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愿意写的连续大长篇又来了。
这个系列的文章起点可以追溯到2018年,或者2015年,或者更早。
我一直不想写这个,写起来很难受,毕竟没人愿意回忆闹心事。但是现实瞬息万变,感觉再不写,时效性就全都没有了。而且这个系列的前后也关联着不少其他文章相关的内容,不优先完成这个大长篇的话,其他文章就总是缺少一小部分灵魂。
整个过程其实极为仓促且混乱,大部分该照照片留记录的场景都因为顾头不顾腚而没拍照,有些只能用百度全景替代,有些就再也查不到了。
缘由
最初我以为这事能追溯到 2011 年那阵我在哈尔滨电信实习的时候,不清楚为什么我妈就突然现身哈尔滨,跟她结伴同行的人我也不认识。当时就以为是去看病的,或者是陪朋友去看病的。
基本上往前回忆的话,大概是2015年之后,我妈就经常说要去北京看病,或者逢年回家,亲戚就说让我妈去北京看病。
那阵子租房子基本就租大房子,生怕我妈来了北京没地方住。可惜我妈嘴上整天挂着看病,却从不说到底想看什么病,同时嘴上也挂着姥姥瘫痪离不开人,然而那几年基本上大舅和大姨该出远门还是出远门,基本上外地有亲戚包吃包住,只有我家是没那另一半能算上亲戚的人。
可疑的遗传史
2016 年,三姨突然患上怪病,全身僵硬,基本上没有行动能力,完全不能自理,目光发直,不能说话,勉强能听懂别人说话。
她家里人不想管,把她丢在一个私人开的环境很差的养老院。
我那时候还在北京工作,每年只春节回家几天。春节回家在姥姥家过年,打车去养老院去接三姨,背着三姨到姥姥家。整个新年也没见到三姨夫和二表哥(我妈结婚晚,我排行最末位)。
那一年,三姨就去世了。
家里人说还带着三姨去过上海看病,是大舅带着去的,大舅家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姐,在上海工作。基本上就是看了个囫囵,回来了也讲不明白医生都讲了什么,不知道什么病,不确定怎么吃药,反正药瞎吃,病瞎治。
然后,邪门的就来了。
三姨去世后,第二年,三姨夫就死了,说是死于酒精肝。
三姨去世后,第三年,二表哥也死了,说是自杀。
三姨夫好像我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二表哥也只在我刚工作后过年回家的时候见过一次,那年表兄弟三个人好不容易见次面。我买了2把瑞士军刀给两个哥哥都送了一把。二表哥给家里买了一盒红酒,这红酒一直没舍得喝,前几年才翻出来,酒都过期多少年了,人都没了,红酒却还在。我跟二表哥不亲,虽说整个区横向才几公里,甚至还没有北京的回龙观长,没上小学前却基本不见面,上了学后也没在同一个学校交叉过,我甚至都不知道二表哥是否初中毕业了,可以说上大学之前很少见面;除了那年之外,再往前有印象就是2007年那阵姥姥脑出血时去医院见到他。
明明关系很冷,基本不见面,这几年睡觉做梦我却总能梦见我二表哥。
(以前两张桌子坐不下的年饭,现在就这么一个小桌都不用找凳子)
2017年末2018年初母亲脑出血病倒
我基本上参加工作后一直很惨,逃到北京后也就稳定了2年多一点,然后就一直下坡。很惨。2017年那阵,原公司眼看就要沉船,提前跳船了。结果找不到工作,前面几年收入特别少,省吃俭用也攒不下来一点钱,日子过得很苦逼,根本没有刚参加工作后就能爽快买完3DS后还有钱大吃大喝的那种开心感,那时候月薪只有4000啊。
最后还是当年投奔的北京同学的公司再投奔一次。
那一阵基本上就是当时工作生涯这一辈子最烂的一个阶段,前面不是没烂过,后面也不是一直好下去,反正现在回头再看,就是好日子过完了以后都只有下坡可走。
(最近经常在网上看到看广州深圳那些小逼崽子天天吼广深地铁高峰期有多挤,广州地铁高峰期和节假日我都乘坐过,跟北京地铁的运营压力比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那帮一辈子都窝在甜蜜坑里的蛤蟆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然后因为老家这边,貌似护理瘫痪姥姥的压力全压给我母亲,我母亲过劳因为脑出血,倒下了,住院。
(我姥姥也是因为过劳,2007年脑出血倒下的)
因为我当时在北京也已经是一团糟了,所以家里人全瞒着我。我当时不知情。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病倒住院,本地医院基本上是废物,很有中国非一二线城市医疗特色:小病治不好,大病救不活。除了会打药溶栓之外啥都不会。医保更是气人,除了住院费之外一律不能报销,神他妈的中国医保。
那一阵基本上是我大姨大姨夫护理我妈,我大舅护理姥姥。我大姨跟我妈一下子关系就加强了不少,我妈后来嘴上还挂着“你这代人都是独生子女,等我们没了,跟你亲的就只有你大哥了”。很遗憾这个行不通,大哥那边堂兄弟姐妹都有钱有势关系又亲,我这边一家子就母子二人又穷又苦,有什么结局前面那个先例不是表现得非常明显么。
半夜惨叫
2019年,我在广州最后也没长久下去。
在广州住了5个月,9月末回了老家。在广州并没有找到持续稳定的工作,但是经人(还是那个高中同学,的同事)介绍了一个外包私活,可以在家做。另一方面广州的房租节节攀升,我为了省钱,就回老家了。结果回到家后,家里人看我非常不爽,基本上天天轰我走;另一方面私活那边也是一团糟,恶心到头痛。我精神基本上就崩了,心如死灰,做什么都没了感情,吃什么也没味道,基本索性不吃饭,外包私活也推掉了。往那一躺,不工作也不生活。可笑的是,北京的正式工作全崩掉之后,接的几个私活1个多月攒下来的钱,竟比之前兢兢业业好几年的收入多太多,老家这消费水平(以及2019年的物价水平),够我这么躺好几年的。
我妈这个人,生活就比较 有 规律。因为白天需要去照顾瘫痪的姥姥,而姥姥家每天只吃两顿饭,所以我妈也只吃两顿饭,早上7点左右一顿饭,下午3点多一顿饭。睡觉也 有规律,晚上8点至后半夜1点多入睡,主要根据有没有电视剧看。从3点晚饭到入睡前什么都不吃任何东西,说是为了健康;同样也不喝水,说是上厕所麻烦。
我就比较没规律了,早上起不来就不吃,中午晚上有时都吃,有时只吃一顿,或者连续几天都不吃不喝。必然的12点之后才洗漱睡。
某天大概10点多,我妈已经睡下来,我在自己屋子里用电脑。
突然从我妈屋子里传来惨叫。
我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吓出一身汗。我这屋还亮着灯,所以定不是来偷,是来抢或者来寻命的。打架可能打不过,但是 搏命 还是 等着被杀 二选一,又不是个臭老娘们只会哭哭唧唧。一瞬间恐惧就变成愤怒了,脑子胀起来手边随便抄起家伙就上了。
我俩屋子其实挨着。到我妈屋里打开大灯,只见躺在那,屋里什么异常都没有。我问我妈怎么回事,我妈撇撇嘴,睡眼惺忪的答道:“睡觉做梦了。”
突然要去沈阳看病
2019年12月14号的时候,我妈突然说下周一要去沈阳看病。不是“想去”,而是“要去”。
- 双12刚买了一大堆东西刚开始邮寄,而我家附近连个快递代收点都没有
- 东三省冬天出远门非常不方便
- 住哪?
- 至少也要明白要去哪个医院,要看什么病吧?
这几个问题我妈都有答案:
- 快递全放在一楼那个耳朵聋的老两口家,不要转到任何亲戚家或者超市,省得人家说咱败家显摆
- 闭嘴
- 在医院附近找50元一天的小旅店
- 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部战区总医院”,挂心脏科和神经内科
出发前的准备
医保与异地就医
先是给我妈整什么异地报销。
黑龙江这破医保系统是外包给哈工大做的。行内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可以瞎吹牛逼),大人们收钱,学生们免费做的作业,就根本不用怀疑这玩意,对这玩意的期望肯定是落到[不能用,完全不能用]这个区间范围内的。
必须是Windows,必须是IE,必须要安装ActiveX插件。输入不了密码,接受不到短信验证码,都是期望之中。
好不容易登进去了,发现根本没有医保异地就医的功能。
转了一圈,发现 社保相关 的功能并不是在 黑龙江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 的 社保网站 上,要去 全国一体化在线政务服务平台 黑龙江政务服务网。
顶多再恶心一遍呗。
然后,理所当然的找不到医保异地就医功能的入口,社会保障相关的功能只有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
到这个级别的人,我觉得早就没能力上网申请办理这玩意了吧。
或许直接在黑龙江省的平台找这个路子不对,或许从全国平台往下找会比较好。直接从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往下找?或者直接从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
然后瞎折腾,终于找到门路:需要切换区域,把区域切换成省级,然后就会出现 城镇职工医疗保险转移接续 和 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异地就医备案
只不过这俩功能的 在线办理 功能都是灰的。那能怎么着呢,点开办事指南看看吧。
点进去,果不其然。
啥都没有。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达成。
然后这个时候我妈就登场了,洋洋洒洒的说上:
“异地医保首先得本地住院,然后本地会诊,然后本地要承认医疗水平不足,要声明治不了,然后由医院方主导转院治疗,接收方要接收,手续费大概50000左右,咱家找不到人,办理不下来。”
那你不早说!
“你不是上过大学吗,天天鼓捣电脑,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线上挂号
这都14号了,下周周一是16号,挂16号的号。
先是下载了个什么“沈阳智慧医保”。
线上挂号功能是假的。
然后在网上搜“北部战区”,
- 百度: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 必应: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 谷歌: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盛世如你所愿。
搜公众号,竟然搜到了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北部战区总医院的公众号,竟然能打开,而且是真的!
看病也没这么心血来潮的。中国的三座大山之二你是完全没放在眼里是吧,啊,老妈。
买火车票
家里其他人不同意我和我妈去,觉得不放心,非要把我大舅也带上。
“就你一个人不靠谱,就你那臭德性,说话难听,出门不小心得罪人就让人砍死了。”
从伺候一个大人变成伺候两个大人。
火车有一个本地下午始发13个小时多一点第二天早上到沈阳的空调快速,免换乘。带大人那肯定只能选卧铺,而且还得优先选下卧。
没有我大舅的身份证,只能先买我和我妈两张卧铺。
15号早上,拿到我大舅的身份证号码,12306,卧铺票售罄了!
咋办!用我大舅身份证买一张硬座然后我做硬座俩大人睡卧铺?
骑自行车赶去我大舅那,拿到身份证,然后再骑车到火车站窗口,卧铺有票,只不过隔着另一个车厢。
买吧,毕竟硬座窜卧铺这事情麻烦得要死,家里人要不就是嘴不好使脑子不好使,要不就是说话又冲又臭,没什么麻烦也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准备行李
基本就是赶鸭子跳崖,啥都没时间准备。
好在我本就不认为家里人能干出什么正经事出来,所以自己所有物品都一直是模块化的,皮箱里一直有一组包含备用手机备用电话卡备用银行卡备用数据线在内的便携包,只要把移动电源放进去就完美了。去超市买了一点面包饼干和几瓶矿泉水,等出发前直接把日常洗澡的那个包包也带上,笔记本电脑往背包里一塞,就齐全了。
我妈就比较恼火,一会闹哎呦搞不好不能活着回来了,一会闹我哪有那么多钱做手术啊,一会闹心脏要手术了要支架了,一会闹住院今年能不能回得来呦。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一会说要带,一会又说不带;一会说住院,一会说到了再买;一会说买衣服多贵啊,一会说沈阳衣服比本地便宜。
然后不让我带旅行箱,要背两个大书包,里面塞得又是衣服又是以前的检查单,窝囊不说,那以前的X光胶片核磁胶片根本放不进去。
还要带水杯,说要喝热水。家里有专门攒的,结果他妈的全都是塑料瓶子,遇热就变形,攒这么多塑料垃圾干什么。我倒是有一套玻璃杯,不过就家里人那笨手笨脚样,我只能自用。好在超市的牛奶专柜做活动,特价酸奶还送金属内胆的旅行杯,直接就拿了一组,牛奶直接在火车上就能消灭没。
大舅那倒是省事,自带一个保温杯,几碗碗面……我事先声明啊,我在火车上来回跑了十多年,从来不在火车上吃泡面,但是我家里人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上了车了还往我卧铺上塞碗面呢。
旅行箱我肯定是要带的,不带旅行箱只带大书包?荒唐!
在自己的书包里面和旅行箱背面各塞了一张备用银行卡。沈阳治安我不确定,尤其是医院这种乱糟糟的地方附近。万一遭贼了,至少得有办法取点现金出来解决当时的温饱。这个习惯我自2007年去上大学就有,当然,从没用上过。其实上面说的那一大堆备用方案,都从来没用到过。
身上准备了700块钱现金,主要是如果在火车上出现车票问题,700块钱刚好够3个人补票。算上书包里和旅行箱里的备用现金,也才1000块钱。
还有个马扎。2012年那阵从北京站票回家那几十个小时可是把我站傻了,之后买了2个马扎,送给北京同学一个。随后就赶上火车提运力,至少死命在12306上盯着,至少能有座票,往返都有座了,马扎就没用过。虽然没用过,但也没像同学一样给扔了,去广州回老家都没扔。这次买到的去程都是卧铺,不是高峰出行期,应该也不至于回来买不到票,也就没带。
到外公家吃下午饭。因为是下午5点开车,家里下午3点吃饭。
上车饺子,别的不行。
出发(2019-12-15)
着装
我没去过沈阳,说实在的我不清楚12月份的沈阳是啥样。该多冷?有多热?大风?大雨?大雪?这个时候我就拿出我的冬季万金油装备出来了:冲锋衣!
然后我妈就急眼了,穿冲锋衣还得洗!洗冲锋衣多少钱!!!随便穿个破外套拉倒了!
我受不了折磨,就没把冲锋衣从衣柜里拿出来。
坐火车
我背着一个包,里面光是那3人份的几瓶水,已经重得可怕了!
到火车站,带着俩大人过认证,过安检。在轧机那看本地那帮笨蛋不停的卡在轧机口,工作人员吼来吼去一次过一个不要抢通道,但这些脑子里塞满了短视频的人完全听不懂人话,一个个像木桩子一样杵在轧机通道那享受轧机告警音,以及后面排队的人对铁路部门的谩骂。
本地火车站扩建过好几次,但是不论人口还是车次都完犊子了,所以车站内保证有坐。就是看着我妈那往那一坐就焦虑的样,卧铺票你还怕没坐啊,“我怕没地方放行李”,你有啥行李啊。
车进站,始发车。呼啦啦一帮人往外冲。
我大舅也不跟着我们一起走,走他自个的。
上了车了,我跟我大舅说让他跟我妈一个车厢,我大舅说用不着,往我铺上塞了桶泡面,我说我不吃泡面,“吃啊!为什么不吃!不吃不白买了吗!”
车到后半夜,卧铺车厢熄灯。小孩哇哇哭,大人外放短视频,喝酒,吹牛逼。原味,经典,传统。
勉强休息几个小时。
早上没吃饭。我妈担心要化验血,我则是完全没胃口。
去医院
沈阳站距离北部战区总医院沈河院区大概7公里,火车是早上6点到站。
我提前一天在滴滴上预约了一个专车。虽然比快车贵,但是专车屁事少,肯等。滴滴司机问我在哪个广场上车,我说哪里你方便接上车,我们就从哪个广场出来,司机说都差不多(都不方便),车开不进去,只能在路面上等着,还得提防交警,我就说那就哪个广场人少就在哪个广场,上车就走。于是就定了西广场。
早上大舅倒是不需要去找,到点了自己过来到我们这个车厢找我们。
“沈阳我以前来过,什么小商品城啊,什么小食品城啊。”什么鸡巴玩意,陈奂生上城啊,没心情听你那些玩意。
火车到站,下车,出站台。在地下通道里大部分人都往东广场走,我说我约了车,在西广场等着呢。家里人就说不对,人都往东广场走,你怎么能往西走呢,一定是走错了。又说约车干啥啊,那地面上打车不就得了吗?没完没了,我也没怎么想听。因为往西广场没几个人,头一次来,全靠路牌和指示标找路,而且火车明显的慢了几分钟,专车司机停在路边多少也会着急。站底下手机还没信号,可能打过来电话也接不通。
到了西广场地面上,也看到专车司机了,也接到司机电话了。那路面规划确实也差,好在附近并没有交警过来赶车,急急忙忙大包小包塞上车赶紧走。
上了车大舅想跟司机套话,结果问了一句半把自己噎回去了,就不说了。车程大概40分钟,主要是我问司机。滴滴司机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摆臭脸(毕竟全程开着录音),专车司机更是努力的有问必答。我问了下沈阳的最近的天气,每天的交通路况。司机说:
- 最近天气不咋地,忽冷忽热,12月份了热的时候零上,雨雪交加满地泥泞,开车都不好开,还不如冷天上冻呢;
- 交通不咋地,高峰的时候满地堵,跟其他大城市区别不大,都烂。
临近文化路了能看到医院了,专门跟我们讲:这条路很容易堵,北门乱开乱停的车太多,太乱;而且别在北门下车,北门是他们开车上下班用的,门诊楼在东门,从北门走到东门可是好远,东门进去就是门诊楼。(不过我注意了一下,北门门口停了一大堆共享单车,东门门口是门诊急诊,肯定不让停单车)
下了车往医院里面走,大舅直接就奔着北门的方向开冲,赶紧拉回来,还好滴滴的车不用下车前结帐,不然俩老人至少得走丢一个。
7点多到医院,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了。
我们这挂号还没谱呢。
就医(2019-12-16)上午
上蹿下跳找科室
先找科室。先找地图。
我妈就跟蒙着眼睛的牛一样,看哪有路就往哪走,差点又从东门干到北门。
又得赶紧往回拉,看地图。
晕头转向!
呃?好像得先门诊,不用看这个地图。
俩大人:心血管,在3号楼,在6号楼,先去门诊,门诊楼就在6号楼旁边,先去6号楼!
(不识庐山真面目,横看骑驴又赶驴)
心脏科在4楼,神经科在5楼。
人多得,凳子上等着叫号的坐得满满。
已经叫了号的在走廊等着的站满了。
大厅放着个奇怪的机器,说是能筛查房颤。反正既不要钱,也没人排队,就是得微信扫码。
也看不出啥名堂。
尝试挂号
这意思是窗口挂心脏科没戏了吧?
我这还没摸清楚这个医院的就诊流程呢,就已经绝望得神经恍惚了。
一个诊室门口贴着好多张纸条,2张手写,1张机打:
自己整理一下:
- 没有签到
- 心电图分诊台量血压
- 买病例本
- 上午看诊下午看结果,至少需要一天
到5楼,5楼人比4楼少一点,至少角落的椅子有座。
分诊台一直有一个暖瓶供应热水,给家里人水杯里先倒上。
神经内科挂号
折腾到9点多,转机来了!
虽然整层楼还是乱糟糟的状态,有的门诊房间开着门,里面却没有患者,屋里就一个大夫,坐在那皱着脸,啥都没干。也不是在玩手机,也不是在看电脑,也不是在做整理,就是坐在那干熬。
我打开手机对着门上挂着的出诊大夫信息开始查,的确这个大夫今天出诊,但也的确没有号了。
我敲了敲门,进去问,说我是从外地来的,没挂上号,大夫能不能给看一下。大夫说他上午的号都看完了,想要看病先去挂号,我说不论是手机上还是挂号机还是挂号处都没有号啊,大夫说不能吧,然后拿了张纸上面写了个啥玩意就给我了,“去缴费处拿着个挂号”。虽然是个23块钱的普通号,但总聊胜于无。
(还能这么玩的?)
赶紧出来,到缴费柜台缴费,前面排队的大部分都是口齿不清办事能力一团糟的人,一个人卡几分钟搞不清一件事,还不停的有插队的和问有没有号的。
总算排到我,赶紧交上费挂上号。回头找妈,竟发现我妈在那个百元大专家号的门诊室门口跟护士搭话。门半开着,里面护士好几个,里面坐着个高龄的老医生,小护士围着转圈,又揉肩又捶背的,那门里半挤进去一个人,嘴上说得和我刚才说得话基本一样,一个小护士就写了张纸条,“去缴费处拿着个挂号”;我妈也效仿了一遍,就也拿到个这么个纸条。
(还真能这么玩!)
到柜台再挂上这百元大号,然后等叫号。
问诊和拍片
叫号非常快,基本上挂上号了就叫号。
给我们高兴够呛……然后就发现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这个医院叫号是一次性叫5到10个的,叫完了,然后在门口再继续排队,然后一个号是十分钟左右,5个号那差不多就是1个小时。
《每夫吐槽(042)》:10个号我排了一个半小时——tm这个大夫叫号都是10个10个来的。——大致
排到我们已经是10点半了。
进去是一个74多老大夫,小护士围着揉肩捶背,桌子对面还坐着另一个大夫,负责敲键盘开单子。
开始讲病情:心难受,睡不好,半个身子麻,手有时候抖,发僵,走路向前抢。
就和所有医院一样,讲一下病情,老大夫在病例本上写了一堆字,然后,做检查。但不同的是,人家问有没有沈阳本地医保,有且如果想用的话,可以在本院做核磁,大概排到下周就能做上了。或者有第二个选择,去工业展览馆旁边的一个专门拍片的,当时做当时就能出结果,你现在去做,下午的时候直接来门诊就行了,也不用挂号,排队就行了。然后塞给了我一个名片。
反正和其他医院一样,医生的手写文字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赶紧出门,争取在人家中午下班之前就拍上片,然后好吃中午饭。一边下楼一边在滴滴上叫车。医院门口一团糟,门诊出口和急诊出口挨着,车也乱停乱开,还下着雨夹雪。
滴滴的车还没到,我大舅就不高兴了,“这马路上不是有得是出租车吗!”然后就在急诊出口那拦车,他还真拦下来好几辆,还真就有出租车在急诊出口禁停区的马路中央停车,而且还都是有人乘坐的。“去那个什么影像中心多少钱?”“那是哪啊?”
乱得和哈尔滨一个味。
最后滴滴的车到了,上车,赶紧的。
到了那个什么影像中心,柜台的人轻车熟路,单子一看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开单交费排队。
头部核磁1171。
也得排队,排队的屋子里也全都是从北部战区总医院过来的患者,这简直就是北部战区总医院自己家开的。
核磁那屋子门口的人一直在那吼不要带手机进房间,但是还是进去好几个手机,一帮人在那吵来吵去。
轮到我们拍片子比较容易。拍完了,此时已经是中午,洗片的已经下班了,至少得下午才能出片。
午饭,挂心脏科室号,找住处
旁边就是个面馆,中午饭在那解决。面馆里坐得满满的,全部都是从北部战区总医院到旁边拍片的。小桌已经没空位了,最里面还有大圆桌,和几个不认识的人拼桌。
我家里人点菜可是巨麻烦。举着菜单在那看半天,瞅瞅这瞅瞅那,翻过面再瞅瞅,然后摆出一张纠结的脸好像是要点餐似的看着服务员然后问不出半句话,眼睛又再回到菜单上。
这TM只是个面馆,菜单上就几样面,还带照片的,有个屁纠结的。服务员一看我家里人那德性直接就不伺候了,到邻桌给其他人点餐,然后收拾碗筷。直至服务员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我家里人也没纠结出来个想吃啥。然后又把菜单扔给我,说让我先点,一起进屋的坐我们旁边拼桌的都已经开吃了。
- “想吃汤的想吃炒的?”
- “想吃辣的想吃不辣的?”
- “吃西红柿的不吃?”
- “服务员,3碗招牌汤面,不要辣。”
我赶紧吃完,然后跟俩大人说中午在旁边拍片的地方等着拿片子(他们房间特别大,休息的座椅特别多,甚至还有沙发),不要乱走,不行就在那沙发上睡一会。
我自己则赶紧出来往医院赶,想要堵一把或许下午能有心血管科室的号。
那马路边有青桔的单车。到医院的距离也就1.5公里,打车太浪费,走路不如骑车,滴滴里刚好有券。
疯疯癫癫骑车冲到医院北门,此时开始下雨夹雪。后悔没穿冲锋衣来。
雨雪打在脸上还好说可以忍,打在眼镜上,直接啥都看不清,导致自行车根本骑不快。
我倒是完全不在意路面有多遭,比这种还恶劣的天气我也没少经历,只不过这次实在是太焦急,以前上学迟到都无所谓的,大不了旷课;这次要是因为晚了几分钟,那估计真能被磨到死。
下午1点07分,冲到挂号机前:
好家伙,还来早了。
盯着那挂号机无限刷,最后还真就刷到一个普通号。
奇妙。
又赶紧从医院出来,这回是要找住处。
此时雨夹雪已经下得特别大了。后悔没穿冲锋衣来。
把医院附近的地方走了个遍,也没看到个什么便宜的旅店。就医院大门口有个酒店,一看就是专门为医院开的,肯定不便宜。
这个时候出意外了:我穿的棉鞋,一只鞋的鞋底断了。
这鞋是我2016年双11买的,穿了有快3年了。虽然丑,但是保暖。
鞋底断了,还能走路,但麻烦的是,现在下着雨夹雪,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零度的泥水就开始往鞋里面渗,鞋内侧的棉花湿了,袜子也湿透了,整个脚就相当于泡在冰水里,胀疼胀疼。
走回医院,看到那酒店后面小区那个入口那站着个大妈,雨雪交加的日子里站在那,却又不像是在等人。既然哈尔滨味那么重,那索性就堵一把!
我过去搭话,果然是个“旅店”拉客的。
- “三个人住,多少钱”
- “50”
- “我等会再来,你还在这不?”
- 对面一脸不情愿,但也没能如何。
之所以没50块钱先把房间要下来,是怕家里人觉得房间不好,不愿意。这钱你要是交了,那是很难退的,几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对于我家里人来说,什么鸡毛都可以成为吵起来打起来的理由。
又扫了个青桔,骑车到影像中心。脚不沾地的话还好,鞋里面虽然还是湿的但不至于继续进水。
核磁片子已经洗出来了,拍片医生的文字说明基本上就是:啥毛病都没有,连2018年的脑出血都没拍出来。
出了影像中心,从早上下火车到现在是一点都没休息过,加起来骑车加走路好几公里,一只脚一直在冰水里泡着,此时我精神状况跟早上比已经是差很大一节了。手机拿出来还没点完滴滴,我大舅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出发去医院。到车上我大舅也想跟出租车司机闲聊,结果司机摆了一张超级臭的脸,根本不理我大舅。到站下车,比滴滴贵几块钱,我大舅脸上那个不高兴啊。
到医院对面,找到那个“旅店”拉客的,看了一下房间,一楼的一个单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中间一个能站人的缝,就没了,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床上枕头和被子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俩大人说行,那就行吧。交钱交押金。大妈说:“这房子是对门的,你们有事退押金什么的敲门就行。”然后大妈急匆匆就走了。
行李放下,去医院。
就医(2019-12-16)下午
下午继续看神经内科
直奔神经内科,毕竟这是百元大号。可惜前面已经排上很多人了。
排到我们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了。
进屋了继续排队,屋里面还坐着没诊完的患者。在屋里面又排了半个小时。
大夫看完,基本结论就是:啥都没看出来。
能看出来的问题都是大龄人都有的老化问题,既不能治,亦没有治疗的必要。
我妈:“我2018年那次脑出血啊,本地医院都给打溶栓药了!”大夫:“都打溶栓药了?不能那么严重吧,你看你这核磁片子就看不出来,这核磁片子上一点阴影和亮斑都没有,很健康!当然如果当时不严重,且后期恢复得好的话,也有可能。”我妈:“当时可严重了,住院了好久。”
最后给开了一个月的药。
给了个复诊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来复诊,复诊在特定的日期来医院,直接挂某人便宜的普通号,然后去病房楼特定的房间就能见到这位百元大号的老大夫。
我还专门问了下,吃这些药后还能吃鱼油之类的补品吗?有什么犯相的不?医生:那些补品你想吃就吃,吃着玩的,啥用没有。
在自助机上缴费,然后到一楼去取药。
此时我已经有点头眼昏花了,脚痛虽然在室内没那么严重,但依旧走一步就难受一步。
把我妈和大舅在5楼椅子上安顿好,跑到一楼取药处。
取药处窗口说要有个单子?什么单子?窗口说你交完费后那缴费机会打印一个小票出来,光有你的支付记录是不行的。
可能是我头眼昏花出了单子没注意,就落在那了。打电话给5楼我妈,让她看看是不是缴费机上有个单子落在那,我妈说没有,我让她再仔细找找,那里就一组缴费机,而且现在没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拿错,我妈说的确没有。
我心想坏了,可能是被谁误拿了,或者是刮风把单子吹跑了,或者是打扫卫生的当废纸给收了,这种问题搞不好还得挺麻烦才能解决。
赶紧跑上5楼,一看,那单子就在缴费机的出单口呆着呢,没人动。我妈和我大舅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再下一楼取药。
这神经内科就算完结了。
看心脏科
这折腾到下午4点多才看完神经内科。之前以为拍的片子看一眼就能出结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排队。
跑到4楼,那叫号机大屏幕上还写着我妈的名字。把头第一个房间就是对应的大夫,敲门进去,屋里一堆小护士正嘻嘻哈哈。
“大夫下班了,你咋才来啊。到一楼退号处把号退了吧。”
晚上(2019-12-16)
东北天黑的很早。外面雨夹雪还没停。
在泥水里走没多远,回到旅店,把鞋拖了,脚擦干,袜子拧干,赶紧缓一缓。
我还犯愁晚饭怎么办呢,附近也没看到啥正经点能吃中式快餐的地方,这乱糟糟的一团跟哈尔滨似的,家里这俩人本来就挑食难伺候,我又脚着凉了怕再吃点东西拉肚子,往远了我现在也走不了。毕竟我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没在哈尔滨吃过午饭,都是面包饼干牛奶解决,或者自热米饭。
我大舅突然就兴奋上了,“去五爱小商品城!”“去五爱小商品城!”
大冬天晚上黑灯瞎火的去个批发市场?人家开业吗?
我妈听到我大舅要去,我妈就也要去。
我:“这已经天黑了,人家都下班了。”
我妈:“这是沈阳,大城市,不一样,人家不可能这么早就下班。”
我:“我现在一只鞋的鞋底是断的,整个鞋都是湿的,走路脚就泡在冰水里。”
我妈:“刚好去小商品城给你买双鞋!”
我的二皮脸那绝对是两脸的不愿意。
我妈立刻就委屈上了:“你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沈阳,看病还不一定能看好,就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得了,要撕脸那我这二皮脸能连头盖骨都给你抓下来。
大晚上去批发城
出了门,我倒是在想沈阳公交车几点停运。那旅店拉客的大妈还在那。大舅直接过去问:“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大妈:“没多远,就在北边,直走,没几步就到了。”
我大舅决定全家人走路去,不打车,省钱。
一直向北走,我大舅走得就那个快啊,一抬眼走出去甩了我们俩有快100米,也不等我们。我妈走路虽然又急又抢,但是雨雪交加的天气下就不快了。我,一只脚相当于泡在冰水里,眼镜上又是雨又是雪,全天也没说能坐着歇个10分钟,头眼昏花,还得搀着我妈追我大舅。
走出去大概有20分钟左右,坏事了,我的另一只鞋的鞋底也断了。说白了我不觉得赖鞋,这么恶劣的天气,别人都是挑好走的路出门,谁会主动在这么糟糕的道路上走这么多路。现在两只脚都泡在冰水里,又疼又胀。那雨雪打在脸上,我也不知道是雨水雪水还是眼泪水。
我大舅却突然停下来等我们了,“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边是不是不是北?”。拉住一个路人:“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路人指了指我们一直前进的方向:“没多远,直走,走路就到了。”
继续走。
又走了20分钟左右,到了。
看到个大门紧锁的大商场,最上面大字写着五爱市场,灯都没亮。
“可能不是这个门,再往前走走。”大舅说到。
走到前面,太黑,都看不出来哪个是门。
大舅:“不对,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舅拉住个路人:“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路人:“这片都是五爱小商品城,人家下班了。你们是来干啥的?”
迷路与晚饭
大舅:“我们走错了,问俩人都说直走,咱们刚才拐弯了。”
说罢就开始往回走,走到一个岔路就开始往西边走,然后走了一个路口又往南拐,然后又往东走,然后……
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雨雪交加黑灯瞎火的大晚上见到弯就拐。
一直打转,光是沈阳七中就路过了至少4次!
迷路了。
2019年的成年人能在城市里迷路,我他妈的脚泡在冰水里又胀又痛雨雪交加哭笑不得。
此时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提出建议先吃完饭。
与医院那周边不一样,所谓的五爱市场周边的大饭店小餐馆非常多,各式各样的都有,快餐火锅盖饭面馆都有,都装修得不错,外观都很清爽,从外往里看也很干净,比医院那边强太多了。至少,应该不愁吃吧?反正也是我掏钱。
我真他妈的天真。
我大舅就飞得走到我们前面几十米处,每到一个餐馆,就走一个弧形:从步道往餐馆门口走,走到餐馆门口然后再远离,走回步道中间。有些店面有服务员会跟客人打招呼拉拢生意,都被我大舅这步伐搞傻了。
快餐,面馆,饺子馆,麻辣烫,火锅店,烧烤,包子铺,大饭店,小餐馆,全路过了一遍。就这么又他妈的又走了有半个小时。
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叫住了大舅,然后直接往一个看起来挺大也挺干净的东北菜馆进。
那东北菜馆比较大,但是客人不多,毕竟周一的晚上,只有几张桌有客人。服务员很热情,毕竟周一不忙但又没钱赚,有生意自然高兴。
“随便坐啊!想坐邻窗的亮堂,想坐里面的暖和,坐门口叫服务员方便,坐角落更安静,随便坐!”
我是怎么想的?坐边坐角哪里都好,我得把鞋拖了,两只脚都已经泡胀了。
“坐中间!”俩大人决定。
点了俩热汤菜,一个酸菜白肉,另一个是啥忘记了。这个酸菜白肉味道和我在北京时的东北菜馆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上大学以前是非常讨厌吃酸菜的,直到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社团聚餐,整个社团就我一个东北人,所以特别点了个酸菜白肉,却出现了我吃了半天都没吃出来那是酸菜的情况。后来我就不挑食了。
服务员看到一个人,在沈阳,大冬天在店里不穿鞋不穿袜子,光脚坐在那吃饭,可能这辈子也没法理解这看到的是啥玩意。
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把脚用塑料袋套上,然后穿鞋,这样能尽量让脚与冰水接触。但是没有塑料袋。
那两份菜吃得是相当干净,干净得没办法要打包袋。
家里人却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只不过里面外面都是脏兮兮。“先套上一只脚吧。”你说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从饭店里出来。我是实在走不动路了,俩大人就算还想走路,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打车吧,我大舅就把我劝住了,“不要叫车,来得太慢,这马路上不是有车吗!”
然后三个人就很傻逼的在寒风中傻站了20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拦到。
(不走路只在那站着,然后吃了晚饭,我精神状态竟然开始好起来了)
晚上7点整,我用手机开始叫车。
我也是没想到沈阳的晚上招出租车的难度跟西安是一个级别的。(也是因此,之后每次我吐嘈了解东北的人想象不出西安是个什么垃圾德性,我就让他们闭眼努力想象一个天高皇帝远的东北,只不过地理位置在西北)
睡觉
回到旅店。
俩大人在那抱怨走得路线不对,人人都说没多远,但是咱们就是找不到,一定是拐弯拐错了。
那就是没多远,一共才2公里不到,是个正常人也就半个小时的路!
俩大人:2公里还近啊!我们也不知道有多远啊!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哪可能知道啊!
(2019年俩大人拿着俩智能手机都能迷路了,你说我还指望个啥)
我妈有个袋子打不开,需要剪子。大舅:“敲对面门啊,不是房东么。”咣咣咣敲了半天,没有人。这个时候旁边另一个租户出来上厕所,是个略胖的大妹子。我妈:“有没有剪子借我们用一下?”大妹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反正声调特别高:“哎我有剪子给你拿!”声调特别高,有点离谱,我大舅很大声的来了一句:“精神病啊!”
反正以大妹子的体格,砍死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是轻松愉快,毕竟是堵在屋里,打不过也逃不掉。
问了下我妈刚才晚饭吃得怎么样,尤其是那酸菜白肉。我妈说:难吃!
早早洗漱完毕,睡下。明天还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
TBC
本篇就先写到这里了。
原本计划是一篇之内写完沈阳之行,结果现在只写了前半部分,基本上已经长得没有多少人会读得下去了(尤其是现在大部分人的脑子都已经被短视频泡过了)。
下一篇开始写沈阳之行的下半部分。
The post
母亲看病记录(第一部分: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上篇) first appeared on
石樱灯笼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