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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种子

过年期间的所谓「团年」,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六亲缘浅」这件事情。我跟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几乎是淡漠的,很有原因是小时候结下的「梁子」。

这些「梁子」都跟「借宿」有关。小时候寒暑假我被丢到过兄弟姐妹家过,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他们的一份子,所以拒绝拿他们家里的钥匙、永远装做那个「老实听话」的好孩子。

于是这里牵扯出了两个关于我跟我表妹关系并不那么亲的历史原因。表妹家很有钱,我每次过去被收留的时候,会跟她和她的那些有钱人朋友一起玩。隐含的阶级条件,让我永远要做游戏里被霸凌的那一个角色,我至今都记得有一个妹妹的好闺蜜,拿着剑兰的叶子当标枪飞射扎在我的背上,我的惨叫声是投标分值的具象化。我回应得越厉害,就被霸凌得越惨。

另一件事,是妹妹在家练小提琴和钢琴的时候,总是被她妈揍,用衣架抽的那种。每次在她的哭嚎之中,我做作业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我一直以为是我「也害怕」所以必须要装出听话。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效率是因为「非常爽」。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的情感,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小事。我妹妹最初的那把小提琴,是我妈的,我一直不懂为什么那把小提琴是给了我妹妹去学,而不是我,他们甚至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学。因为这个种子,我听到妹妹因为学乐器被揍我会暗爽,以至于长大后我明明是个很爱唱歌,天生有旋律和节奏感的人,也自我合理了我不爱音乐这件事。


最近一直在聊关于童年的事,是因为处理了好几个事情,都跟他们卡在了童年某一个节点相关。

虽然童年被借宿其他家庭的量级,远不及童年被抛弃,但他们的内核是一样的。在一个原本应该建立内在安全感的年纪,这种安全感被另一件被赋予意义的事情给覆盖——「懂事」。懂事的孩子, 几乎不允许对环境提出异议、更别说反抗。因为一旦不接受父母的安排,就会被认定「我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的历史罪名。

所以,几乎在我收集的案例里,那些童年被丢到不同家庭借宿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中国人误以为是「好事」的早熟。然而,早熟带来的恶果,就是前额叶皮质的过早发育,会把孩子一步步推向抑郁症的深渊。

当然,这样的「种子」也并不意味着「坏事」。至于开出怎样花、结出怎样的果,会在人生的某一天突然惊醒那些活在童年的人——它终有一天是无法怪罪给原生家庭这个最终解释权。

毕竟活着是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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