀”将纠缠在各种“如果”可能性里的真相给剥离出来。然而,整个事件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当事人自觉“汽车要撞向自己”,这样的认知事实上也是他逃走结局的“真相”。

有必要再次强调,当事人自觉“汽车要撞向自己”并不是错误的认知,他是因为一些具体历史成因导致的“认知偏差”,但这对于当事人而言是当下他的真实“感受”。于是他作出了疯狂逃走的举动,这是他的“回应”。“感受-回应”在很短地时间内发生,从表象来看更接近“本能”的形式。

小孩子摔倒了,感受到了肌体传递的疼痛感,立马通过哭泣的方式回应;父母听到了孩子哭泣的声音,感受到孩子正处于“危险”,立马通过抱起小孩安慰的方式给予小孩子保护和安慰的回应;小孩被父母挠了挠胳肢窝,因为身体带来了瘙痒的感受,立马通过大笑的方式切断了摔倒后哭泣的回应,变成了咯咯笑;父母看到小孩这样的回应,感受到孩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摔倒的疼痛……


感受-知识-回应,在生存逻辑以外的理性与反思

我们的生活无时无刻都在“感受-回应”的流程里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情绪、行为、认知。只是因为我们作为第三方的视角,看到了在这个流程以外的“事实”要件,从而引发思考。例如小孩子只是轻微摔跤,他的哭是一种本能,希望得到父母当下的关注;父母这么本能地关注,是不是一种对孩子的溺爱;或者有一天,父母在书架上翻到了一本亲子教育的书籍,意识到孩子会通过大哭的方式博取关注,于是他们开始重新思考开始观察孩子的一举一动——无论是第三方的观察,还是当事人自己通过外界获取的新认知,它们都像是暂时切断了“感受-回应”的连接,在中间追加了一个新的模块:“感受-知识-回应”。

为什么人们会在“看见汽车就逃走”的问题里进入到了无法解套的循环论证,就是因为大部分时候,我们作为第三者会以“客观理性”的视角去探讨“知识”的部分,希望通过知识说服对方的观点,甚至是证明其中各方的对与错。但事实上,知识本身是没有“答案”的,特别是涉及心理、观点、哲学甚至是宗教信仰时,没有答案就意味着人们没办法争论出对与错。

大家很爱提到的“快思考、慢思考”,例如将直觉留给快思考,需要理性思考的部分留给慢思考。但是这两种思考的核心区别,在我看来正是“放弃知识”

注意,放弃知识不是说要变得愚蠢,而是“没有必要”。回到“看见汽车就逃走”的例子,如果当事人觉得当下汽车是要来撞向自己的,他没有必要去运用心理学的知识,在千钧一发的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对汽车产生错误的认知,甚至还要追溯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利用本能,放弃知识,无论结果是否为“真”,逃走就是当下需要对自己、环境作出的最佳回应。


知识是切断“感受-回应”联结的罪魁祸首

之所以花了一半的篇幅来讲清楚“感受”、“知识”和“回应”,是因为我们在实际生活中其实不会刻意去分析自己此时此刻是以哪种方式在运作认知-行为系统。

我们会发现,常常使用“感受-回应”的人,他们往往直来直往、有情绪就会释放、他们与世界的连接也是极其强烈的,就好像踢到了桌角会骂脏话甚至是朝着物件发怒一样,他们的情绪在“感受-回应”的流程里得到了发泄,他们的存在感越强,产生抑郁的可能性就越小。

而依赖“感受-知识-回应”的人,会因为知识横亘在感受和回应之间,而暂时封锁了我们对世界做出的积极反应,哪怕是踢到桌角之后发泄情绪辱骂的脏话,一些人会因为考虑自己的脏话会不会打扰到被人,或是对另一半产生误解,而切断了自己对世界的及时回应。

当“感受”和“回应”越分离,人们就会本能地逃亡到知识之中,去寻求自己的存在感,总觉得我懂得越多、理解得越多,就越能看懂这个世界。其实不然,如果你无法感受世界,无法对世界作出回应,他人也无法给予你回应,你看到的世界就是“假”的。同时,知识是无穷的,有因为进入到心理学、哲学和宗教领域后,这些知识变得没有了标准答案,人在这种荒芜的知识海洋里,因为无法实际地感受世界和抓住世界,就会产生强烈的虚无感——而这个虚无感正是导致抑郁的罪魁祸首。


将感受-知识-回应围绕在一个具体的事物上,是摆脱虚无的方法

知识始终给我们的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角度,我们并没有因此而真正接触到世界。而回应,也因为自我封闭在知识海洋里,看不到尽头,自我的回应也因为知识的“无确定性”变得更加虚无。我们给自己的回应、给世界的回应始终是“无力”的。我们会因为自我悖驳陷入更深的迷茫,也会因为世界无法给予我们充分回应而变成了空谷回音的孤独。别忘了,还有一种回应,是来自于他人的回应

这就是我为何从今年年初开始,就会时不时callback那篇“搞事情”的文章——《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这是今年我的写作/创作主题——我在为自己而写,也是在为别人而作。

很多人之所以选择写作,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项工作得不到及时回应和肯定,所以围绕在这件具体事物上的弦会慢慢松懈下来,甚至会变成自我说服的理由:我是为自己在写,不需要他人的评价。博客和写作一样,因为这种“滞后性”,会暂时切断人们对“回应”的期待。因为“它”总会被发现的——但是,真的如此吗?

于是一部分人从这里逃走,去寻找他能够确切感受的存在,他追求的回应也不再从这里获得;而另一部分人,会缩回知识的海洋,开始寻找自己还能“一夜成名”的机会,于是,就在这种虚无感的海洋之中,害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试图通过更好的“软件”来提高自己的效率、追求捷径却又害怕被人揭穿事实——这就是“错失恐惧症”的本质。

当然,我并不是在建议大家切断对知识的获取——这不是非黑即白的讨论。你不拒绝知识,当然也不要一味地依赖知识带来的“暂时满足感”,因为这些东西在你没有实践-反馈之前,都是别人的财富。

所以我们就需要找到这样一件事物,既能让我们“想要去做”,能够激发我们不断“感受”世界、探索世界的好奇心;又能让我们将所学的“知识”进行输出,因为好奇而去探寻“知识”;接着,这些内容可以是任何形式,但其结果既是让自己得到成就感,也是因为与他人的联结后获得“回应”,赞美也好、咒骂也罢,是因为你的“作品”足够有力量,才会让他们鼓掌欢呼和咬牙切齿。


没有回应即是绝境

所以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回应”这件事,不仅仅是我们对他人的回应,也有他人对我们的回应。这种回应既能证明我们的存在性,也能让我们可以通过社交的方式看到更全面的自己(当然,这也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找准了“感受-知识-回应”的定位,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好好聊聊,“写作”、“创作”和“工作”的区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