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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时间的缝隙里

之前在《所谓少年感,或许是他”死”在了那一刻》里提到一种可能性,在童年时期遭受了超过心智承受能力的打击后,当事人的心智发育会停滞在那一刻。

这里还有后半段内容——心智虽然卡在了那里,但是过早发育的前脑,会将他们带入一个全新的接近深渊的世界。这件事被拆分到了《适管婴儿》里。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把这两件事结合起来聊,是因为它们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并不是所有心智停滞发育的人,都会逃往那个抽象的哲学世界。但有趣的是,逃往抽象世界的人,大多数都很难真正面对自己的「心智」。

所以,我很有可能要提出一个嘲讽「理性之人」的观点——所谓的理性,有的时候是用来包裹当事人并不愿意真实面对的感性的。


这段时间跟一个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起了他对自己父亲的厌恶。他很擅长给自己的任何一种情绪,都找到与之对应的某本书上的某一个现成的观点和结论。所以他几乎可以做到密不透风地提出问题、然后自己解开问题。在这种自说自话好几回合之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答案,你给我说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回答是:「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

我继续问:「现在呢,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你觉得我还是理解你的吗?」

在和他的聊天过程中,他对于父亲这个符号的控诉,往往是一个固定结构,即「我不喜欢父亲」,是因为「我厌恶权威符号」,所以「我不是在讨厌父亲本人」,但是「他确实代表了某种非常典型的权威形象」。

这件事的矛盾,是我跟他第一次接触时就发现的问题——他既然如此厌恶自己的父亲,那为什么不采用「断开」的方式让自己获得自由?于是,他在这个点逃了无数次,又被我无数次地抓回来,不得不好好面对。


另一个案例,也是一样的内核。

我们的一个朋友,因为家庭教育的「失败」,很小就患上了抑郁症。婚姻名存实亡的夫妻俩,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是一种「我活着还有意义」的比赛,母亲纠缠着女儿,让她时刻关注自己;父亲也会用哭诉自己的方式,拖住女儿的关注,让她在两个人中间成为那个共同见证者,去抱怨彼此的不忠。她为什么不从这样的家庭脱离出来?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要感谢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之一——

对,不跟父母彻底断绝关系,不仅仅是因为法律赋予的赡养义务,但法律并没有规定「情绪价值」这件事。解绑所谓的「孝」,其实有非常明确的方法,即,将「养」和「育」拆分成两件事来看待,这是后话。想要说的是,所谓的孝,其实自古都有解绑的方法,但它成了一个最终解释,去掩盖了一个很多人都在逃避的事实。

不仅是这位被父母折磨的抑郁症患者,还是那个张口闭口都是「厌恶父亲符号」的人,他们用「孝」对抗了自己的「恨」,拖拽着「恨」不会真的走向断绝联系的那一步——因为他们还可以需要父母提供经济上的支持,也不得不承认殷实的家底最终会变成「遗产」而成为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对于原生家庭之罪的「弥补」。


于是,他在这个点逃了无数次,又被我无数次地抓回来,不得不好好面对。

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认为我揪着这个点,是我作为「权威」,在定义他的「没得选」的人生。反之,我也提供了一个参考视角,当他在给我宣讲他之所以讨厌父亲,以及每一种情绪都找到与之对应的书本知识,且认同我应该能理解他的行为,是不是和他父亲的行为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点,他炸了,把我拉黑了好几天。这两天才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给我留言道:「我确实一直在逃避这两件事,我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上会有我爸的模样。」

废话,你是他基因代码的一段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父亲这个符号,是他童年生活里,最熟悉的模式。他渐渐意识到,他一直在用同样的方式去寻找这个熟悉的感觉——无论是他在「当爹」时说教的模样,还是他因为父亲在童年心理层面的缺失后导致性向的改变,在成年之后爱上那些年长的男性,从而弥补他所追求的父亲符号。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童年是不幸的,所以他的心智卡在了那个时间里,于是他要花更多的时间,去修复这种因为父亲导致的伤害。他逃到了知识的海洋里,去寻找所有可以印证自己「厌恶父亲」但又「无法(暂时)割舍父亲提供的经济保障」,以及自己在潜意识里,无时无刻地在靠近那个熟悉的「父亲符号」。

他之所以找不到答案,是因为他隐瞒了部分条件,以及他或许根本就不想找到答案罢了。


与其说是卡在了时间的缝里,倒不如说是他钻进了那个可以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既要又要还要的「外归因」里。

话分两头,既要又要还要的后果是什么都得不到;用极致的理性自我拆解,不过也是在包裹那个最不愿意承认的感性罢了。

陌生人之死

朋友给我说了另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的死讯,于是我非常不懂人情世故地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死因呢?」

我承认我是一个对死亡极其淡漠的人,特别是陌生人,死对我来说是极其物理的存在。正是因为这种不可逆的理性存在,人们才需要用大量的感性去包裹死亡本身——他好可惜、他留下了很多遗憾、他死有余辜、他死得其所……


活着的人,将死总是引向「他如果还活着」的世界,才去思考那些可能性。然后不断地接近那个终极的理性结果,又不断地在外围逃避,用感性裹挟。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厌恶从家里长辈嘴里听到「如果他还活着,他肯定喜欢这件事」——那活着的时候做什么去了?感性的裹挟,也合理化了那些在人还活着时候的「无所谓」。

那如果把死引向另一个维度呢——承认活人的事情再没有他的存在。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与这个世界的关联还会存在,但如果连那一个人也忘记了呢?

而这个问题,又交回给了活着的人,对于死亡的真正恐惧——如果在自己死后,真正的荡然无存,便是没有任何人再记得再提起,而这就是所谓的「终极死亡」。所以,人们才会在活着的时候留下「作品」,不单单是文字作品、艺术作品,后嗣当然也符合「作品」这个概念。养儿防老,似乎就是不断地确认「我死后你会不会记得我,会继续用孝约束并延续那个依附在灵牌之上的权力体系」。

所以,当我得知一个陌生人的死讯时,我很难理解他的死存在何种感性上面的「意义」——如果他留下了作品,不是那些矫揉造作、晦涩难懂的谜面,这或许是陌生人对陌生人最后的认知——但它可以几句感性的话浓缩成一个大家都普遍认可的总结:这么年轻就走了,真可惜。


那第二个问题,「可惜」到底是在可惜什么?

我的微信只有一百个好友,有进有出,是因为人的关注精力有限,想要关注全部就意味着谁都关注不到。另一种可能,就是想要通过这种谁都想要关注的方式,博取被所有人关注的「回赠」。很可惜,很少有人能真正承认想要被关注的事实。关注的范围被缩小,对死亡的认知也会被拆分成理性和感性的部分。

《汉书》里那句经典的关于死的描述「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将死与另一个大家都嗤之以鼻,但又非常精准的东西挂钩——价值。当死亡有了价值的考量,自然就有了「值」或「不值」的概念。很显然,这个标准根本无法透过理性来进行讨论,我很赞同陈丹青的那句「死亡是极其乏味的」观点,因为死就是死,它只会有物理层面的区别,是死于非命还是死于安乐。

当有了「不值」,或许就是「可惜」存在的原因。透过感性的认知,死亡便有了价值,而这个价值不过被包裹成了泰山和鸿毛的「标价」罢了。


因此,那个陌生人的死,对我来说,我只能理性地寻求「死因」,如果是无常,我或许还能「感慨」一番。所以为了限制这种纯理性对于死亡的「不敬」,我们又找到了第三个枷锁——「死者为大」。

人都死了,积点口德。

我听过的关于死亡的故事里,最让我心里落空的一个真实案例。是一家三口,过着外人非常羡慕的幸福生活,他们甚至符合了大部分中国人认同的无瑕疵典范。但就是这种「无瑕疵」,才会引出后面的故事。某一天,一家三口开车出门,被建筑工地倒塌的塔吊砸中,丈夫和女儿当场丧命,唯一留下的是还活着的母亲。

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并不关心后面哪些人对这个家庭的同情。物理性的死亡就在塔吊砸向两个生命的那一刻结束了。我很难为这样的死亡故事找到一个确切的定位,最终只能归于「无常」这个分类之中。当无常发生,人们被迫要直面死亡这个课题,甚至找不到任何可能裹挟的情绪。

这样的死亡是极其震撼的——且是对于活着的人。这样的故事很难浓缩成感性的认知,因为人们无法从这样的死亡中找到「罪人」。

所以理性在其中浓缩成了另一个更冷漠的结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感性、可惜、死者为大。这三个阶段,就是人们在一层层包裹死亡这个终极命题的惯用手法,直到它被掩盖在了活人的世界里的「我为他而哭,因为我好善良」。但死亡就是死亡,它物理地发生,然后物理地结束,你我都要面对,你我都会去死。

说来讽刺,大多数人在不确定的生命里,努力寻找那个确定性的证明,分数、文凭、工作、婚姻、子嗣、财富、地位……然后极尽可能地用无视和感性的裹挟,把每个人都确定的那个点,给包裹成「只要我看不见它,它就不会存在」。

于是,我们又找到了第四个枷锁——「你不配」。

很可惜,从这几个步骤,我们看到了一个活人世界,对于这个抽象概念的死亡,渐渐赋予了人们唾弃的功利主义,从他的死是不是可惜的,到人们必须尊重死者的一切关于生前世界的存在性,到最后,开始评价那些活着的人有没有资格品尝一口「死亡的甜蜜」。

这一套SOP,前段时间大S逝世的新闻里,精准地走了一遍。

那他妈到底是谁在不尊重死亡啊?把死赋予价值,然后用死来区隔活着的彼此。


逝者安息,而不是逝者「你看看我们多在乎你」。

如果人生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

去年的12月4日,琼瑶去世,把我们还想继续「筹备」的播客不得不上线。到今天2月12日,即将发布第六十期。两个月,我们也是在测试自己的极限,就跟我当初给自己搞过两次「五百日写作计划」,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当这种极限达成后,自己又有怎样的变化。

几乎做到日更的播客,终于榨干了我们目前的「表达欲」,接下来会变成一周三更的状态。让自己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分别做各自的事情,这种对自我极限的压榨,反而会因为「放松」而获得更多的创作自由。于是我也决定恢复博客的创作,与播客一样,交替着思考和发生。

我很害怕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我一直把这件事归咎为「死亡焦虑」,但现在看来,这不是死亡焦虑,而是因为我认定了「死亡」就是最终确定的事实,所以过程才是最不想「浪费」的东西。


周三发布完播客的第六十期,不得不让自己休息一下。这是一场极限测试,想看看表达欲会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榨干。区别一般的「自娱自乐」,这一次是把身边所有人都「拖下水」试了试。不仅自己录制节目,还让朋友挨个来参与不同的话题。

我习惯对自己进行「极限测试」,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会故意不进入某种特定的状态。比如写剧本,我知道我一旦进入到这个模式,我一定会榨干自己最后一点想象力和表达欲。如果我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状态,就会陷入到闭门造成的虚无之中。因为我跌落进过这样的状态好几次,所以会格外小心这样的重蹈覆辙。

更抽象的,是思考一个更为极限的命题——如果人生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我会做什么?

这是播客第六十期在聊的话题,我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发现我还是会用最平常的方式去面对生命的结束,早起遛狗、坐在书房开始构建一个我很想以此作为人生终结的乐趣——寻宝游戏。我会把第一张线索留在合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它会以谜面的方式,指向另一个地点。这个地方可能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跟最爱之人共同留下过回忆的地方。在这里,会发现第二个线索,然后指向下一个地点……(这个「游戏」我曾写成过一部意识流小说《3点12分》

我没有想好要在最后那个「宝藏」的地点留下什么——或许是可以代表自己一生的东西。但活在当下的自己竟然找不到这样一部「作品」,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我说到这里时,竟然擒住眼泪哽咽了几秒。这是件非常羞愧的事情,但又是我必须在一个又一个人生不再回来的二十四小时里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人生终点的游戏人生,不过是我希望被活着的人记住的方式之一。

也是因为这个「极限命题」,让我找到了必须要去追求的人生终点


另外,「如果人生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的命题,其实是用来考察自己是否存在「焦虑行为」的方法,有兴趣可以移步至播客

艺术家的诅咒

年前接了一个「案子」,虽说是案子,不过是帮家里的一个晚辈提供遗产分割的建议。

事情的原委,大概是夫妻离婚之后,儿子判给了妈妈。因为从事艺术工作,儿子后来得到了爸爸金钱上的支持。得知爸爸中风送进了医院,原本一切规划好的艺术之路就这样眼睁睁地失去了,儿子因此也患上了抑郁症。在姑妈照顾自己弟弟,也就是儿子的亲生父亲的过程中,以代管的名义拿走了他爸爸所有的财产,处理完后事之后,只留下了一套自己名下的房子,和另一套占比份额非常少的学区房。

姑妈一直都是从中作梗的那个人,她因为有律师团队,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棋。比如让弟弟的儿子签署一份放弃学区房份额的协议,可以获得另一套远离市中心的房子。但同时要遵守老太太,也就是这个儿子的奶奶的「愿望」,她不希望自己儿子的房子被买卖,甚至连里面的家具都不能变动。这个协议显然是个霸王条款,但确实就是出自他的姑妈之手。

他很困惑,姑妈家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百般刁难自己。

从他口里听到的姑妈,似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老实本分的「家庭主妇」,因为丈夫的职业接触到了很多富豪的太太,在这个圈层她混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一个住在自己家隔壁的「聘用律师」——这样的人,或者说这样的一家子难道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点,有一次他开车载着姑妈和姑妈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姐姐。在一个红绿灯启动时,他踩急了一脚油门。这个举动,让已经得知他患有抑郁症的姑妈吓得够呛,当天就告诉自己的女儿,以后要少跟这个「弟弟」来往,因为他有「精神病」。

她不缺钱,同时也不缺的是她的「保守」。这不就是她的漏洞,我能想到下三滥的手段,就是开始到处散布「抑郁症是家族遗传」的信息,并且指向她的女儿和女儿将要生下的孩子也会遗传抑郁症,这才是攻破保守的其中一招。

但很可惜,迫于最后的「亲情」,他还暂时无法接受这个手段,但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另一个诅咒,是他的「艺术家」气质。我们看过他的作品,很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能够接近我在用文字表达时,最想要的那个「镜头语言」。但这样的「艺术家」,也必然是痛苦驱动型的创作者。他停用抑郁症药物、对自己的苛刻、甚至是享受纠缠带来的痛苦,都是为「灵感」所服务的。

但我们也听过太多「艺术家饿死家中」的故事,包括那些古代所谓的「怀才不遇」,这是一种必然的痛苦。当长时间处于自己创造的美妙世界里寻找正向反馈时,必然会承受不住外界的一丁点批判;但他必须迎合市场去做尝试时,又会不断地自我攻击,否定自己的所有。

但这些纠葛,往往背后隐藏了一个最重要的,也是很多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我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让这个隐藏的事实更加的纠葛,就会覆盖更多的束缚——我需要尽孝、我需要更多的钱、我离不开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无法割舍维系到现在的情感、我还准备得不够充分……

曾姐说:这不就是艺术家的诅咒吗?

所以我开了一句玩笑,也是说给我自己的:所以我们都肝郁。


我其实很难承认自己是「情感驱动型」的创作者,因为厌女,或者说是厌恶女性特质的回旋镖就会飞回到我自己身上,从而变成无解的自我矛盾。我甚至有段时间,会迫使自己变得很理性,但往往这种理性在遇到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时,就会被戳破,回归到感性的感同身受。比如今晚录制播客的时候,我因为聊到「生命只剩下24小时想做什么」,我会忍不住想要流泪。但这种情感是最真实的,可以引发太多我可以继续写下去的灵感。

与其说是诅咒,这更像是给自己包裹的一层遮羞布——因为我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平庸;无法接受自己没有了这些所谓的痛苦枷锁之后,是否真的是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创作者;接受市场的批评,比我们能承受的打击还要强烈几千倍几万倍;越是在这种痛苦的情感之中,灵感会爆发,但同时也会完全地淹没,就像是跟自己玩了一场窒息性爱一样,把自己逼上了最后的绝路。

但回过头来,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人理解自己,没有市场可以接受自己的时候,这种痛苦,就会像是在粉红泡泡全部碎掉之后,直接摔到全是白骨的坑冢——害,你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所以诅咒,或许就是最好的,能让自己永远保留在那个幻想之中的泡沫顶端得借口。

能解开这个诅咒的,只有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天花板,你以为看到了全部的天空,那不过是早就被自己粉刷好的「原则」罢了。

创新、内卷与结果主义

DeepSeek采用的是「蒸馏技术」,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在这里就不再探讨它的行为本身。毕竟它现在和黑神话悟空一样,已经与爱国主义捆绑,吸纳足够的个体,形成了可以对抗一切个体和其他群体的乌合之众。

但是蒸馏技术确实导致了我们可以实感的「结果」的发生,这是一个使用低成本芯片制造的AI,从而在中国掀起了狂热的浪潮。从结果而言,它就是成功的,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先说结论,比起质疑结果,最有效的方式是质疑「动机」。


最近给自己放了个假,但是播客并没有断更,本来想做一期「质疑坚持」的话题,但或许显得有些炫耀,这个话题就拿到博客来讨论了。坚持、因为坚持产生的结果、结果被质疑、和反驳质疑。这看上去是一套正确流程,但乐趣就在「结果被质疑」的环节,让一个原本是客观事实的行为,变成了一个需要去迎合主观的自证陷阱

我在大学是认真做笔记的那种学生,不是我好学,而是我真的很喜欢做笔记(因为它是一种强烈操纵感的体现,这个是后话)。所以每到期末考试之前,我的笔记就会被借出去复印成册。但我的笔记得到的负面评价是最多的,因为里面有太多只有我自己能看懂的内部逻辑。

久而久之,借笔记的人就变少了。大学的期末考试和高考还是有本质区别,不会因为你多个0.5分就可以跻身靠前几百名。但真到了司法考试前夕,借笔记就变成了「敏感词」。同学之间会以各种说辞借口,不再愿意互相借笔记,我依旧开放借笔记的通道,迫于无奈,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复印我的笔记,然后骂我的笔记。

从结果来看,我提供了笔记,但从借笔记的同学的角度来看,我提供的笔记毫无价值。


这个「坏习惯」,我保留到了工作领域。到现在,我制作的PPT都是简单到一页只有几个字,以及大量的内部逻辑排列。在职场上面,我可以放心把PPT交给任何人,因为这不是一个拿去就能照本宣科的结果。所有的结果在我的脑子里,只有我站在投影前面才能讲清楚这一页的几个字背后的内容。

因为这件事,我被骂过很多次。特别是交给主管的PPT,他拿到之后还得让我写一份与之对应的「演讲稿」。

如果「结果」能用,那它就是个「好结果」。同时,基于「好结果」创造出「更好的结果」,从结果主义的角度来讲,它当然是「好结果」。

换个场景,如果把笔记借给了同学,高考的时候,他因为你鉅细靡遗的笔记,考出了超过你15分的成绩,你真实的心态是什么?又或者,你制作的方案被同事冒用抄袭,你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同事因此还获得了晋升的机会,你真实的心态又是什么?

这个时候,或许就值得去探讨「基于结果诞生的结果的结果主义」了。


这场游戏里的主体是谁,就直接关系到结果主义与功利主义结合时产生的「怪胎」命名。如果我们是借笔记的,那很有可能这个结果主义是被「创新」命名的;反之,则被称之为「内卷」

这套「双标系统」是对自我的说服,但同时也会成为递给对方的刀柄。

当「创新」被「内卷」质疑的时候,就会形成最开始我提到的「自证陷阱」,因为主体的切换,你无论怎么证明,都无法逃出结果主义的游戏规则。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有通过坚持完成的结果,这样的结果要如何质疑呢?

因为它本身没有依赖任何「结果」,所以很难双标地认定结果本身的价值。

那这个时候就要回到结果的上一层——你的「动机」有问题。

例如,借个笔记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怕我考得比你好啊!

又如,你做的这个PPT是在防谁啊,你这么不信任同事,你自己出去创业啊!


不过,这还有后招,不妨去问问DeepSeek好了。

Jan.13 – Jan.19 最可怕的死亡

这周跟一个神经医学的年轻人,聊了聊「大脑」的事情。

这个姑娘是一个典型的「过早发育前脑」型的人,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离「抑郁」并不遥远。她会用大量的「知识」去切断自己对外界的反应。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哲学溺水。

她会用「运动」来暂时切断前脑的过度工作,进而完全用后脑去恢复平衡。不过这件事情的阈值本身还在不断提高,可能再过不久运动就无法达到她想要切断前脑的程度。


我们聊到现代心理学「到底在做什么」,毕竟据我所知,精神分析、行为心理学的置信度已经低于5%,仍然还有75%置信度的心理学,反而是「用药」的医学心理学。并不是说心理咨询已经「没用」了,它仍然在「第一层」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并不是所有的心理疾病都会实际运用到药物。而到药物无法解决的、无法从器质性找到原因的心理问题,都归入到了「暂无答案」的神经心理学。

然而,医学心理学也并不是完全「有用」,因为「血脑屏障」的存在,药物无法直接作用于大脑。即指在血管和脑之间有一种选择性地阻止某些物质由血液进入大脑的「屏障」。

人类真的了解「自己的大脑」吗?我想未必,这似乎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枷锁」,被限制开发程度的大脑、肉体层面的衰老、血脑屏障、无法自由联觉的感官、视觉误差等等,如果说地球就是那块宇宙里的「手表」,那么人类也是被「神」创造的试验品。我们似乎都理解错了地球存在的意义,它看上去是人类的牢笼,在我看来,肉体或许才是人类真正的监狱,囚禁着原本可以看到真相世界的「意识」。

当然,这个扯远了,自由意志和宿命论一直是我想讨论的课题。


我无法接受自由意志不存在的「事实」,因为这是我认为「最可怕的死亡」。

我很怕死,这种死不是物理层面的,而是精神层面的。我甚至跟老婆讨论过这件事,如果我们彼此的任何一方大脑死亡、或是开始出现阿尔兹海默症的中度期症状,如果可以,我们为对方选择安乐死、允许对方自杀。

——《年头年尾还是要有仪式感》

我把死亡分成几种:

  • 心死,是某种情感上的死亡,对某人某事的哀莫大于心死;
  • 肉体死亡和意识死亡,我划为同一个等级,虽然肉体死亡就意味着意识死亡,但如果死亡之前留下了可以被人看见的事迹,事实上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意识存在;但是意识死亡对我而言更可怕,肉体或许还活着,但是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体验,这种痛苦的感觉不如一死白了;
  • 终极死亡,即肉体或意识死亡后,再也无法被人记住,抽象的存在性完全消失在了具象世界。这种死亡在数字时代变得更加容易,就像那些被封禁的言论、账号一样,可以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然后等着被下一个「热度」所彻底遗忘;

这是一个死亡程度愈甚的过程,极少会有人能够在活着的时候经历所谓的「终极死亡」,好巧不巧,这就是我们在做「死亡体验」最希望搞出来的事情。十个人的小社会,在游戏结束的一刻,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不被所有人记住,仿佛从未有过生命的交集一样。这种终极死亡是具象的、值得被思考的。

很巧的是,那些经历终极死亡的玩家,往往是那个自认为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希望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表演的人。

他们用假象包裹自己,甚至所谓的「独立思考」,也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活在别人的镜像之中,如果这些镜子都被打碎了,他们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这又是另一种意识上的死亡。

最后真心地希望,马斯克能够在有生之年开发出真正意义上的「脑接机」吧!


最近播客在聊什么?

星座运势的内容自动跳过,需要查看的可以关注小宇宙。目前2025年星座运势已经发布巨蟹座、天蝎座、双鱼座、白羊座、狮子座、射手座、金牛座。

36|我们在童年或许都被「抛弃」过

  • 虽然,这一期我们在聊「被遗弃」,但我们也找到了在很多人生命中,都经历过的「被抛弃」,虽然它的层级不如弃养这么强烈,但这些经历也对我们童年的安全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毁灭——寒暑假被借宿别人家里、父母只提供金钱上的支持很少陪伴、他们用自己认为正确的路径框定我们的人生……

38|一给孩子辅导功课就血压升高?当代家长的出路在哪里!

  • 我们虽然没有育儿,但我们过去也曾是小孩子——这是很多亲子教育出现根本问题的核心:我们在用成年人的思维、逻辑和认知,去要求小孩子理解我们,但是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真的能理解「辛苦赚钱」的含义吗?

欢迎关注我的小宇宙播客,你有任何想聊的、想问的可以留言或私信告诉我,如果可以,我们也可以通过连线聊天的方式做一期谈话节目~

榨干最后一点表达欲

之前一直在坚持写博客,到第三年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了所谓的「名气」和「回应」。虽然很漫长但是还是坚持下来了。去年12月开始,又把播客的事情做起来了,几乎做到了日更内容。

这两件事都遭到了「质疑」——你不可能每天都坚持写作、你不可能做到播客日更、要么这些不是你用AI制作的、要么就是你人「有问题」。好一个从问题上解决问题的思路。

跟一个同样在做播客的人聊起「更新频率」,在得知我们一周日更六期的时候,他首先确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播客的后面是好几个创作团队的并发设定;于是我们又告诉对方,这个团队除了邀请来的嘉宾,就只有三个人,而且后期剪辑也只是一个人完成的;他仍然不相信,便开始怀疑我们创作的内容「有问题」;于是我们介绍了自己是从事什么行业,为什么会做播客以及为什么可以做到高产;他便站在「过来人」的视角,爹味浓郁地总结:「你们这样做播客是不行的,不能一开始就把内容都发了。」

这套行云流水的逻辑闭环,我在2022年坚持每日写作时,也常常见识到。

——《多数人无法理解得坏世界》

之前还能做到博客和播客两边不耽误,最近稍微缓了缓,优先保证了录制和剪辑播客,然后是看书,沉淀的思考给了写作,以至于按照这个层级下来,还有点点精力分给了答疑博客收到的私信,朋友圈就几乎很少发了,更别说其他那些社交软件了,完全没有更新的欲望。

想了下,如果按照圈层来说。博客和播客,是最外圈的,而朋友圈(我只有、且会随时删增保持100个微信好友)才是最内圈的。那该精装修的是外圈,还是内圈呢?

适当外归因

外归因没有绝对的好坏,虽然我此前嘲讽过很多事事外归因的人,比如自己处理不好亲密关系,怪罪给最终解释权——原生家庭。但是有的时候,人们有需要「外归因」,去缓解对内的过分「追责」。


一个很有趣的巧合,最近有好几个人向我抱怨,说觉得自己无心工作、无心阅读、无心社交、无心创作。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件事确实是很值得从内找原因的,但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多样本」事件之后,我也会将它外归因到一个符号上面,避免自己也过分地探寻不同的个体差异。

于是我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你是需要我提供解决方案改变现状?」还是「你需要我提供一个合理的外归因,避免自己陷入到自责情绪?」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想要改变的不是行为,而是心态。

这个外归因就是:按照占星学理论,火星在逆行期间,确实每个人的行动力会大大下降,不单单是你如此,几乎全人类都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然后,这就解决了他们的焦虑。

比起「为什么我会这样」,不如告诉他们「所有人都这样」。至于是不是,这还是得看个体差异,只是因为用占星学这种玄学系统暧昧地定义了「行动力低下」,它并不是一个「证实工具」,而是一套「自洽工具」。

这套系统,屡试不爽,但我很少会用到,因为这是一个「付诸迷信」的谬论。但自己又从事的是玄学行业,所以很多事情,如果要在一个大框架下去理解整体规律,玄学确实又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所以这个外归因要给予的时间节点就尤为重要。


前段时间,和一个朋友聊起他的创作规律,两年前从重度抑郁转向双相之后,他的创作规律完全是按照「躁狂期」的波峰而存在的。因为药物关系,他在「抑郁期」时,大脑是完全平静的,无法逼迫自己完成创作。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个规律后,便开始期待「狂躁期」的出现,因为在这个时期,他不仅拥有表达欲,对自己的自我认同感也会大大提升,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我警告过他(或许是我多事),不要因为自我感觉良好,就自己停药;或者是为了追求「躁狂期」的创造力,而故意寻找促成条件。

果不其然。他现在开始将「躁狂期」视为珍宝,认为只要自己一直处于这个阶段,就可以获得所谓的无限灵感。但这种时期结束后,他会对内形成加倍强烈的自我攻击。

他问我怎么办,我帮他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外归因,避免他进入到那个无限循环的对内攻击模式——外部环境的刺激不够,需要去经历不同的人事。

于是他开始疯狂约炮——也行吧。性欲本身也是攻击性的一部分,只要不对内,也是一种平衡的方法。


需要搞清楚两件事,一个是逃避自我审视,另一个是规避自我审视。逃避自我审视,即完全通过自洽的方式,把原本属于自身原因的行为及导致结果,付诸于「外归因」,这是令人唾弃的(注意,我没有说这是错的),也是人们最难察觉的;而规避自我审视,是明知道自我审视无法寻找到「正确答案」时,内归因一定会带来严重的对内攻击后果,还不如找到一个「适当外归因」,停止对内攻击。

举个例子,人们在爬山时,如果老是盯着那些远远超过自己的登山者,那攀爬本身就会变得「无望」。如果这个时候,你回头看看那些远远落后自己的人,或许会觉得自己还行。

这时,又会出现另外三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其一,你为什么要爬山?爬山的意义是什么?终点的意义又是什么?或许你压根儿就不想爬山,只是因为大家都在爬,所以你也不得不爬;

其二,比上不足的核心,不是看到别人比自己强的部分,同样也要思考别人在得到你羡慕的东西时,他们付出了什么,而你有没有底气也失去同样的东西;

其三,比下有余的核心,不是看到别人比自己弱的部分,而是你失去了这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后,你还有什么?

如果找不到答案,那就用一切行为的终极「外归因」吧——要不是他们都在爬,我本来都不想爬呢!

适管婴儿

标题没有写错,就是字面含义——非常适应被管理的婴儿。

和一个结婚生育的朋友,录了一期播客,聊起了她在辅导自己七岁女儿做作业时的崩溃。也因为聊起这件事,才知道如今的教育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一年级的小孩,开始要求学习逻辑。因此,无论是数学和语文,都需要大量的「文字游戏」。我记得我们在小学时,几乎花了半学期学习拼音、笔画、从1写到10以及对每个数字的具象化理解。但是现在的孩子,竟然要在一两周之内学完拼音和数字,然后立马进入到运用阶段。

之所以我会提到「文字游戏」这件事,是因为在这个朋友身上发生了这样一场对话。

妈妈让自己的女儿从写1到10。

女儿怯生生地回答:「我不会写到,到是什么意思?」

妈妈看见女儿在9+3后面写下了10这个答案,便问道:「这个10是怎么来的?」

女儿再次怯生生地回答:「是我写的。」

于是这个妈妈崩溃了。

说实话,在我们看来,女儿的疑问和回答并无任何问题——她是在对问题本身提出质疑和回答。而成年人已经习惯性地「多想几步」,把其中的逻辑都默认隐含。然而,学校此时此刻还没有教会小女孩「到」的含义。


逻辑、感受与前额皮质

听到小学一年级就要开始学习「逻辑」,我们首先表达的是震惊——这几乎是违背人类生理构造的行为,竟然会成为一个教育体系所认可的方式。

要知道,前额皮质是人类大脑「最晚」发育的区域之一,几乎要到25岁才会完全成熟,直至35岁,人类的前额皮质仍然还需要被优化。我们可以把大脑简单分成「前脑」和「后脑」「前脑」最主要的区域就是前额皮质,管理我们的情绪控制、逻辑分析、自控力等,多与理性和思考模块相关;「后脑」最主要的区域是边缘系统,例如杏仁体、海马体、下丘脑,管理我们的情绪、感受、记忆、身体反应等,多与感性和直觉模块相关。

也就是说,大脑在优先发展「后脑」时,本身就需要人们更加注重感受、创造力、情绪表达、语言沟通等。如果「前脑」被过分地调动和激活,就会抑制后脑的发育。举个例子,也是我在莫比乌斯的频道说起过的案例:

小孩子的大脑结构,就不是为「逻辑」「契约」「哲学」所准备的,如果他们无法通过情绪、感受来理解这些东西,他们很难在自己的世界做出「正确的」反应——以至于他们只会觉得「错的永远是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再回应父母对于一件事情的真实感受,避免遭到更严重的责骂和规训。

按照现在中国的教育模式,未来抑郁症不多才他妈怪了呢!


智力、世袭与教育的目的

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建立某种社会层级的「淘汰机制」——我先把结论说在前面。

但是,现在中国教育制度的「淘汰机制」是不是过于明目张胆了?

我们先回到古希腊时期,柏拉图认为教育的目的,是帮助每个人找到自己合适的角色,并获得对应的必要技能。他认为城邦社会需要三种社会角色共同维系运作,分别是:

  • 决策者、保护真相和智慧;
  • 守护者、维护法律和秩序;
  • 生产者、解决物资和供应;

这三种社会角色需要通过教育的方式,将不同人安放在对应的位置,从而实现社会正义。即「教育是实现社会正义的必要工具」。那么按照什么标准来分配这些人呢?柏拉图进一步提出了「灵魂三分说」,即分析每个人的「理性」「意志」和「欲望」来评估他们的人生追求,从而分配至对应的三种社会角色之上。

直至功利主义的诞生,这种分配的方式变得更加「冷酷无情」——随着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人们意识到每个人的智力是存在不同「上限」的,后天学习也很难突破这智力上限。因此,智力不同,会影响每个人解决问题的效率。

此时,「智力」就成了一个必要的标准,来确定每个人适合怎样的社会角色。有趣的是,智力的差异和遗传并没有必然联系。也就是说,为了保证王权的世袭制度,这群王室为了「血统纯粹」而进行的近亲结婚,会大大增加智力缺陷后代的几率。如果通过智力重新分配社会角色,则可以杜绝世袭制度的存在。

显然,社会分工呈现的是三角形结构,意味着上层的名额远远少于底层的,教育在这个过程中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淘汰机制」作用。


结构、规则与金字塔

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惹到共产主义的拥护者,所以请根据自己的政治立场选择性阅读。

这里需要稍微带一下「社会底色」的话题,部分社会底色是「农耕文明」的国家,当在古代基本生活资料通过培育、驯化、改良后,剩余价值产生后。管理者必然会因为占据资源,形成内部的强权等级。为了保证权力的永久性,便需要世袭作为对抗「高智商」的重要途径。

世袭带来的恶果是显而易见的:

  • 高阶层低智商后代掌权后,会通过破坏教育的方式,阻断阶层流动的功能,从而保证权力至上的规则。
  • 于是,高智商和决策者之间会形成冲突关系,免不了「政治迫害」游戏的不断上演。

由权力形成的金字塔结构,上层通过世袭获得了无法重新分配的资格,中层和底层则通过「剩余价值」拥有了社会等级上的区别。这个时候,教育成为那些非世袭者,能够通往金字塔顶尖的「唯一途径」。在这个过程中,恶性竞争、权力争夺就成了喜闻乐见的传统项目。

这是农耕文明社会进入共产主义时,教育理念必然发生的结果,于是现代社会提出了另一种,关于教育制度的思考——继续通过智商分配每个人的社会位置。

但是,教育的自由平等也并不是一味的「完美无缺」。例如美国左派进行的教育改革,认为人人均能享受平等的教育资源。当教育的「淘汰机制」被弱化、教育成本降低后,更多的低智商群体盲目加入教育系统,导致大量教育资源被浪费。原本的蓝领开始争夺稀缺的白领岗位,导致白领岗位的效率严重降低;而白领不堪竞争压力,开始去争抢低技能密集型工种,造成更大的竞争压力,从而导致失业率和犯罪呈现关联上升。


愚民教育与适管婴儿

为什么如今的教育体系变成了如此内卷的模式,甚至违背自然法则地「上难度」,真的是因为整个社会的平均智力水平上升了吗?我想我们都有目共睹,随着信息时代和Z时代的来临,人类的独立思考能力正在一步步被剥夺和政治驯化。

那这样的教育目的是什么?

最聪明的统治术就是愚民教育,中国从先秦、孔孟就开始愚民教育,愚民统治的最高境界是从1949年到今天,就是人民差不多不知道他们被愚民,也不在乎被愚民,最后简直是出神入化,就是民开始自愚,今天大陆的太多现象就是民自愚。

陈丹青

首先,我需要提出一个不太好听的观点——我认为教育本身就不是(也不可能是)公平的。因为教育的结果是很隐晦的「不公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所谓的出人头地。所以教育本身也是一种「制造不公平」的手段,「上难度」可以最快地拉开通过智力作为筛选规则的个体差距。如果这个时候,再配合世袭规则,是否意味着刚才提到的那个「唯一途径」也不复存在了?

那教育的最终目的到底是在做什么?或许就是在保护那个「金字塔」的结构,以及进一步地压缩顶层的结构,从而形成一个更加稳定的畸形「机器结构」。

其次,如果我们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教育目的。世袭制度还有一个对手,是刚才提到的「高智商」,如果大家的智商能够通过教育制度的方式,调整到一个低智水平,是否意味着被管理也变得轻松?当恶性竞争发生在金字塔的中低层,自然而然不会影响到塔尖的利益,因为大部分的人可以通过「适管」的方式,调整成随时可以在内部各自形成制衡关系的「乌合之众」。

当然,上述的推理逻辑,只是我对柏拉图的《理想国》的一个极端衍生思考。切勿对号入座。

保护费

「沈公子,小的这个月是真的没有盈余啊,你看看最近这段时间又是风又是雨的,我实在是拿不出钱了。」正在苦苦哀求的,是开包子铺的老陈,大家都叫他陈包子。他正在求的人,是沈局长的公子哥,按照现在的话说,是「官富二代」。

沈公子看了眼老陈一脸谄媚送到面前的包子,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我来收的,是这条街的治安管理费,你是要和老百姓对着干吗?如果这条街治安不好,你也甭想开包子铺了。」

「不不不,沈公子,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初五的时候交过啦,今天才初八,今天才初八。」

「初五收的是赶集时候的费用,你想想,赶集时人这么多,安保人员不都全出动了。」

老陈有些语塞,见状,沈公子又补了一刀:「要不看看你前几天赶集时的收入,你要是拿不出账本,那罚得就多咯!」

正在尴尬为难时,店外来了个外地人,操着山东口音大大咧咧地在门外喊着老陈:「陈包子,给我三屉,给老子记账上。」

一听到这话,老陈气头上来了,立马骂了一句:「谁他妈给你赊账,你把上个月的钱给我补上!」

「嘿,陈包子你馅儿多了皮薄了,包不住你那能耐了是吧。」说着,门外的大汉冲进了店门内,看着老陈正恭恭敬敬地站着,坐在座位上的,是一脸不屑的沈公子。

「你也不看看,坐在这儿的是谁!」老陈提高了音调,摇头晃脑地挺起了胸。

「是是是,我这儿没看见沈公子,失礼失礼。」

老陈灵机一动,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沈公子脸上了,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沈公子,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这外地人不给我上个月的赊账,我这儿也给不起管理费啊。」

沈公子也没开口,耷拉着眼皮抬眼就看了一眼山东大汉,他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见大汉落荒而逃,老陈收不住满脸的嬉笑,又转过头对沈公子恭维道:「还得是您,沈公子,还得是您啊!你一出来,这些外地人都怕啦都怕啦!」

「哦,是吗,刚才不就帮你治理了治安嘛,初八的管理费再增加十银元,也算是我特殊照顾你的买卖了。」

Jan.6 – Jan.12 自己是最好骗的,也是最难骗的

天气很好,想着能出门逛逛,但忙了一周又需要在家呆着休息。所谓的休息,就是在书房的阳光下,继续剪辑播客内容。

Humachine暂停了两周,因为播客真的做到日更,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比起坚持写作,播客能够带来的及时反馈和内容表达,要更加容易。写作太容易陷入到切断「感-应」的模式之中,沉迷在大量的自我对话的「知」里,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当然,如果在没有「回应」的世界里,我们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在对内索求,这是一种自我关注的必要时刻——我把这个过程中称之为「自洽」。

曾在《写博客的目的性与社交的目的性》的留言里,我提到过「自洽」。

自洽和他恰,以及续恰是三个完全不同的系统。自洽是属于自己的规则,他恰是在别人眼里的,续恰是能不能把自己的承诺延续。只有真正做到三恰,我们才能说这个人是行知合一的,否则独角戏并不会被人记住。

这个话题很大,一直没能展开,可以在这里写个引子。

大部分人,都是以「自洽」的方式在活,只要自己标准合理,就可以用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以及约束他人的行为。这里需要着重解释一下,并不是指「自洽」系统就会发生用自己标准约束他人的情况,是「只有自洽」系统人,因为无法达到「他恰」,而用了自己的标准去定夺所有人和事。

他人也是观察我们的评判者,我们可以不接受他们的评价,但事实上我们也无法改变自己在他人眼里的形象。所以他恰就成了一个重要的「标准」。你逢人就说你很有想法,可以每天写一部小说,你有充分的自洽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事实上在他人眼里,你又拿不出你所谓的小说,于是你收拢了规则,将自洽完全覆盖他恰。这个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完成了那些所谓的日更小说。

然后才是续恰,续恰看上去更难,因为你需要为自己的自洽和他恰做出一个长期的「心口合一」的状态。续恰往往在契约关系里最容易呈现,履行一份契约的义务,就是续恰的核心——同样的,当自洽也有一套自己对自己的「契约」时,续恰就变得抽象起来,你既可以履行对自己的期待,也可以通过自洽不断地违约,就算在他恰的眼里看到你不断地找借口,你仍然可以躲进自己的自洽系统,把一切的行为解释都指向「关你屁事」。

因此,我觉得自洽才是最难的——当自己作为自己的行为评判者,他可以用自洽非常轻松地骗过,也会因为无法无视他恰和续恰的存在,而变成了最难骗的那个「人」。

别说给别人一个交代了,很多人对自己都很难有个「交代」。


最近播客在聊什么?(操怎么这么多了)

星座运势的内容自动跳过,需要查看的可以关注小宇宙。目前2025年星座运势已经发布巨蟹座、天蝎座、双鱼座,今晚发布白羊座。

17|你更愿听「好听的假话」还是「难听的真话」?

  • 我们的生活中时时刻刻充斥着「难听的真话」和「好听的假话」,你更愿意听哪种?甚至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学会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

18|聊点八卦——如何渣得明明白白?

  • 渣男渣女能渣得明白,是种能力,而且每个人都有「渣」的部分,却总是覆盖在被人「不好」这个看似合理的规则之中。

19|拜托!「学人精」不要再学我了!

  • 我们其实从小就是从「学」开始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人家整天看书学习,再看看你,你能不能学学人家」,怎么滴?学了就能成功——这大概就是我们从小最早接触的「成功学」吧!

21|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送到心趴上

  • 送礼是一个双方标准很容易又信息差的事情,如果我能找对方直接问清楚希望收到什么礼物,这会不会是一种「不礼貌」或者「尴尬」?

22|你是一个敢好好告别的人吗?

  • 你曾经有过那种不欢而散的关系吗?在没有好好告别之时,就主动或是被动结束了一段关系。你现在对这段关系还会耿耿于怀吗?

23|年轻人想赚钱?那就搞搞副业呗!

  • 当代年轻人,搞钱已经不是个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怎么搞钱,就越来越内卷、越来越难,今天就来聊聊搞钱的话题——或许能为你打开一些搞钱思路。

24|聊点八卦——走进留学生的花花世界

  • 聊聊对留学生们的刻板偏见,比起刻盘偏见,更重要的是来聊聊留学生花花世界的奇葩故事,拆解一下背后的底层逻辑。

25|这操蛋的人生啊,到底还要不要努力?

  • 夸一个人努力,都快要成「讽刺」了,你难道没有「努力PTSD」吗?

26|别再把原生家庭当成人生的最终解释权了!

  • 很多人总是会盯着那些已经发生的过往,外归因给那些无法改变的事实,以至于未来要如何都被这些外归因所决定了。但是活着这件事,到底是原生家庭的事,还是我们自己的事?

27|上海、宁波、重庆的纯地域鄙视聊天会

  • 对,这期节目就是在骂另一个做播客的所谓「文化人」。
  • 如果把(上海的)契约文明这个概念抽取出来,通过对比其他文明形态获得“高贵感”,本身这件事情就值得考究——那因为契约文明诞生的商业模式,吸引了大量年轻人前来朝圣形成的旅游模式,难道就比因为美食来重庆打卡的消费者要“高级”?这显然是个明显的逻辑谬误。 ——《城市文化底蕴——自嗨的伪命题》

28|陪酒女能比我们看到更「里」的世界

  • 虽然我们本期聊了很多陪酒女的职业心酸,但也从另一个视角,来聊聊那些游走在声色场所的人们,到底在追求什么,或许他们想要的是生活里已经没人在为他们提供的东西——「情绪价值」和能量平衡。

30|30岁,我打败了自己的年龄焦虑

  • 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三十而立」或许是一个外在的标准,你愿不愿意接受,你想不想要「立」,这其实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事情。

32|成为职场高玩的第一步——学会摸鱼

  • 起因是,莫比乌斯被收录进了一个叫做「996忍者」的网站,我点进去看了看觉得还蛮有趣,就做了这期节目。
  • 值得后面为这个网站,和我观察到的内核花时间好好聊聊。
  • 我们过去是员工,现在是开工作室的「资本家」(结果却是我们奴役我们自己)。曾经工作室也有7个员工至多呢!看看身份转变后,我们替打工者总结出来的「摸鱼指南」。

原来最近做了这么多事情啊……

多数人无法不理解的坏世界

最近火星逆行回了巨蟹座,正好是金牛座的第三宫。表达欲因为代表行动力的火星逆行且落陷,我的博客的确没有好好更新了,倒是播客还在保持日更,于是又发生了当初我「坚持写作」时的事情。

跟一个同样在做播客的人聊起「更新频率」,在得知我们一周日更六期的时候,他首先确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播客的后面是好几个创作团队的并发设定;于是我们又告诉对方,这个团队除了邀请来的嘉宾,就只有三个人,而且后期剪辑也只是一个人完成的;他仍然不相信,便开始怀疑我们创作的内容「有问题」;于是我们介绍了自己是从事什么行业,为什么会做播客以及为什么可以做到高产;他便站在「过来人」的视角,爹味浓郁地总结:「你们这样做播客是不行的,不能一开始就把内容都发了。」

这套行云流水的逻辑闭环,我在2022年坚持每日写作时,也常常见识到。

你不可能做到每日写作,你一定是同时有好几个人在创作;你创作的内容肯定是流水账,所以随便写写就可以了;你完成这么多内容,肯定是使用了AI;你创作的内容「有问题」,要么就是你这个人创作用意居心叵测……

这里面要弄清楚两个很容易混淆的概念,一个是「努力」一个是「坚持」。


坚持和努力

前几天我在《但凡有结果的事,干嘛要证明自己正在努力?》里提到我认为的「努力」,是需要对外展示,获得观众认可的行为——很多时候,它是为了「平替」结果这件事,从而形成一种「虽然没有结果,但是我有过程」的自洽。

当然,我并没有否定「过程」的重要性,因为「坚持」所需要的「过程」,要比「努力」孤独得多,甚至不需要表演给别人看。在这个观点下,有另一个观点:

也不尽然,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记录人生而已,区别只在有人发了朋友圈,有人把照片留在了手机里。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分享欲爆棚的,年长一点才慢慢隐藏自己,克制表达欲。

那如果我们单拿「记录人生」来讨论,这件事并没有所谓的「努力」和「坚持」的定义,但是后半句值得玩味——如果拿「是否发布在了朋友圈」,来作为区分标准,恰好就是我所说的「对外表演」这件事。

大部分人会认为「表演」不是件好事,因为他们对别人的「表演」,贴上的总是跟虚伪、谎言、虚情假意相关的标签。而当自己也开始「表演」时,则变成了为了生存、没有必要、你没资格的说辞。就算自己也希望得到关注、得到正向反馈时,也要表现得风轻云淡毫不在乎,同时还包含一个「我不在乎」的最终解释权。


认知「世界」的原型

我秉持一个观点,无论是我自己曾坚持过、还是观察过那些也在坚持的人——坚持是没有观众的。他们都把正向反馈的需求暂时切断,改为对内求索。但是过度的对内求索,会因为切断了「回应」的模块,而陷入到知识溺水、乃至哲学溺水的程度。这个时候,就会分离出两个「世界」,一个是大多数人眼里的「好世界」,和他们因为认知偏差而无法理解的「坏世界」。

之所以分出好坏,完全是为了迎合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如果分出好坏,就能更好地说明这两个世界的差异性——但本质上来说,这两个世界没有好坏之分,但是「坏世界」可以更坏,当它变得虚无时,就会成为吞噬当事人的黑洞,将他拉入到抑郁症的深渊。


好世界

「好世界」里,充满了大量的共识,而这些共识为了更好地解释和迫使他人服从,而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惯性逻辑。正常人不可能做到每天都创作,他要么是在撒谎、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你看,这个惯性逻辑,非常巧妙地解决了「问题」本身。是因为问题有「问题」,所以问题就不存在了。

有没有觉得这个逻辑非常熟悉——课堂上,同学不允许提出与上课内容无关的问题,否则就是在故意扰乱课堂「秩序」,耽误其他同学的「利益」,甚至是在颠覆老师的「权威」——怎么样,这个逻辑是不是还可以更熟悉?对,就是文革年代里大小批斗的标准逻辑。


坏世界

但是「坏世界」里,也充满了大量的虚无。仿佛在没有坐标系统的海面航行,唯一能时刻参照的只有自己,为了保证整个参照物的「绝对存在」,甚至不惜切断与外界的交流,自洽成为「我不需要社交」,从而获得更多对内的关注。

对内所求,很像是在一座镜面迷宫之中,每多一个「知识」,就会多一面对自我「感知」的镜子,镜子越来越多,镜面里的自己也会越来越多,直到自己不敢再向前一步,因为任何一步都可能会撞向镜面,把自我撞得支离破碎。

想要逃出这个「坏世界」的迷宫,或许打碎这些镜面是最快的方法——但这些对内的观察,都是宝贵的「记录」,正是因为自己渴望被关注,却又被自洽成了无需他人关注,这种切断「回应」的过程,会充分形成对内的认知,但也会被困在这个「坏世界」——除非此时,有一个局外人站在迷宫之外,告诉你正处于哪一个拐角和困局——这不是知识能给你的,因为知识不是「观众」,无法给予「回应」。

当然,这个人也或许会因为他正处于「好世界」,无法认同你的「坏世界」,而试图通过继续让你围困的方式,证明自己被惯性逻辑牵扯着认知的生活依旧是「正确的」。

这个人,就是所谓的「亲密的关系」。


逃离「世界」

我在尽可能地用具象化的方式,解释这两个抽象「世界」的内核。因为每个人的认知里都存在这样两个世界,一个用来(狭隘地)理解世界、评判别人、拒绝思考;另一个用来看见自己、拯救自己、但同时也是在封闭自己。

这两个世界按道理来说,应该有那么一个通道,可以让人自由进出,否则我们就会被一分为二的世界所割裂。最近我在整理前两轮的「五百日写作计划」,第一个五百日是在2017年左右,那个时候甚至可以做到一天写三篇文章。回顾那个时候的写作方式,几乎是在认知和经历的边界去天马行空的幻想,虽然光怪陆离,但又都禁锢在一个浅薄的认知之中,是完全受困于「坏世界」;第二个五百日时在2022年开始的,经过几年的游历思考,认知边界扩张了,但是肉体被禁锢起来(疫情封控),那时我的创作内容只能紧盯着「好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去思考它背后的「成因」。

大概是「到时候了」,因为开始创作播客,分担了大部分的对外表达欲和攻击性,博客的创作开始重新内观和整理这几年自我的变化和成长。

这两次五百日写作的本质区别,也让当时的我产生了极大的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失去了想象力,甚至会觉得30岁之后的文字风格非常陌生。但是这一次我完全做不到「逃回」另一个世界,因为这两个世界在渐渐融合,感性情绪给了剧本创作、理性思考给了创作,在「好世界」里观察到的现象,又在「坏世界」里变成更坏的关于人性的拷问;在「坏世界」产生的自我怀疑,又在「好世界」寻找他人的建议和旁观者视角。


「世界」的门

找到这两个世界边界的门,逃离「世界」的方法。

到这一小节,所讨论的话题开始越来越抽象,我不得不找到一个容易类比的具体事物——塔罗牌。

塔罗牌里的世界,是大阿卡纳的最后一张,意味着真正的完结、圆满、结束,亦是我最不喜欢的一张塔罗牌,因为它已经到了木已成舟的境地。

世界这张牌,很好地诠释了「门」,在月桂花环围成的空间里,形成莫比乌斯的循环,是通往自由世界的大门,少女手持两把魔杖,正好也是通往「好世界」与「坏世界」的两把钥匙。想要通过这扇门,需要通过四位智者的测试,四个角分别是天使、苍鹰、雄狮和金牛,他们是塔罗牌的四大元素,也是四种「人间清醒」的智慧。

天使代表情绪、情感,存在于感性的精神世界;苍鹰代表思考、批判,存在于理性的精神世界;雄狮代表勇气,既能接受他人主观评价自己,也能客观审视自我;金牛代表的是坚持,只有他清楚地知道,你的努力是耕耘之后收获的作物,而不是逢人就谈及的那棵还未种下的果树,能结出怎样的硕果。

这扇门,就是所谓的「认知束缚」。


「坏世界」博物馆

很想以22张塔罗牌作为主题,来做成22期播客。但是塔罗牌本身很抽象,特别是从命运之轮开始的后半程「人生」,无论是牌意还是命题都变得晦涩暧昧。

曾经想以22张塔罗牌写一个「王子复仇」的故事,因为迈入30岁的认知领域,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被剧本结构、认知边界给消灭了;于是又试着用22张塔罗牌,写过不同主题的小剧场故事,因为项目被弃,也暂时搁置了。但是这种强烈的「仪式感」又一直存在,干脆试试能不能用播客方式,呈现另一种对塔罗牌命题的思考。

第一张牌,从世界开始,这是一张完满的牌,但又是结局即开始的牌。如果不解释清楚「坏世界」到底是什么,就很难进入到那些暗黑、自我、人性至暗的世界,否则那些站在「好世界」道德高地的人,一定会指责「坏世界」的人其心可诛——人性的阴暗存在于每个人心里,只是看你愿不愿意面对罢了。

无视它,不代表它就会就此消失。

人都有两面,笑脸之下藏着恶魔,只是一瞬间的爱也会转变成仇恨,累积的怨恨让这个世界血流成河,一寸前是黑暗,回头看也是黑暗,但这个黑暗谁也没注意到。

《怨屋本铺》

催产素之战

这两天发生了件很有趣的事情,家里因为接了第二只柴犬,婴儿期的柴犬跟人类幼儿一样,会给人大量催产素,以至于达到过量的程度。

于是,就发生了以下的事件。

我原本按照正常的方式遛老大,在老二吃饭的时候,我同时会训练等食和一些基本的坐卧礼仪。等老婆起床之后,她对我很冷漠,我一时没有分析到「发生了什么」,只能暂时归类为「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这种突发性的冷战持续了一天,甚至到了我热情的交流,我得不到回应的情况。因为这件事情越来越奇怪,老婆找我聊了聊。事情的原委,是她起床之前在卧室听到我训老二的动静,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敌对感」,她觉得我已经得到了老大爱,甚至老大将我视为「狼群老大」,看上去更听我的话,现在我还要夺走老二的爱——于是她产生了强烈的「护崽」情绪。

我自诩自己是一个很能识别情绪的人,但这一次我完全没意识到老婆产生的敌对情绪。而这种情绪又被大量的「防御机制」给包裹,比如,老婆会觉得「老大更亲我,所以她牵着溜的时候他会不听话」来包裹了「她偶尔没力气遛狗」的心理。大量的外归因都指向了「我让狗更服从我」和「我要夺走老二」。

我和我老婆都是非常理性的人,所以发生了这种情绪会第一时间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她觉得自己出现了不受控的情绪,而开始深深自责;而我因为未能及时发现这样的情绪,而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

当我们两个把这件事放在台面说清楚之后,各自都怀着一个对内攻击的情绪达到了催产素带来的「情绪奇点」——我之所以说是情绪奇点,是因为催产素过量带来的敌对和分离焦虑,是完全无法通过人的意识去控制的,更不可能通过拆分潜意识的方式,违抗激素带来的躯体化反应。

最后我们俩都在爆哭中收场,她觉得自己着了魔,无法控制这种情绪,而我因为找不到「自责的理由」而产生了强烈的委屈感。

不得不感慨,这他妈就是催产素的威力啊!

也因为这件事,我突然理解了产后抑郁症的几种底层逻辑:

  • 妻子属于高知、理性思维的,会因为产生不受控的「护崽」情绪,她无法对内进行合理解释时,会把自己逼到对内攻击;
  • 两人生育女儿后,丈夫长时间与女儿保持亲密关系,催产素过量会导致对丈夫的敌对情绪。在其他诱因下,例如容貌焦虑、身材焦虑等,激发强烈的对外攻击,当攻击朝向婴儿时,内疚情绪会吞噬所有理智;
  • 丈夫因为催产素过量,会产生对外的敌对行为,特别是妻子与其他男性(例如医生、男性亲属)接触时,会无法控制的产生敌对行为,从而激发对外攻击性;
  • 两人生育儿子后,妻子长时间与儿子保持亲密关系,特别是依赖性的男性在儿子夺取「关注地位」时,会对儿子产生强烈的雄竞情绪,从而激发对内攻击性(甚至是外显,比如回到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 夫妻分别与孩子建立深厚的情感联系,这种联系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夫妻间的情感优先级,引发关注竞争;

再一次感慨,人类真的就是个激素操控的「机器」啊,同时再次强调女性的伟大——

女性的身体以及激素功能就是为了「繁衍和哺育」而设计的,这也是身为女性最大的「诅咒」。

老婆的朋友圈

35岁,我打败了年龄焦虑

其实在莫比乌斯的博客里,有一个专门的标签,叫做「30岁」。本来想用这个标签来记录自己对于30岁之后的「灵感」思考。创作了600多篇文章,结果在这个Tag下的内容并不多,但所有内容又如实地记录30岁之后的我。

多年之前,老婆帮我算过星盘,说我在这下一次换大运的过程中,我会「失去灵感」。这种所谓的而失去灵感,就是会失去当年那些天马行空的灵感,但如今换了另一种「灵感」,它是沉淀了35年阅历带来的结果——31岁那年,我差点死了,在病床上醒过来之后,突然有了莫名其妙地向死而生的豁达感——于是,30岁的灵感开始有了全新的乐趣。

我经历了非传统认知的「三十而立」,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三十而立」或许是一个外在的标准,你愿不愿意接受,你想不想要「立」,这其实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事情。

于是,我们做了一期播客三个「30+」的中年人,来聊聊如何违背「三十而立」这个社会赋予的标准,活出轻松的人生。

播客:30岁,我打败了年龄焦虑

假设我爱你

我很善于拆黑箱,但前提是,我会因为主观喜好,决定要不要拆。

前段时间,一个「黑箱」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的「朋友评级」恢复到以前频繁交流的评级。其实并不是我故意下调评级,而是因为他长时间都处于黑箱状态,疯狂地索取我的情绪关注。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就是约完炮之后,会不停地向我释放「情绪」的人,这种情绪是他对感染艾滋病的焦虑。我一开始还是从科学角度给他解释感染途径,并不停安抚他的焦躁情绪。但是几次之后,我意识到,他每次问出蠢问题其实都是为了让我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关注他。

当我指出这个事实之后,他承认了真实的意图,然后接着开始对自己荡妇羞辱,通过自贱的方式,再度唤起我对他的「臭骂」。


今天,处理了另一个黑箱,他不是「找骂」,而是「找自洽」。

事情大致是,这位朋友的男友想让他陪自己回家过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我听过很多这种类似的问题,它们都被巧妙地伪装在了「题干」里面,比如回家过年就意味着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即要不要见家长?

如果完全没有准备好见家长,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这个门槛意味着恋爱从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事情。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当然不要见。

于是我问了这位朋友第二个问题:「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回答称是:「怕麻烦。」

于是,这件事就开始被包裹进了更复杂的内核之中。

首先,「麻烦」是一个非常主观的标准,任何事情都可以被主观认定为麻烦。且这个标准如果没能在两个人的认知里同频,那它就会变成「双标」。如果是我,我会跟对方确认一个具体的标准,比如可以跟你回家过年,但是我不想跟家里的亲戚吃饭,我怕麻烦。这是一个明确的规则,如果对方做不到,当然可以成为吵架的点——吵架也要吵得有理有据是吧!

其次,「怕麻烦」是个非常巧妙的外归因,它看上去是一个很主观的认知,或许是因为自己怕麻烦,所以不想面对事实。但它同时代表「我怕对方觉得麻烦,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好在,这位朋友找对方确认过,对方是否真的会介意他的亲戚如何看待他俩。对方回答「自己不在乎」,结合朋友「自己也不在乎」,那这件事情不就已经解决了吗?还没有,朋友开始觉得对方所谓的「不在乎」正是因为自己很在乎,才说了这么风轻云淡的话。


好了,黑箱的自我攻击点被找到了——他觉得对方的不在乎其实是「在乎」,那自己的不在乎是不是也因为这很「在乎」呢?

「黑箱」之所以麻烦,是因为它被大量的假设和外归因所包裹,就像出现了刚才我提及的「找对方确认」,黑箱仍然会觉得这种确认之后的事实也是假设的一部分。要拆黑箱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奥卡姆剃刀」把一切假设都剔除,甚至是去当场确认假设是否存在。

但是,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核心问题,是对方到底愿不愿意被你拆掉黑箱?

因为当所有的假设都被拆除的时候,暴露在中央的,就是那个赤裸裸的「当事人自己到底想不想」,甚至是「愿不愿意去当那个说真话的所谓坏人」。

而最可怕的是,当黑箱拆到最里层,就会发现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别人,并不是为了别人好,而是一切都以自己的主观作为出发,去制造那个复杂的系统,隐瞒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以至于那个「我爱你」,或许都是假设的一部分。

但凡有结果的事,干嘛要证明自己正在努力?

很早以前跟助理说过一件事:那些在朋友圈特定时间,拍一张正在加班的照片,甚至是离开写字楼拍拍城市光害的夜空(且一定要把公司logo也不经意拍进去)的,其实都是在通过证明「努力」的方式对抗「结果导向」。

这句话虽然不那么好听,但现实比它可更难听。不就是因为没有结果,才疯狂地证明自己正在努力嘛。

说实话,谁现在夸我「努力」,我都得有点PTSD,比「努力」更狠的,是「你尽力了」,这句话如同宣告死亡——你就这点能力了,还是别折腾了。

很多人会搞错一件事,认为「努力」就等于「坚持」。但说实话,坚持可以努力要孤独和痛苦多了,努力就跟「秘密」一样,只有当第三个人知道你在努力的时候,它才能称之为努力,而坚持是自我审视的结果,就算每天都在证明自己正在坚持,但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这种坚持到底是不是在「正确的路径」上面,自己是不是在「尽全力」地努力。

当然,上述我嘲讽的,是「无效的努力」,当努力是用来覆盖「结果」的时候,这种努力就变成了内卷式的自洽系统,就好像考试前看的那几页书,带来的心理安慰一样,是什么不重要,因为结果一旦发生,人们仍然可以用「我这么辛苦的努力」来自我麻痹。

在播客里,我们揭穿那些虚伪「努力」背后的底层逻辑和真实意图。希望你能在2025年,找到真正的努力方向和方法论。

25|这操蛋的人生啊,到底还要不要努力?

年头年尾还是要有仪式感

25岁前,我的新年都是在热闹中度过的,我不算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我很喜欢仪式感。仪式感的背后,是死亡焦虑的具象化。我很怕死,这种死不是物理层面的,而是精神层面的。我甚至跟老婆讨论过这件事,如果我们彼此的任何一方大脑死亡、或是开始出现阿尔兹海默症的中度期症状,如果可以,我们为对方选择安乐死、允许对方自杀。

中年人的酒桌上,出现药,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两天在杭州,跨年是跟几个好朋友在酒店客房度过的,喝着酒、聊着天、甚至还会随时拿出手机录下我们正在聊的事情,以便做成播客。这种热闹更像是我们在创造那个「应许之地」一样,几个好友,做着不同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错彼此的生活,然后带来不一样的变化、认知和思考。短暂的重逢后,又回到自己的轨道继续生活。这些年来,有人来,有人去,我对关系的结束也不再恐惧。

昨天在剪播客的废片时,我们几个人在聊「2024年的年终总结」,从开心、难过、羞耻、恐惧、意料之外这几个维度总结。剪片的时候又听了自己的总结,这几个维度都跟写作有关。钜细靡遗地记得心理情绪的,是羞耻模块——创作剧本一直是我的主轴,但又是我怯懦的事情。所以我不停地缩回那个最初的壳,总觉得我还可以准备足够多的「素材」,去丰满一个人物原型。节目里,老婆问我:你希望收集到多少个素材?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对,如果没有那个具体的数字,我可以永远享受那个准备的仪式感。

这几件事其实是一个内核——当我直面了最不想直面的点,就无法再去举行那些眼花缭乱的仪式了。

新年快乐,年头年尾,还是要有仪式感的。

钓鱼

小张钓鱼时,老王背着手在后面看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开始指导小张了。

老王:「你这样打窝,鱼都吃饱了。」

小张:「大爷,你是来钓鱼的吗?」

老王:「虽然我不钓鱼,但是我懂鱼。」

小张:「怎么说?」

老王:「你看,打窝是不是就把鱼食儿都给鱼吃到了?」

小张:「不给吃,鱼不来啊。」

老王:「你这样,把绑在鱼钩上的鱼饵增加个几倍。」

小张:「那这不浪费鱼饵吗?」

老王:「你先下钩,让这些鱼知道这里的鱼饵加倍了,都来了。」

小张若有所思,见老王如此冷静地对自己分析,身体倒是不由自主地给鱼钩挂上鱼饵。

老王:「鱼来了,你就拉空钩,假装让鱼知道你钓不上鱼。」

小张:「啊?」

老王:「多来几次,你就把鱼饵撤掉一大半,这个时候再钓鱼。」

小张:……

好听的假话和难听的真话

一直很想聊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没办法「二元对立」,看上去是二选一,实际上这两件事通过排列组合,就能玩出非常高超的「阳谋」——捧杀,即先说好听的假话,再用难听的真话给将军。

这一次,换一个视角,好听和难听,并不是「发出者」决定的,是听到真话或假话的「接收者」,根据自己的认知确定的。而至于说是真话还是假话,是「发出者」决定的「策略」,只不过对于一些极其自洽的人,他们也听不出好话歹话,把难听的真话都统统当做赞美。

好听难听、真话假话就从二元对立,变成了一个二维象限。在象限里,既能找到对方在用什么话术、出于什么目的,时刻自查自己的「真假」,也能反向利用别人对于「好听难听」的定义,把你想要说的真话,变成利器捧杀对方。

于是,我做了这样一期播客,来聊聊「好听的假话」和「难听的真话」。

17|你更愿听「好听的假话」还是「难听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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