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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PS宕机事件,我被确诊双相情感障碍

博客很久没更新,我也很久没有和博友们互动,是有原因的。在讲述这个原因之前,先来说说前几天发生的VPS宕机事件。

VPS宕机事件

2024年10月底的一天,我发现我的VPS宕机了。当我收到提醒邮件时,通过SSH、VNC均无法登录该VPS。此时,VPS上的所有网站均无法访问,CyberPanel面板后台也无法访问。

登录主机商后台,可以看到VPS的双核CPU利用率持续100%,但已用流量是正常的。当时我用手机拍了电脑屏幕,却忘记截图了。

CPU占用
CPU利用率

在VPS宕机后,我立刻查看该VPS上所有网站的数据备份,最近的每周备份是10月27日产生的,数据完整。这个VPS上的几个网站都是其他博友的,做了备份,以防不测。当这次的不测发生之后,数据备份的重要性立刻凸显出来。

问题发生后,我立刻联系这几位博友说明情况。随后给客服提交工单。客服经过排查,最终建议我重装系统。以下是客服回复原文:

Do you have any important data stored on the server? If not, I recommend rebuilding the server and checking again.
Please note that rebuilding will delete all existing data on the server.

最终我选择重装系统。重新安装CyberPanel,并恢复数据。

重新安装CyberPanel时,我在官网得知,该面板已经支持AlmaLinux 9系统。于是重装系统时,我选择安装为AlmaLinux 9,并更新到AlmaLinux 9.4。在此之前,系统是AlmaLinux 8系列。

安装好以后,我发现面板内关于PHP 8.3默认安装模块的bug已经修复了,不再需要手动排查未安装的必要模块了。

随后,第一时间重新设置了每周备份到Google Drive,这是最重要的。

这次VPS宕机,我个人猜测也许是由于较长时间未更新系统和面板程序,被找到漏洞从而入侵,导致系统崩溃。由于流量正常,因此用来发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次VPS宕机,本博客的访问没有受到影响,因为这个博客仍然放在之前购买的虚拟主机上,该主机尚未过期。待该主机临近到期时,我再决定这个博客的托管问题如何处理。


确诊双相情感障碍

今年5月份,我的精神状态便已很差。今年9月初,在我刚刚返校4天之后,家里出现一些情况,我立刻请假回家处理,在家停留半个月。再次返校后,我的精神状态更差,但相较2017年后半年,以及2018、2019这两年的精神状态要好一些。

诊断结果

2024年9月26日,我前往一所精神病专科医院进行诊断,诊断结果如下:

诊断结果
诊断结果

最终被医生确诊为中度双相情感障碍。

其实,中度双相情感障碍这个诊断结果并不让我感到意外,因为早在2017年后半年开始,我便觉得自己非常符合这个疾病的特征。根据问卷内容,我可以判断,在2017-2019年,我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程度可能为重度。

寻找病因

我患上这个疾病,和许多人一样,根源在于原生家庭。如果你看过这个博客上《人生前三十年》系列文章,也许你会更容易理解接下来我要讲述的内容。

我的父母都是NPD,在外人面前表现一切正常,但在家中却是另外的样子——控制欲极强,脾气极度暴躁,对我施加无穷无尽的语言和肢体暴力,对我从不信任……还有很多我目前暂时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恶劣表现和行为。

如果说父母身上好的一面,也就是母亲至少还会关心我,相比之下,父亲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家庭氛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的人格具有非常大的缺陷,无法正常社交,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所有感受,胆小怕事,脾气却极度暴躁,内向,有讨好型人格……在面对校园霸凌时无力还击,在面对父母和亲人的加害时同样无力还击……和他人相处时,我的表现伤害了很多要好的朋友,因此被孤立、被欺负,美好的友情被我那扭曲的人格无情摧毁……

从小到大,在家庭中、在学校的学习中,我被父母和老师灌输着“父母都是无条件爱孩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都是永远为你好”……等等等等,我真的信了。当我身上出现种种恶劣的表现时,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自己的问题,父母会用更加暴力的方式对待我,老师、朋友和同学会对我进行无情的指责。我也始终觉得,这仅仅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尝试去改变,却仅仅是压制住了一些暴力的表现,增加了内耗,而没有明显的效果。

2016年8月,我进入中等职业学校工作之后,面对那些品行恶劣的学生们,我身上的种种劣行彻底暴露。在2017年8月离职后,我患上双相情感障碍。从那时起,我切断了和绝大部分同学和朋友的联系。

当时的我,依然认为仅仅是我自己的问题,陷入无穷无尽的内耗中。2017年秋天,在一位研究生同学(已失联)的指引下,我才知道父母的性格有缺陷,但没有认清问题的本质。

直到近两年,我才逐渐认识到,这一切的根源在父母,在我这个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我也终于认识到,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而我,就是在家庭中地位低下、严重缺乏家庭的关爱,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家庭暴力的孩子,直到今天。

在我年过三旬才终于认识到这一切,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这些年,我一直走在自我疗愈,自我康复的路上。多少机会被错过,多少岁月被蹉跎……

恶劣的症状及药物治疗

经过数年的调节,如今的我,人格上的很多缺陷已经修复,但是仍被很多问题困扰。

双相情感障碍在我身上出现了很多症状,包括但不限于记忆力减退、睡眠障碍、多梦、情绪不稳定、精力不足、兴趣的减退或缺失等。

这影响到了博客的写作和更新,以及与博友的互动。当我在休息时,由于双相的影响,我对很多事情都缺少了执行的能力,以至于更新博客的次数减少了——我有很多东西要写,有些内容写了一部分,有些内容列出了大概的提纲,但是都没有写出来。

同时,我还有很多身体上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食欲减退或暴饮暴食、心脏不适、脾胃失调、胆囊炎、肝郁气滞、肾气亏虚等。

这几年,我曾数次去就医。西医无法解决这些问题,三甲医院中医科的中医利用中药很好的对我的这些问题进行了调理。可是,每次调理好之后只能维持三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反反复复发作之下,我一度成为了药罐子,医保卡个人帐户那可怜的余额数次被刷完。我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何会这样,让我很是苦恼。

前不久,我终于明白,这些都是双相情感障碍的躯体化症状。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我的身体就永远不会彻底好起来。

在发病时,发生过很多破坏性的行为。很多行为我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这里面掺杂着眼泪和鲜血,就像这个视频中记录的那样。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2018年春节前后,在发病时,我弄坏了自己的手机——坚果3,虽然后来我自己尝试维修,但依然有部分配件再次损坏。这让我很自责。

另外,我曾数次有自杀想法,我想过很多种死法,试图寻找痛苦最小的方法去自我了断。当我出现严重躯体化表现时,我曾写过遗书,托付给我的妹妹。好在我控制住了自己。

2024年9月26日,在精神病医院诊断结束后,医生询问我是否当场开药,药物费用每个月大约400元,至少需服用一年以上。医生表示,如果无法完全脱离原生家庭,这些药需要长期服用。我虽是兽医且不在临床一线,但我很清楚精神类药品的副作用可能造成的伤害,我拒绝了。医生最后交代说,如果我出现严重狂躁,如想打人或杀人时,务必立刻前去复诊。

在此之前,中医通过把脉诊断出我有焦虑的问题,让我自己购买柴胡疏肝丸服用。我遵从建议,长期服用柴胡疏肝丸或逍遥丸,副作用几乎为零,可以随时停药。这个中药方剂,可以很好的治疗焦虑,可以很好的治疗抑郁,但无法治疗躁狂。

针对心脏不适的躯体化症状,我还在服用复方丹参滴丸。

柴胡疏肝丸和复方丹参滴丸照片
柴胡疏肝丸和复方丹参滴丸

庆幸的是,随着持续服药,并自行购买补气的药物茶包泡水喝,我的睡眠状况稍有改善。虽然只是稍有改善,但发病次数却因此减少,发病时的表现也减轻了,虽没有彻底痊愈,但已能够基本正常地去工作和生活。当然,我没有因此掉以轻心,我在持续服用药物。我也清楚,如果情况严重恶化,我会接受长期服用西药来治疗。


感谢妹妹

在我陷入发病的痛苦之中时,我的妹妹给了我很多帮助,让我非常感动。

我拿其中两件事情来说吧。

在我9月初因家里的事情再次返乡,在省会停留的当晚,妹妹在晚上9点半下班之后,打车来到我住宿的地方看望我。此时的我,因前一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当天又舟车劳顿,精神状态极差,她一直陪伴我,陪我聊天,安抚我的情绪,几次推后返回公司宿舍的时间。最后她起身回公司宿舍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在9月下旬的一天,我在学校门口吃完晚饭后去操场闲逛。走完半圈,我突然发病,浑身无力,躺在了操场的草坪之上。随后,我在绿色聊天软件给妹妹发了消息,跟她说了详细的情况,告诉她我已经出现很严重的躯体化表现。我知道,她在动物医院的工作非常繁忙,我并没有指望能立刻看到我的消息。然而天不绝我,此时她恰好在休息,立刻给我打电话,安慰我,鼓励我,劝我不要想不开,要我将她的好朋友叫出来到操场陪我,同时建议我尽快去专科医院进行诊断,勇敢面对自己的病情。随后,我把她的好朋友叫出来到操场陪我聊天。这时,我从抑郁转变为躁狂状态,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才有所好转。要不是有妹妹的帮助,我不敢想象当天晚上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的妹妹不是亲生妹妹,也幸好不是亲生妹妹。

妹妹同样命运多舛,遭遇多个小人陷害,几度陷入抑郁,让我非常心疼。幸好她的周围有好朋友帮助,幸好她有个温馨的家庭环境,能够帮助她走出困境。

但如果她是我的亲生妹妹,根据我在上文的叙述,你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吗?

我们从师生变为朋友,从朋友变成家人, 妹妹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前两天我们联系时,看到她不仅已经走出困境,且有了又高又帅的男朋友,可谓是郎才女貌,我非常开心。


云朵
拍摄时间:2024年8月,拍摄地点:某个县城

现在,我能够将这些事情平和地说出,说明我已经完全接受这个现实。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每时每刻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无法违逆,只能无条件的接受。

我必须要知道的是,我遭遇这一切,是我的业力使然。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我不能白白经受这些苦难,我必须要知道这些苦难会让我有何成就。

我会尽力活下去,去追寻苦难的意义……

再见,大舅

我的大舅,生于民国38年闰七月廿七日,转换成公历日期应该是1949年9月19日;卒于公历2024年1月30日(农历十二月二十日)寅时,享年虚岁75岁。

大舅的遗体已于2024年2月1日在市殡仪馆火化,寄存于一处公墓,后于2024年4月1日早6时于祖坟下葬。

大舅的出生和婚姻

大舅是姥姥和姥爷的第一个孩子。

我们那个地方解放的时候,虽然仍处于民国时期,但早已开始了一些的“运动”。姥姥出身地主家庭,但是家里的山、地,在残酷运动之前已被其两个哥哥通过赌博的方式输光。运动开始后,官员和红卫兵试图策反家中的长工对姥姥的父母进行迫害,但无论如何被策反,长工三番五次强调“他们对我真的好,接待客人都用我们,大年初一时吃饭都在同一个桌子上,把我们当儿子一样看待“。长工没有丧良心的行为,让官员和红卫兵非常头痛,毕竟“斗地主”是有指标的,但苦于实在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杀死姥姥的父母及所有家人。于是,他们全家人被扫地出门,性命保住了。红卫兵他们留了两床被褥,其余财产被全部没收,后被红卫兵们私分。

此时的姥姥去了她姐姐的婆家生活。亲戚的态度是,姐姐家不是长久生活的地方,准备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媒人看中了姥爷,因为姥爷的父亲非常能干,他一人相当于其他男人三个人的劳动能力。姥爷对姥姥并不接受,他觉得,地主家的姑娘,不好相处。耐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姥姥和姥爷于民国37年结婚。这一年,姥爷虚岁24岁,姥姥虚岁17岁。

次年,大舅出生了。

当后期的一系列其他运动开始后,农村的每家每户均被要求收留下乡青年,并由该户人家为下乡青年提供伙食和住宿。姥姥家收留的下乡青年,名字叫陶乃训(音)。他给大舅介绍了一个女孩,是他老家所在楼房对门的邻居。如果陶乃训家是1号房,那么这个女孩家就是3号房。陶乃训说,这个女孩也是下乡青年,在邻县,只是没有在农村干活,而是在照顾已经双目失明的母亲。“这个女孩配得上你,你见见吧。”陶乃训对我大舅说。

1969年,大舅与这位女孩结婚。婚后不久,大舅和舅妈被姥姥赶了出来,在村子东北方向岔路里的一个房子里自立门户。

不知托了几层关系,大舅去了公社酒厂工作,做酿酒和榨油工作。两班倒抑或是三班倒的酿酒和榨油工作,可以换来每个月32元的工资。这32元,在当年及之后的很多年,属于我们当地收入的天花板。

酒厂在改革开放后倒闭。之后,他开始做瓦匠,风水日晒,积攒了一身的毛病,但这些毛病并不是导致他去世的直接原因,但却是他晚年身体虚弱的诱因。

2008年,在我的升学宴现场,我第一次见到大舅。至今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现场来宾有一个人长相与我二舅非常相像,在迟疑中,我得知这是大舅。那时的他,未与我有什么交流。

大舅的一双儿女

大舅有一儿一女。

我的大姐

大舅的女儿,我的大姐,生于1971年。2019年左右,大姐开始出现疾病,初期发现心脏问题,继发多器官淤血及功能衰竭。走遍全市的三甲医院,以及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均未查出任何病因,经过西医治疗均未有任何好转。2021年农历三月初六,在已经出现严重胸水和腹水,导致无法躺卧的情况下,在床上坐着离世,享年51岁。

2020年上坟时,大姐面色不好,我们询问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心脏不咋好。大姐常年劳累,并没有让我们多想。对于后续的病情,他们家人隐藏的很深,我们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直到大姐去世,我们才得知背后的原因。

原来,大姐的疾病在医院无法查出病因的情况下,大姐的儿媳,懂得一些知识,查出了病因。但是,大姐儿媳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又没有向我们求助,甚至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以至于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大姐的葬礼上,他们终于透露了这一切,可是为时已晚。至于病因是什么,我暂时不能说,因为现在的舆论环境造就了许多愚昧的人,我不想被这些人口诛笔伐,因此暂时不想说出这些事。但我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我就能没有任何负担的将此事和盘托出。

大舅的儿媳,我的嫂子,对我说:“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实在无法查出病因,且医院方面拒绝继续治疗之后,我找中医给她针灸治疗。针灸治疗一些天后,她能吃下易消化的流食了,但姐夫给她买了肉串以后,病情出现反复,继续治疗已经毫无作用,她主动提出了放弃。因为这件事,姐夫和我出现了矛盾。”嫂子表示,“大姐去世后,我哭晕了几次,我们的关系就像亲姐妹一样,直到现在我都还经常想她”。

据舅妈所说,大姐去世49天之内,经常回家,引发大姐的孙子经常受到惊吓,并要儿子把她的名字登上祖先牌位。按照习俗,在去世三年后才能登上牌位,但大姐似乎要立刻登上牌位。

母亲非常想念她的侄女。在今年1月初,母亲咨询了一个会查事的人,请求看看我的大姐魂归何处。经过查询,大姐在去世49天后已经转世,在1月初时已经大约一岁半了。至于转世到谁家,叫什么名字,是不便透露的。这件事情,我告诉了嫂子,嫂子非常好奇大姐现在的身份,我却无法知道,我只能告诉嫂子,“你不用想她了。”

大姐虽然没有任何修行,虽然脾气暴躁,足以伤害包括她儿子在内的很多人,但心地善良。对她来说,转世成人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

那么,我的姐夫现状如何呢?

由于大姐和姐夫家买不起新房,只能将唯一的房子用于儿子儿媳的婚房,大姐和姐夫搬出来在外面租房生活。大姐去世后,姐夫独自在出租屋居住。2023年夏的某一天,大姐的儿子连续两天无法联系上父亲,由于送快递早出晚归非常繁忙,于是委托他的姥姥前去查看。砸窗进屋后发现,姐夫已经死亡,闷热的天气下身体已经出现腐败。找人为其穿上寿衣后,立刻送往殡仪馆火化。他们没有向任何亲戚告知此事,直到我们问起为何大舅的女婿没来吊唁,我们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姐和姐夫的儿子,曾就读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火电焊专业,被学校定点安排到火电焊作坊就业,工作不到半年就倒闭了。目前的工作是在某快递公司(不是顺丰,不是京东)送快递,每个月收入在1800-2500元左右。

我的大哥

大哥和大姐一样,读书生涯止于初中。这么多年来,做过无数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出租车司机,包子铺老板,力工等,还曾经在我我们的表哥——我大姨的儿子——开设在东莞的小作坊里打过工。

2023年,因缘和合,他去了江苏省的一个企业做力工,不仅可以保证大部分周末时间可以休息,还能保证每年所有收入高达7万元人民币。这个收入在北方很多省份,尤其是东北地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2023年,他的儿子考上了一所公办大专院校,正因为大哥有这笔高收入,才得以支撑孩子在大学期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嫂子在一家制衣坊工作,每月收入大约1500元。如果没有任何花销,这笔钱也只是恰好够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并有部分结余。

63岁的那道坎

2011年,大舅虚岁63岁。这一年的4月,大舅身患奇怪的疾病。病痛的折磨,导致大舅无法正常饮食,腹部肿大,腹腔积液,水和电解质代谢障碍,但未出现DIC。在我们地级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之一住院治疗,但迟迟无法确定大概病因,医院勒令出院,随即前往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院检查。

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院期间,大舅出现食欲废绝,甚至无法饮水,需要每日注射费用高昂的营养液。并且在住院期间,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也无法查出病因,对症治疗也无法缓解症状。

此时,大舅妈、大哥和大姐,和大舅的大妹妹——我的大姨,都开始为大舅准备后事。他们已为大舅购买了寿衣,将他剃成光头,并做好其他几乎所有准备。

不久之后,我们家得知了这个消息。母亲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她的大哥不会死,这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疾病。于是尽自己所能,寻求其他力量,寻找她大哥的病因和解决办法。

这个过程非常艰难,而且涉及到太多的秘密。即便我能说出大姐的病因,我也无法说出母亲为大舅寻找病因这个过程中牵扯的秘密。

当母亲得知大舅可能的病因时,她非常冷静,询问舅妈和大哥,他们家是否曾供奉过保家仙。母亲得到答案:他们家里确实供奉过保家仙,但是家中曾经失火,之后就不再供奉了。母亲建议他们重新供奉,但遭到激烈反对。

为了他们家的情况不再恶化,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母亲只能严厉要求大哥,为了他父亲的生命,一定要重新供奉。大哥说,这些事难道不会找到他姐姐的头上吗?母亲说:”你姐姐早已出嫁,你们家的事情不会找到你姐头上,她婆家的事情才会找到她头上。”十年后,大姐的经历最终证明,确实如此。

经过半天的拉锯战,大舅妈、大哥终于同意重新供奉保家仙。找人用红纸写好各位仙人的名字,摆好供品,点燃香火。几分钟以后,大哥接到了在医院陪护的大姐的电话,告知他们父亲的病症突然消失了。很快吃了两碗粥,当晚即可正常吃饭。医生觉得非常奇怪,但事情就是很真实的发生了。次日,大舅出院回家。

大舅在家睡觉时,夜里会出现类似于惊厥的症状。家人发现,保家仙已经供奉了,但是没有供奉祖先。供奉祖先后,大舅的惊厥症状便消失了。

大姨很不服气。有次,她遇到了过路的、与任何人都素不相识的算命人,告知她大哥的生辰,对方说的内容大概是:“你大哥的寿命确实是63岁或64岁,但他行善了,行善可以改变命运、延长寿命。”

自此,大舅多活了12年零9个月。

大舅的身体与疾病

近几年,大舅身患很多城市老年人都会有的病——高血压,进而出现高血压性心脏病。心脏病会导致全身血液循环出现障碍,但这个情况并不严重。

真正让大舅非常痛苦,最终导致死亡的,是大舅的肺病。

疫情期间,大舅曾经住院数次,均因肺病引发的呼吸困难。2023年1月,舅妈一个非常恐怖的电话打过来:“他不行了啊,快来见最后一面!”我和母亲前往大舅就诊的二级甲等医院住院部探望。从DR胶片中可以看出,虽然大舅没有在管制期间感染新冠,但此时右肺下叶和肺底部附近肺叶已经纤维化,左肺下叶部分组织好像同样出现了纤维化,其他肺叶有少量纤维化斑块。

随着疫情不再管控,加上新冠疫苗已没有任何防御作用,大舅在感染新冠后肺部疾病加重。在2024年1月29日晚,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呼吸困难。大哥看情况不妙,立刻将他送往本市另一家三甲医院(该医院属于营利性事业单位,尚未转制为企业)住院治疗。CT结果显示,肺部已经大范围纤维化。

这让我想起两个著名人士:86版西游记中沙和尚的扮演者闫怀礼,以及著名医生高耀洁。他们的死因均是肺纤维化。

我又想起,我注射过三针国产新冠疫苗,每针注射后的保护期约为不到6个月。当我在2022年12月感染新冠后,右侧肺部也出现了纤维化。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久。

大舅性格的渊源和影响

大舅火化当日,吃过午饭后,大部分亲戚离开,只剩下哥嫂、两个亲戚和我在一起聊天。嫂子说:他自卑。大哥说:是,我很自卑。亲戚说:“以前你自卑,现在你这么大了,你再自卑就是你的事了,你得学会改变。”

此时我说:“你的自卑是这个家庭、你的父母带给你的,你克服自卑的能力也是需要父母带给你的,你要想克服自卑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巨大的代价;你自己没有经过思考、没有经过努力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自卑的根源的。”

大哥自卑的性格,是他的父母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通过包括但不限于责骂、殴打、贬低、侮辱等方式赋予的。

大舅的性格,是从他的原生家庭遗传而来。大舅和他的两个妹妹——我的大姨和母亲——三个人成家了,同时将这种伤害带到了各自的家庭。

大舅的二妹妹,也就是我的母亲,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伤害,让这个家鸡犬不宁,以至于“闻名”全村。不幸的事,我还有一个性格更恶劣的父亲。父母的所作所为,导致家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这个严重窒息的环境中成长的我,出现了包括但不限于自卑、敏感、胆小、应激、脆弱、暴躁、无法正常社交等严重的心理问题,并导致身体健康情况不容乐观。在17年秋天,我彻底陷入抑郁,我是靠宗教的力量,以及自己强大的求生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逐渐走出来,能维持基本的工作和生活。近几年又暴露出相当多的问题,我能做的只能是发现问题再去慢慢克服化解。

我的大舅、大姨,同样可以不由自主的让他们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大舅和大姨的儿子——我的两位姑舅哥哥——与我相比是幸运的。因为,舅妈、大姨夫的性格和作为没有让他们的家庭陷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更何况,大舅性格的恶劣程度,是他们六个兄弟姐妹中最轻的。大舅的性格似乎遗传他的父亲的成分偏多一些,而大舅的五个弟弟妹妹的性格则几乎全部遗传自他们的母亲。

我认为,这是大舅能比命中注定的寿命多活12年的根本原因之一。

但是,大舅的性格足以且已经造成了大姐、大哥性格上的严重缺陷,只是远远没有我的情况严重而已。

这让我想起法学专家罗翔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慢半拍或者慢几拍,已经是很优秀了。别责怪自己,因为别人在成长的时候,你还陷在原生家庭的内耗里,别人在搞事业的时候,你还在搞自己。

再见,大舅

大舅去世后,我一直在努力尽自己所能为他超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有利于他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要么不是针对已故之人的,要么起到对他不利的作用。

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善恶变化,殃福异处,宿豫严待,当独趣入。远到他所,莫能见者。善恶自然追行所生,窈窈冥冥,别离久长。道路不同,会见无期。

——《佛说无量寿经》卷下(康僧铠译)

再见,大舅。

人间这么苦,下辈子别来了。

记一起网络诈骗案(续)

刚才,我接到小严电话,把我震醒了。我回电以后,小严告诉我,他欠我的钱要继续推迟还我。我问发生了什么,小严告诉我,今夜,他母亲也被网络诈骗了,家中的二十多万积蓄被骗光,如今一贫如洗。

小严说,他母亲管不住钱,但一直要求管钱,因为不管钱就觉得在这个家庭中没有地位。他父亲无奈之下,把所有的钱交给他母亲管理,自己去湖南工作了。今天夜里被骗后,他母亲要跳楼,被隔壁小严舅舅发现,正在劝阻。

待严母情绪稳定后,小严将向其了解被骗全过程,我也将把这件事写出来。

再次提醒各位博友,千万不要在晚上甚至夜里做决定,因为此时人的意志力太薄弱,无法压制内心中不正常的想法和冲动。举例来说,为何购物节安排夜里十二点?因为人此时意志力薄弱,太容易冲动消费。其他事也是如此。

母亲看病记录(第一部分: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下篇)

继续大长篇。

假如你没有看过之前那一篇的话,请先移步:母亲看病记录(第一部分: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上篇)


先写个没啥关联的小短篇

本文开写之前,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昨晚我妈在自己的房间里刷短视频。这基本上是她们这些同龄人每天在家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至于短视频内容,那当然是100% 反智反人反社会的

然后我妈突然就冲进我的屋子里:你看这手机突然扣了我50多块钱,怎么回事?

我一看,微信支付记录上写着扣了51.51元。

“还能不能要回来了?”

我问她,你在啥啥平台啥软件上扣得钱啊?

“不知道!”

那你还能找到扣钱的软件或者页面吗?

“找不着!”

那你又不知道是啥软件,又不知道为啥花钱,你就输密码?

“我当时就看陈佩斯咋了咋了,然后他就让输入密码,然后我就输入了啊。”

那你这钱找谁要去?你这就算是报警你都不知道该让警察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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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嗡嗡地,气得不得了,吼了她几句,每次都跟她说少看这些傻逼短视频,把脑子都看坏了。我妈气得摔门而去,然后叮咣在一顿折腾,走廊的拖把桶都倒了,还好里面没有水。人往床上一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要死上吊要跳河的样。

拿她那手机点开。找半天也找不到那钱是从什么渠道出去的,最后只好在微信支付里点了 对订单有疑惑->其它问题,然后投诉。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妈拿手机过来了:

“钱给退了,让你给发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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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死的心都快增生成肿瘤了。


继续讲沈阳看病行

上面那段其实完全可以单独写一篇博客充水分。但我又不是卖猪肉的。右边那个 Google Adsense 目前获得的浏览量占全域的 90% ,点击共 0 次,收入 $0.01。谷歌的广告内容都傻屌得要命,我自己看着都厌烦,我都建议大家 uBlock Origin 屏蔽掉呢。

前篇讲到 2019年12月16日,我,我母亲,我大舅,三个人在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就医的第一天。文中写到最后晚上休息,准备第二天的折腾。

房间是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双人床。我大舅睡单人床,我和我妈睡双人床。两张床中间基本就一个能走人的缝,贴得很近,口臭都能闻得很清晰。

睡觉前

12月16日 晚10点49分,手机在微信上检查心血管科室的挂号情况。

Screenshot_20191216-224913

无号。

12月17日 凌晨0点整,手机在微信上检查心血管科室的挂号情况。

Screenshot_20191217-000043

非允许挂号时间段。

12月17日 凌晨0点07分,手机在微信上检查心血管科室的挂号情况。

Screenshot_20191217-000731

无号。(其实我在0点之后一直在刷新页面,怕他这系统和以前12306一样,放号和允许挂号之间有时间误差。只不过确定根本没有放号后,在07分截的图)

轰隆

12月17日凌晨,突然轰隆巨响。

我这个人睡觉一直很困难,在外边睡觉更是有动静就醒。这轰隆巨响直接惊醒我,吓得我一头汗,睁开大眼珠子就找声源。

我大舅睡觉打呼噜。

听起来像是拉锯,然后伴有吧唧嘴。

我妈并没有被吵醒,还在睡。一会嗯一声,一会啊一声,一会蹬腿,一会哎呦叫一下。

我困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没办法,上个厕所吧。

刚一起身,我妈就醒了。我大舅倒是没醒,呼噜继续。

上了个厕所,然后我妈也上了个厕所。回到床上躺着。我妈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整个过程我大舅翻了个身,呼噜大概停了能有10多秒。

我就只能很轻醒的肿着眼睛在那躺着,也不知几点才睡过去。

早起

凌晨4点多,爬起来。

我妈也醒了。

去排队挂号。

我大舅也醒了,但是又没啥用。他又不能去排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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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有个好消息:大幅度降温了,完全零下,地面上完全结冰,没有水了,也就是说,鞋底断裂进水的问题相当于被老天爷解决了。

找挂号机

门诊楼的大门是大开的。电梯虽然没开,但是楼梯间是开的。

相当于特务探路,我把整栋楼开放的区域都探了一遍。

(注:以下内容全靠回忆,所以可能有很大程度的纰漏。如需就医请酌情参考,切勿盲目迷信。)

  • 1楼冷得够呛,人基本没有。但是1楼没有挂号机,所以在1楼逗留也毫无意义。
  • 2楼也很冷,但人特别多,挂号机也特别多。
  • 3楼人比较少,挂号机虽比2楼少,但跟人数比较起来,在3楼排号看起来就很划算。
  • 4楼几乎没有人,挂号机虽比3楼少,但跟人数比较起来,在3楼排号看起来就特别划算。
  • 5楼及以上的楼梯间大门锁着,上不去。再往上甚至楼内都没有开灯。

于是决定在四楼排号。好几台挂号机(没记错的话有6台),就我和几个躺在椅子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干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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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呵呵,10年前的春运,我从卷帘门缝里爬进去跟一堆壮汉挤来挤去最后,排到第三(然后没买到票),现在这个压力也实在是太小了。

所有挂号机都是都是关机状态,但所有的报告机全是开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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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报告机开机了但是毫无意义,因为服务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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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号

7点放号,现在还没到5点呢,还有2个多小时得等着。手机充电宝我倒是都带着,但是没精力没体力玩。

满屋子都是躺在候诊区椅子的瘫软的人,那挂号机前面竟然有个马扎,旁边站着个中年人,和房间里其他人都不一样,这个人精神状态非常好。

我也不记得是我主动去搭话的,还是他主动来找我搭话的。

“我也是过来帮家里朋友挂个号。”

说他是“号贩子”那属实算是侮辱他了,的确他手里捏了一打身份证,但的确在这排队可算不上贩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盯着楼梯间。貌似有不少医生护士或是保洁的人从楼梯间上来,去了5楼以上。他们有钥匙,大开楼梯间的门,进了门回头就用钥匙又把门锁上了。5楼的挂号机肯定是接触不到,没戏。

4楼也开始人多起来。我趁着还没那么紧张,看了下其他楼层。2楼已经人满为患非常混乱了,3楼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开始占挂号机。

因为看起来没啥压力,我就占这个“代挂号”的朋友旁边了。

这朋友很和蔼,“这马扎我的,你坐那。我不累,不用坐。”还顺手递过来一根烟,虽然他拿着烟也没见他抽,毕竟医院里面。

挂号

接近7点,几台挂号机亮起来了。

我身后已经排了不少人了。每台挂号机都排了不少人。从楼梯间都能清晰的听到楼下的吵杂声。

然后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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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台挂号机,其中2台虽然启动了,但是没有进入系统,卡住了;另外2台,虽然进入挂号系统了,但是显示“堵纸”;还有我排的这一台,坏的。

一层楼6台挂号机只有一台是好的!

明明昨天白天的时候6台机器都是好的。

我察觉到我排的这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找其他能用的机器,结论是2楼3楼根本不能去,5楼没开门。4楼虽然5/6的机器挂了,但是状况还是要比现去其他楼层好很多。

开始出号。

这位“代挂号”朋友,刷身份证,点号,操作非常快,可以说比我操作还快。有趣的是,他挂的号都不是热门到一号难求的门诊。他自己挂完号之后还帮后面的那几个不会操作的老太太挂了号。他看到我,招呼我,来这机器能用,快来。我表示加塞不还好,但看他的表情就觉得,很快加塞这种事情就无所谓了。

我猜得没错。

挂号不像买火车票。

后面好几个人都是想挂相同门诊的,点开界面就是无号状态,很快后面排队的人就都矗在那不知所措了,加不加塞都得轮到我。

点开心内科室,有个14.4的号,点吧,不点连14.4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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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代挂号”朋友一起下楼,到一楼,刚好从外面进来几个人跟他打招呼,刷刷刷他把几张身份证和挂号小票给了人家:“号挂了啊,我走了,回家睡觉了。”出了已经人满为患的医院,他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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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到旅店,睡了一会。


再就医

再排队

继续去医院。

沈阳正式降温,完全没有一丝暖意。坏处是冷,好处是我不用担心鞋子进水的问题。

也没去太早,就昨天看那德性,我这挂号票上写的10:30到11:00,早去了也进不去。

上午医院人多得已经乱糟糟了,但却感觉没有昨天乱。

其实我特别怕有医闹。那几年医闹特别的,死人无数了。今天再进医院,一楼一组的持枪武警在那站岗,全副武装荷枪实弹,那这是不用担心医闹。

到医院首先得按流程来,测个心率血压。

那候诊大厅角落摆放着个电子血压仪,也没护士指导,就一堆患者在那瞎搞。是个大长队伍,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在看病,即使是这种只有一个按键的机器,他们也是拒绝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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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到我们时大概10:20,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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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哎呦你看我这血压多低啊,我低血压。你也量量。

其实我发觉虽然是个大长队伍,但,多数都是排队玩的,毕竟排队候诊都闲得要死。量呗,反正也没见着后面有人着急,话说我这号都是心血管门诊末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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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你看你这血压就正常。

我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医院虽然乱糟糟,但却得到个特别有意思的情报:医院后院有一个对外开放的食堂。 这附近的确没有什么靠谱的吃饭的地方,医院的食堂至少能保证吃完了不拉肚子。

问诊

到11点才排到我们。

医生问状况,我妈还是那一段:心慌气短半喇身子疼哪都疼睡不着觉总翻身脚麻腿疼手不好使,顺带说了下我妈有所谓的 甲减

医生带着听诊器听脉,没听出来啥名堂。开化验单,做心电图、心脏超声、甲功。

整个问诊过程都不到5分钟就出来了。

做检查

想不起来哪项是在医院做的哪些是跑到外面做的。只记得甲功是在医院做的。

中午人家下班之前把血抽了,然后跑到外面做另一个。

我妈突然说这医院医生也不行,看不出来是啥病,搞不好是颈椎有问题,他们也看不出来,于是在外面那个影像中心又做了个颈椎核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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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既然已经知道医院有食堂了,那就吃食堂。

我大舅下了一楼就说去食堂,特积极,然后很猛的就往北边大门方向走,劝也劝不动,我只要一张口劝,我妈就狠劲拽我一下,意思是 你他妈的欠揍

然后一直走到医院北门,到文化路了,才发觉不对劲。

迷路了。

好歹最后折腾到食堂。大中午的,你别说食堂,大城市人口秘籍的地区,任何一个吃饭的地方,都人满为患。

这俩大人都没有吃食堂的经验,竟然不先占个座位,要先点餐。到时候三个人端着仨盘子在食堂中间站着发呆啊。

我找了个角落先坐下了,毕竟是医院的食堂,患者乱七八糟的,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的病人吃食堂。

我妈倒是很和蔼的问我想吃啥,她去点,让我在这坐着等就行了。

你说你们两个挑食狂人在食堂问我一个无忌口的人想吃啥……

最后我妈和我大舅端了三盘子盖饭。

回医院

手贱看了下挂号机的神经内科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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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有号

下午做检查

排队做检查。

那检查室十多个,下午医院开工就开始排队。

肉眼可见的大屏幕上前面人都进去了,也都出来了,马上就能排到我们。最终却排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所有检查室都停止叫号了,然后发现有人躺在检查室里睡觉。这午休时间是到几点啊。

我TM无聊把检查室墙上所有的什么医学知识都啃了一遍,心脏这玩意还真高级,还能往里面安装滤网的。

然后把他们科室叫号机报告机打印机这些流水线设备什么的所有硬件都缕了一遍,反正也没个护士管,那打印出来的报告单顶在打印机上都开始往地上掉了。

然后我一趟一趟的从检查室到化验室来回跑,在机器上等验血的报告单。

下午问诊

下午三点,回到门诊。

大夫看到这堆化验单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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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毛病都没检查出来。

  • 大夫:大姨你比划一下是哪个位置疼
  • 我妈用手往大概肋骨缝下面一点的地方只了一下
  • 大夫:哪?
  • 我妈立刻把手网上挪了一个拳头的大小

大夫又重新问了下症状,我妈重复了一遍 心慌气短半喇身子疼哪都疼睡不着觉总翻身脚麻腿疼手不好使

  • 大夫:你这心是总难受啊?
  • 我妈:丹参我是总吃。
  • 大夫:吃了好使吗?
  • 我妈:个个糊噜个个(自己糊弄自己)呗。
  • 大夫尴尬一乐,啥都没说。
  • 大夫:大姨你的心脏是个怎么个不好法?
  • 我妈:不舒服。
  • 大夫:怎么个不舒服?
  • 我妈:就是难受不舒服
  • 大夫:总是不舒服?
  • 大夫又皱眉,再看一遍化验单。
  • 我妈:黑天睡觉刚一躺下就得起来,往这边歪一下,又往这边歪一下,就吃点 速效救心丸
  • 大夫:速效救心丸好使吗?
  • 我妈:吃速效救心丸就能睡着,不吃就睡不着
  • 大夫的脸上的苦都变成褶子了:吃救心丸就能睡着啊,那每天都吃救心丸吗?
  • 我妈:有时候不吃,后半夜两点都睡不着觉,就得吃救心丸。

大夫:这不对啊。

化验单里就甲功有一项的数据比较离谱:

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标准值范围(0-9),结果:〉1039

大夫专门给内分泌科的医生打了个电话,内分泌科今天没人。问了一下也没什么结论,因为 甲减 的前提在那。

大夫问有没有做过甲状腺相关的手术,我妈说 不知道,医生都愣了。我妈解释:小时候在门诊像治大脖根似的给挤出来也没住院就回家了。大夫挠挠头,一乐,这篇就算翻过去了。

大夫看了看昨天神经科的大夫开的药,然后说这些药多数都应该能改善现在的状况,我再给开点别的药,吃了先看看效果。

(结果我的支付记录里并没有心脏科医生开的药,可能没在沈阳买)

跑去骨科

拿着从外面核磁的片子,想跑去看骨科。

我:也没挂号啊。

我妈使劲拽了我一下。

她也不识路,还得我领着。

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走到骨科所在的区域,我也懵了:骨科已经完全是在另一个大楼里面了,也没人排队,所有叫号机的屏幕上也都是空的,看不出来哪个大夫是看颈椎的。

护士倒是很正经的坐在咨询台那里工作。

我妈跑过去问护士:颈椎在哪看?护士:你挂得是哪个医生的号?我妈立刻就走开了。

瞎转悠,看到有个房间挂着骨科的牌子,但是里面没人,对面的房间里确有两个人端着茶杯在那闲聊。

敲门进去,问哪位是看颈椎的大夫?

俩大夫:你挂得是哪个医生的号?

我妈:没挂号,就是想看看。

一位大夫:有片子吗?

递上片子。

大夫举着片子在那看了半天:啥毛病?多少岁。

我妈:心慌气短半喇身子疼哪都疼睡不着觉总翻身脚麻腿疼手不好使

大夫:不是颈椎造成的,啥毛病都没有,就是有点老化。没事,走吧。


就诊结束

这基本上看病的整个流程就结束了。下午三点多,回到旅店。

我妈说现在退房,就算咱们只住了一天,50块钱,买5点50的火车票赶紧回家!

这做得也太过于白日梦了吧:旅店说好了12点算一天的,这都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快天黑了,让房东算一天的?这都快超过4个小时了就算钟点房都按全天价格收费了;水啊干粮啥的都吃没了,没时间买;从医院到火车站至少也得将近1个小时;赶鸭子买火车票你确定能买到三张卧铺?

然后你把自己家孩子拉过来在大雨雪天里在冰水里傻逼呵呵的溜了几个小时,昨晚又基本没睡,一点休息都没有。出了个大远门就干点这些傻逼的事情然后就要回家了?着急干啥啊?要活埋我啊?一辈子能出几次远门啊就干这些傻逼事情?

最终决定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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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讨论晚上干啥。

俩大人建议去五爱小商品城。

……

你们是不是对自己有仇?

沈阳中街

以我在北京和广州这些大城市生活过的经验来理解,晚上也营业的普通老百姓能溜达的商业区,那得是本地之名的商业街才行,必须得是晚上也通公共交通的地方,比如北京的西单。

沈阳也是大城市,那最知名的商业街,我猜也就是 沈阳中街 了。

搜一下路线,可以坐公交也可以坐地铁。不过马上临近下班高峰期,沈阳地面交通怎样我不知道,反正我认为全球下班高峰地面没有不堵的。

坐地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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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旅店出来,过马路,往工业展览馆地铁站走,来了2天了,头一次正经看一眼在里面折腾了2天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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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没坐过地铁,进去就打转。我大舅倒是吹牛说以前去北京坐地铁,看他进了地铁站就一脸懵逼的样子,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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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地铁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出地铁时是下午4点多。这日子里冬至还有半个星期,天已经黑了。

外面降温,冷,就在中街地下商业街里面走。也没啥溜达的。

又找了个大商场溜达。

我妈那是特别看不上大商场。她闲大商场灯开得太大太亮,空地太空,过道太宽,面积全浪费了,就该把货堆得满满的把过道都占上。 “这你看空地这么多,一点货都没有,灯又打这么亮,迟早得黄了倒闭。”

最后拍了张照片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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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就得专门去找灯阴暗路狭窄货堆得到处都是的地方溜达。

我妈还非要说给我买个帽子买双鞋。

哦,专门跑到这种卖破烂的地方花我的钱给我买垃圾?你不吝啬我还要吝啬呢!不!要!!!不!买!!!

最后也不是啥都没买。路过一个卖糕点的地方,买了点糕点,名义上是给老家瘫痪的外婆买的。

溜达了一会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反正是饿了。

别忘了,伺候这俩人吃可是巨困难。

瞎溜达看到个新开业的美食城(层),进去里面虽然只开张了一半的摊位,但是黑龙江很难随处见到的全国各地小吃有好几样,连龙抄手都有。结果转了一圈俩人直接坐电梯下楼了:“没啥吃的”。(不愧是那种去广东旅游一个星期只吃榨菜的家庭)

跑到外面街上继续找吃的。这回俩人点菜了,要吃火锅:“要那种一人一个小锅的,那种才高级。” 在路口抬头一看,火锅店的招牌好多个,貌似根本不愁找不到火锅店。

然后这俩人在这一条街来回走了4遍,走得我低血糖了,没决定吃啥。

最后我看到一家需要上楼的店子,店子楼梯上立着个牌子:“招商银行信用卡掌上生活代金券”。就决定的是你了!

上楼,我专门选在里面角落坐下,这样这俩大人闹妖蛾子时店里人注意不到。点了一个菌汤给我大舅,一个微辣给我妈,一个中辣给我自己。俩大人点了羔羊肉,我点了蔬菜拼盘和随便其他东西。丸子和鱼豆腐都不能点,不然这俩人能嘚吧到下个世纪去。

店里顾客人不多,多数都坐门口,就我们坐里面,服务员也就不怎么过来,安安静静吃完拉倒。

吃完结帐,仨人吃177,其实还挺多的。我也没搜其他平台是否有更多优惠券,反正就把招行信用卡这个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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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回旅店。

出地铁,过马路,正对着家乐福。在家乐福买了点吃的和水,留着明天火车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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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啥活动,给了一堆代金券。也不是不能用,问题是能换购的全是冻货啊,也拿不回去。

五爱小商品城

这俩人朝思暮想的五爱小商品城,终于有机会去了。

早早就起床。这回知道距离了,走不起,坐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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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就是个……百货批发市场。我在北京在广州都没逛过批发市场,只是感觉这地方有点像电视上网上总说的义乌批发市场,只不过是东北版本,我也确实不知道吉林和黑龙江有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批发市场,倒是能看到不少人貌似是在这里进货的,在沈阳进货那是不可能再往南边运的。

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俩人一点也不累,我已经想把腿锯了装轮子了。

最后都买了啥呢?我感兴趣的东西问了下价格,并不比网购便宜,且当着这俩大人面买我自用的东西,不好。

我大舅啥都没买。

我妈买了几块洗碗布。

中午回到旅店,然后俩大人在那问我中午想吃啥……吃啥?你们心里的算盘只能拨到吃医院食堂。

医院食堂三盘盖饭。我在食堂座位上坐着差点睡着。

中午

下午5点50分的火车。

沈阳中街也逛了,朝思暮想的五爱小商品城也逛了,那还剩一个一直叨叨不停的地方,什么小食品城。

我大舅叨叨个不停,说想去,但又不知道在哪。

我网上搜了一下,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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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火车站门口!

这下好办了,直接带着行李去就完事了,溜达够了直接走路就能到火车站,在火车站里等到开车就好。

我大舅不愿意,他说火车站这个肯定不是真的小食品城,他记得以前小食品城在什么什么区什么什么地方。我问他那下午你背着行李打算去哪溜达?溜达完了能保证能赶上火车?他不说话。

12点前,我说把房退了。

我妈哐哐砸对门房门,没人。

最后还是打电话把外面的拉客大妈叫了过来。大妈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给退了押金。

中国小食品城

有公交直达,直接坐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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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公交,俩大人问我:“为什么第一天到沈阳的时候不坐公交来医院?”

到中国小食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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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五爱小商品城的食品版。

地下室和一楼几乎全是卖海参的,最便宜的60块钱一斤,比我认识的人卖得40块钱一斤的还是要贵20块钱。2019年前后刚开始火每日坚果,甚至还有散装的每日坚果。各种散装的包装的零食全都有,甚至食品原料都有。

从外地来进货的更多。

走到二楼,竟然还有批发品牌食品的。路过一个摊位,问了下价格,店主:“你是要单买啊还是准备批发啊?”结果是即使是单买也比淘宝厂家直营还便宜好多,而且日期也很新,这便宜得让我怀疑难道还是假货?

但是我没买!不馋!

我大舅在旁边看到了,说买点,然后掏钱买了几盒。

我,内心:(铁公鸡拔毛了,害怕!)

火车

在中国小食品城没溜达多大一会,2点就出来了,去火车站。

从中国小食品城往火车站走的路上,竟然有个小店面在门口卖蘑菇,而且质量很好,一看就是个人用心摘过的。

我妈想买,我也觉得可以买,但我大舅不同意,说跑沈阳买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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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多到火车站,离火车开车还有3个多小时空闲时间。

我是走不动了,就在火车站里一直歇着。

我妈自己又出车站在外边溜达了一会。

就看上那个卖蘑菇的了,看了好几遍。

但最后没敢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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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亮等到天黑,上车。

第二天早上7点多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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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

(本段内容存疑)

回到家的时候是 2019年12月19日。

新闻查不到了,但是隐约记得 12月26日 前后,有疑似新冠肺炎患者去北部战区总医院问诊。当然那个时候啥都查不出来。

反正算是幸运,错过了新冠。


吃药

医生开的药,咔咔咔吃完。

啥效果都没有!睡不着还是睡不着!心慌还是心慌!半身嘛还是半身嘛!手脚僵硬还是手脚僵硬!半夜尖叫还是尖叫!

复诊说是一个月后,一个月后邻新年,肯定去不了。

新年刚过完,新冠封城了。

几个月后,基本解封了。

我问我妈要不要去复诊?

不去!


TBC

大长篇未完待续。

本篇就先写到这里了。

The post 母亲看病记录(第一部分: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下篇) first appeared on 石樱灯笼博客.

母亲看病记录(第一部分:沈阳北部战区总医院篇-上篇)

我最不愿意写的连续大长篇又来了。

这个系列的文章起点可以追溯到2018年,或者2015年,或者更早。

我一直不想写这个,写起来很难受,毕竟没人愿意回忆闹心事。但是现实瞬息万变,感觉再不写,时效性就全都没有了。而且这个系列的前后也关联着不少其他文章相关的内容,不优先完成这个大长篇的话,其他文章就总是缺少一小部分灵魂。

整个过程其实极为仓促且混乱,大部分该照照片留记录的场景都因为顾头不顾腚而没拍照,有些只能用百度全景替代,有些就再也查不到了。


缘由

最初我以为这事能追溯到 2011 年那阵我在哈尔滨电信实习的时候,不清楚为什么我妈就突然现身哈尔滨,跟她结伴同行的人我也不认识。当时就以为是去看病的,或者是陪朋友去看病的。

基本上往前回忆的话,大概是2015年之后,我妈就经常说要去北京看病,或者逢年回家,亲戚就说让我妈去北京看病。

那阵子租房子基本就租大房子,生怕我妈来了北京没地方住。可惜我妈嘴上整天挂着看病,却从不说到底想看什么病,同时嘴上也挂着姥姥瘫痪离不开人,然而那几年基本上大舅和大姨该出远门还是出远门,基本上外地有亲戚包吃包住,只有我家是没那另一半能算上亲戚的人。

可疑的遗传史

2016 年,三姨突然患上怪病,全身僵硬,基本上没有行动能力,完全不能自理,目光发直,不能说话,勉强能听懂别人说话。

她家里人不想管,把她丢在一个私人开的环境很差的养老院。

我那时候还在北京工作,每年只春节回家几天。春节回家在姥姥家过年,打车去养老院去接三姨,背着三姨到姥姥家。整个新年也没见到三姨夫和二表哥(我妈结婚晚,我排行最末位)。

那一年,三姨就去世了。

家里人说还带着三姨去过上海看病,是大舅带着去的,大舅家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姐,在上海工作。基本上就是看了个囫囵,回来了也讲不明白医生都讲了什么,不知道什么病,不确定怎么吃药,反正药瞎吃,病瞎治。

然后,邪门的就来了。

三姨去世后,第二年,三姨夫就死了,说是死于酒精肝。

三姨去世后,第三年,二表哥也死了,说是自杀。

三姨夫好像我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二表哥也只在我刚工作后过年回家的时候见过一次,那年表兄弟三个人好不容易见次面。我买了2把瑞士军刀给两个哥哥都送了一把。二表哥给家里买了一盒红酒,这红酒一直没舍得喝,前几年才翻出来,酒都过期多少年了,人都没了,红酒却还在。我跟二表哥不亲,虽说整个区横向才几公里,甚至还没有北京的回龙观长,没上小学前却基本不见面,上了学后也没在同一个学校交叉过,我甚至都不知道二表哥是否初中毕业了,可以说上大学之前很少见面;除了那年之外,再往前有印象就是2007年那阵姥姥脑出血时去医院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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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关系很冷,基本不见面,这几年睡觉做梦我却总能梦见我二表哥。

(以前两张桌子坐不下的年饭,现在就这么一个小桌都不用找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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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末2018年初母亲脑出血病倒

我基本上参加工作后一直很惨,逃到北京后也就稳定了2年多一点,然后就一直下坡。很惨。2017年那阵,原公司眼看就要沉船,提前跳船了。结果找不到工作,前面几年收入特别少,省吃俭用也攒不下来一点钱,日子过得很苦逼,根本没有刚参加工作后就能爽快买完3DS后还有钱大吃大喝的那种开心感,那时候月薪只有4000啊。

最后还是当年投奔的北京同学的公司再投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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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阵基本上就是当时工作生涯这一辈子最烂的一个阶段,前面不是没烂过,后面也不是一直好下去,反正现在回头再看,就是好日子过完了以后都只有下坡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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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常在网上看到看广州深圳那些小逼崽子天天吼广深地铁高峰期有多挤,广州地铁高峰期和节假日我都乘坐过,跟北京地铁的运营压力比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那帮一辈子都窝在甜蜜坑里的蛤蟆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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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因为老家这边,貌似护理瘫痪姥姥的压力全压给我母亲,我母亲过劳因为脑出血,倒下了,住院。

(我姥姥也是因为过劳,2007年脑出血倒下的)

因为我当时在北京也已经是一团糟了,所以家里人全瞒着我。我当时不知情。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病倒住院,本地医院基本上是废物,很有中国非一二线城市医疗特色:小病治不好,大病救不活。除了会打药溶栓之外啥都不会。医保更是气人,除了住院费之外一律不能报销,神他妈的中国医保

那一阵基本上是我大姨大姨夫护理我妈,我大舅护理姥姥。我大姨跟我妈一下子关系就加强了不少,我妈后来嘴上还挂着“你这代人都是独生子女,等我们没了,跟你亲的就只有你大哥了”。很遗憾这个行不通,大哥那边堂兄弟姐妹都有钱有势关系又亲,我这边一家子就母子二人又穷又苦,有什么结局前面那个先例不是表现得非常明显么。

半夜惨叫

2019年,我在广州最后也没长久下去。

在广州住了5个月,9月末回了老家。在广州并没有找到持续稳定的工作,但是经人(还是那个高中同学,的同事)介绍了一个外包私活,可以在家做。另一方面广州的房租节节攀升,我为了省钱,就回老家了。结果回到家后,家里人看我非常不爽,基本上天天轰我走;另一方面私活那边也是一团糟,恶心到头痛。我精神基本上就崩了,心如死灰,做什么都没了感情,吃什么也没味道,基本索性不吃饭,外包私活也推掉了。往那一躺,不工作也不生活。可笑的是,北京的正式工作全崩掉之后,接的几个私活1个多月攒下来的钱,竟比之前兢兢业业好几年的收入多太多,老家这消费水平(以及2019年的物价水平),够我这么躺好几年的。

我妈这个人,生活就比较 规律。因为白天需要去照顾瘫痪的姥姥,而姥姥家每天只吃两顿饭,所以我妈也只吃两顿饭,早上7点左右一顿饭,下午3点多一顿饭。睡觉也 有规律,晚上8点至后半夜1点多入睡,主要根据有没有电视剧看。从3点晚饭到入睡前什么都不吃任何东西,说是为了健康;同样也不喝水,说是上厕所麻烦。

我就比较没规律了,早上起不来就不吃,中午晚上有时都吃,有时只吃一顿,或者连续几天都不吃不喝。必然的12点之后才洗漱睡。

某天大概10点多,我妈已经睡下来,我在自己屋子里用电脑。

突然从我妈屋子里传来惨叫。

我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吓出一身汗。我这屋还亮着灯,所以定不是来偷,是来抢或者来寻命的。打架可能打不过,但是 搏命 还是 等着被杀 二选一,又不是个臭老娘们只会哭哭唧唧。一瞬间恐惧就变成愤怒了,脑子胀起来手边随便抄起家伙就上了。

我俩屋子其实挨着。到我妈屋里打开大灯,只见躺在那,屋里什么异常都没有。我问我妈怎么回事,我妈撇撇嘴,睡眼惺忪的答道:“睡觉做梦了。”

突然要去沈阳看病

2019年12月14号的时候,我妈突然说下周一要去沈阳看病。不是“想去”,而是“要去”。

  • 双12刚买了一大堆东西刚开始邮寄,而我家附近连个快递代收点都没有
  • 东三省冬天出远门非常不方便
  • 住哪?
  • 至少也要明白要去哪个医院,要看什么病吧?

这几个问题我妈都有答案:

  • 快递全放在一楼那个耳朵聋的老两口家,不要转到任何亲戚家或者超市,省得人家说咱败家显摆
  • 闭嘴
  • 在医院附近找50元一天的小旅店
  • 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部战区总医院”,挂心脏科和神经内科

出发前的准备

医保与异地就医

先是给我妈整什么异地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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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这破医保系统是外包给哈工大做的。行内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可以瞎吹牛逼),大人们收钱,学生们免费做的作业,就根本不用怀疑这玩意,对这玩意的期望肯定是落到[不能用,完全不能用]这个区间范围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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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是Windows,必须是IE,必须要安装ActiveX插件。输入不了密码,接受不到短信验证码,都是期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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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登进去了,发现根本没有医保异地就医的功能。

转了一圈,发现 社保相关 的功能并不是在 黑龙江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社保网站 上,要去 全国一体化在线政务服务平台 黑龙江政务服务网

顶多再恶心一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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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理所当然的找不到医保异地就医功能的入口,社会保障相关的功能只有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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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级别的人,我觉得早就没能力上网申请办理这玩意了吧。

或许直接在黑龙江省的平台找这个路子不对,或许从全国平台往下找会比较好。直接从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往下找?或者直接从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

然后瞎折腾,终于找到门路:需要切换区域,把区域切换成省级,然后就会出现 城镇职工医疗保险转移接续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异地就医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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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俩功能的 在线办理 功能都是灰的。那能怎么着呢,点开办事指南看看吧。

点进去,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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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都没有。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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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时候我妈就登场了,洋洋洒洒的说上:

“异地医保首先得本地住院,然后本地会诊,然后本地要承认医疗水平不足,要声明治不了,然后由医院方主导转院治疗,接收方要接收,手续费大概50000左右,咱家找不到人,办理不下来。”

那你不早说!

“你不是上过大学吗,天天鼓捣电脑,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线上挂号

这都14号了,下周周一是16号,挂16号的号。

先是下载了个什么“沈阳智慧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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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挂号功能是假的。

然后在网上搜“北部战区”,

  • 百度: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 必应: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 谷歌:整整几页的钓鱼网站

盛世如你所愿。

搜公众号,竟然搜到了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北部战区总医院的公众号,竟然能打开,而且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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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也没这么心血来潮的。中国的三座大山之二你是完全没放在眼里是吧,啊,老妈。

买火车票

家里其他人不同意我和我妈去,觉得不放心,非要把我大舅也带上。

“就你一个人不靠谱,就你那臭德性,说话难听,出门不小心得罪人就让人砍死了。”

从伺候一个大人变成伺候两个大人。

火车有一个本地下午始发13个小时多一点第二天早上到沈阳的空调快速,免换乘。带大人那肯定只能选卧铺,而且还得优先选下卧。

没有我大舅的身份证,只能先买我和我妈两张卧铺。

15号早上,拿到我大舅的身份证号码,12306,卧铺票售罄了!

咋办!用我大舅身份证买一张硬座然后我做硬座俩大人睡卧铺?

骑自行车赶去我大舅那,拿到身份证,然后再骑车到火车站窗口,卧铺有票,只不过隔着另一个车厢。

买吧,毕竟硬座窜卧铺这事情麻烦得要死,家里人要不就是嘴不好使脑子不好使,要不就是说话又冲又臭,没什么麻烦也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准备行李

基本就是赶鸭子跳崖,啥都没时间准备。

好在我本就不认为家里人能干出什么正经事出来,所以自己所有物品都一直是模块化的,皮箱里一直有一组包含备用手机备用电话卡备用银行卡备用数据线在内的便携包,只要把移动电源放进去就完美了。去超市买了一点面包饼干和几瓶矿泉水,等出发前直接把日常洗澡的那个包包也带上,笔记本电脑往背包里一塞,就齐全了。

我妈就比较恼火,一会闹哎呦搞不好不能活着回来了,一会闹我哪有那么多钱做手术啊,一会闹心脏要手术了要支架了,一会闹住院今年能不能回得来呦。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一会说要带,一会又说不带;一会说住院,一会说到了再买;一会说买衣服多贵啊,一会说沈阳衣服比本地便宜。

然后不让我带旅行箱,要背两个大书包,里面塞得又是衣服又是以前的检查单,窝囊不说,那以前的X光胶片核磁胶片根本放不进去。

还要带水杯,说要喝热水。家里有专门攒的,结果他妈的全都是塑料瓶子,遇热就变形,攒这么多塑料垃圾干什么。我倒是有一套玻璃杯,不过就家里人那笨手笨脚样,我只能自用。好在超市的牛奶专柜做活动,特价酸奶还送金属内胆的旅行杯,直接就拿了一组,牛奶直接在火车上就能消灭没。

大舅那倒是省事,自带一个保温杯,几碗碗面……我事先声明啊,我在火车上来回跑了十多年,从来不在火车上吃泡面,但是我家里人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上了车了还往我卧铺上塞碗面呢。

旅行箱我肯定是要带的,不带旅行箱只带大书包?荒唐!

在自己的书包里面和旅行箱背面各塞了一张备用银行卡。沈阳治安我不确定,尤其是医院这种乱糟糟的地方附近。万一遭贼了,至少得有办法取点现金出来解决当时的温饱。这个习惯我自2007年去上大学就有,当然,从没用上过。其实上面说的那一大堆备用方案,都从来没用到过。

身上准备了700块钱现金,主要是如果在火车上出现车票问题,700块钱刚好够3个人补票。算上书包里和旅行箱里的备用现金,也才1000块钱。

还有个马扎。2012年那阵从北京站票回家那几十个小时可是把我站傻了,之后买了2个马扎,送给北京同学一个。随后就赶上火车提运力,至少死命在12306上盯着,至少能有座票,往返都有座了,马扎就没用过。虽然没用过,但也没像同学一样给扔了,去广州回老家都没扔。这次买到的去程都是卧铺,不是高峰出行期,应该也不至于回来买不到票,也就没带。

到外公家吃下午饭。因为是下午5点开车,家里下午3点吃饭。

上车饺子,别的不行。


出发(2019-12-15)

着装

我没去过沈阳,说实在的我不清楚12月份的沈阳是啥样。该多冷?有多热?大风?大雨?大雪?这个时候我就拿出我的冬季万金油装备出来了:冲锋衣!

然后我妈就急眼了,穿冲锋衣还得洗!洗冲锋衣多少钱!!!随便穿个破外套拉倒了!

我受不了折磨,就没把冲锋衣从衣柜里拿出来。

坐火车

我背着一个包,里面光是那3人份的几瓶水,已经重得可怕了!

到火车站,带着俩大人过认证,过安检。在轧机那看本地那帮笨蛋不停的卡在轧机口,工作人员吼来吼去一次过一个不要抢通道,但这些脑子里塞满了短视频的人完全听不懂人话,一个个像木桩子一样杵在轧机通道那享受轧机告警音,以及后面排队的人对铁路部门的谩骂。

本地火车站扩建过好几次,但是不论人口还是车次都完犊子了,所以车站内保证有坐。就是看着我妈那往那一坐就焦虑的样,卧铺票你还怕没坐啊,“我怕没地方放行李”,你有啥行李啊。

车进站,始发车。呼啦啦一帮人往外冲。

我大舅也不跟着我们一起走,走他自个的。

上了车了,我跟我大舅说让他跟我妈一个车厢,我大舅说用不着,往我铺上塞了桶泡面,我说我不吃泡面,“吃啊!为什么不吃!不吃不白买了吗!”

车到后半夜,卧铺车厢熄灯。小孩哇哇哭,大人外放短视频,喝酒,吹牛逼。原味,经典,传统。

勉强休息几个小时。

早上没吃饭。我妈担心要化验血,我则是完全没胃口。

去医院

沈阳站距离北部战区总医院沈河院区大概7公里,火车是早上6点到站。

我提前一天在滴滴上预约了一个专车。虽然比快车贵,但是专车屁事少,肯等。滴滴司机问我在哪个广场上车,我说哪里你方便接上车,我们就从哪个广场出来,司机说都差不多(都不方便),车开不进去,只能在路面上等着,还得提防交警,我就说那就哪个广场人少就在哪个广场,上车就走。于是就定了西广场。

早上大舅倒是不需要去找,到点了自己过来到我们这个车厢找我们。

“沈阳我以前来过,什么小商品城啊,什么小食品城啊。”什么鸡巴玩意,陈奂生上城啊,没心情听你那些玩意。

火车到站,下车,出站台。在地下通道里大部分人都往东广场走,我说我约了车,在西广场等着呢。家里人就说不对,人都往东广场走,你怎么能往西走呢,一定是走错了。又说约车干啥啊,那地面上打车不就得了吗?没完没了,我也没怎么想听。因为往西广场没几个人,头一次来,全靠路牌和指示标找路,而且火车明显的慢了几分钟,专车司机停在路边多少也会着急。站底下手机还没信号,可能打过来电话也接不通。

到了西广场地面上,也看到专车司机了,也接到司机电话了。那路面规划确实也差,好在附近并没有交警过来赶车,急急忙忙大包小包塞上车赶紧走。

上了车大舅想跟司机套话,结果问了一句半把自己噎回去了,就不说了。车程大概40分钟,主要是我问司机。滴滴司机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摆臭脸(毕竟全程开着录音),专车司机更是努力的有问必答。我问了下沈阳的最近的天气,每天的交通路况。司机说:

  • 最近天气不咋地,忽冷忽热,12月份了热的时候零上,雨雪交加满地泥泞,开车都不好开,还不如冷天上冻呢;
  • 交通不咋地,高峰的时候满地堵,跟其他大城市区别不大,都烂。

临近文化路了能看到医院了,专门跟我们讲:这条路很容易堵,北门乱开乱停的车太多,太乱;而且别在北门下车,北门是他们开车上下班用的,门诊楼在东门,从北门走到东门可是好远,东门进去就是门诊楼。(不过我注意了一下,北门门口停了一大堆共享单车,东门门口是门诊急诊,肯定不让停单车)

下了车往医院里面走,大舅直接就奔着北门的方向开冲,赶紧拉回来,还好滴滴的车不用下车前结帐,不然俩老人至少得走丢一个。

7点多到医院,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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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挂号还没谱呢。


就医(2019-12-16)上午

上蹿下跳找科室

先找科室。先找地图。

我妈就跟蒙着眼睛的牛一样,看哪有路就往哪走,差点又从东门干到北门。

又得赶紧往回拉,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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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头转向!

呃?好像得先门诊,不用看这个地图。

俩大人:心血管,在3号楼,在6号楼,先去门诊,门诊楼就在6号楼旁边,先去6号楼!

(不识庐山真面目,横看骑驴又赶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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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科在4楼,神经科在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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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得,凳子上等着叫号的坐得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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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叫了号的在走廊等着的站满了。

大厅放着个奇怪的机器,说是能筛查房颤。反正既不要钱,也没人排队,就是得微信扫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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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出啥名堂。

尝试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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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是窗口挂心脏科没戏了吧?

我这还没摸清楚这个医院的就诊流程呢,就已经绝望得神经恍惚了。

一个诊室门口贴着好多张纸条,2张手写,1张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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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整理一下:

  • 没有签到
  • 心电图分诊台量血压
  • 买病例本
  • 上午看诊下午看结果,至少需要一天

到5楼,5楼人比4楼少一点,至少角落的椅子有座。

分诊台一直有一个暖瓶供应热水,给家里人水杯里先倒上。

神经内科挂号

折腾到9点多,转机来了!

虽然整层楼还是乱糟糟的状态,有的门诊房间开着门,里面却没有患者,屋里就一个大夫,坐在那皱着脸,啥都没干。也不是在玩手机,也不是在看电脑,也不是在做整理,就是坐在那干熬。

我打开手机对着门上挂着的出诊大夫信息开始查,的确这个大夫今天出诊,但也的确没有号了。

我敲了敲门,进去问,说我是从外地来的,没挂上号,大夫能不能给看一下。大夫说他上午的号都看完了,想要看病先去挂号,我说不论是手机上还是挂号机还是挂号处都没有号啊,大夫说不能吧,然后拿了张纸上面写了个啥玩意就给我了,“去缴费处拿着个挂号”。虽然是个23块钱的普通号,但总聊胜于无。

(还能这么玩的?)

赶紧出来,到缴费柜台缴费,前面排队的大部分都是口齿不清办事能力一团糟的人,一个人卡几分钟搞不清一件事,还不停的有插队的和问有没有号的。

总算排到我,赶紧交上费挂上号。回头找妈,竟发现我妈在那个百元大专家号的门诊室门口跟护士搭话。门半开着,里面护士好几个,里面坐着个高龄的老医生,小护士围着转圈,又揉肩又捶背的,那门里半挤进去一个人,嘴上说得和我刚才说得话基本一样,一个小护士就写了张纸条,“去缴费处拿着个挂号”;我妈也效仿了一遍,就也拿到个这么个纸条。

(还真能这么玩!)

到柜台再挂上这百元大号,然后等叫号。

问诊和拍片

叫号非常快,基本上挂上号了就叫号。

给我们高兴够呛……然后就发现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这个医院叫号是一次性叫5到10个的,叫完了,然后在门口再继续排队,然后一个号是十分钟左右,5个号那差不多就是1个小时。

《每夫吐槽(042)》:10个号我排了一个半小时——tm这个大夫叫号都是10个10个来的。——大致

排到我们已经是10点半了。

 

 

进去是一个74多老大夫,小护士围着揉肩捶背,桌子对面还坐着另一个大夫,负责敲键盘开单子。

开始讲病情:心难受,睡不好,半个身子麻,手有时候抖,发僵,走路向前抢。

就和所有医院一样,讲一下病情,老大夫在病例本上写了一堆字,然后,做检查。但不同的是,人家问有没有沈阳本地医保,有且如果想用的话,可以在本院做核磁,大概排到下周就能做上了。或者有第二个选择,去工业展览馆旁边的一个专门拍片的,当时做当时就能出结果,你现在去做,下午的时候直接来门诊就行了,也不用挂号,排队就行了。然后塞给了我一个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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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和其他医院一样,医生的手写文字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赶紧出门,争取在人家中午下班之前就拍上片,然后好吃中午饭。一边下楼一边在滴滴上叫车。医院门口一团糟,门诊出口和急诊出口挨着,车也乱停乱开,还下着雨夹雪。

滴滴的车还没到,我大舅就不高兴了,“这马路上不是有得是出租车吗!”然后就在急诊出口那拦车,他还真拦下来好几辆,还真就有出租车在急诊出口禁停区的马路中央停车,而且还都是有人乘坐的。“去那个什么影像中心多少钱?”“那是哪啊?”

乱得和哈尔滨一个味。

最后滴滴的车到了,上车,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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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个什么影像中心,柜台的人轻车熟路,单子一看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开单交费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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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部核磁1171。

也得排队,排队的屋子里也全都是从北部战区总医院过来的患者,这简直就是北部战区总医院自己家开的。

核磁那屋子门口的人一直在那吼不要带手机进房间,但是还是进去好几个手机,一帮人在那吵来吵去。

轮到我们拍片子比较容易。拍完了,此时已经是中午,洗片的已经下班了,至少得下午才能出片。

午饭,挂心脏科室号,找住处

旁边就是个面馆,中午饭在那解决。面馆里坐得满满的,全部都是从北部战区总医院到旁边拍片的。小桌已经没空位了,最里面还有大圆桌,和几个不认识的人拼桌。

我家里人点菜可是巨麻烦。举着菜单在那看半天,瞅瞅这瞅瞅那,翻过面再瞅瞅,然后摆出一张纠结的脸好像是要点餐似的看着服务员然后问不出半句话,眼睛又再回到菜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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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TM只是个面馆,菜单上就几样面,还带照片的,有个屁纠结的。服务员一看我家里人那德性直接就不伺候了,到邻桌给其他人点餐,然后收拾碗筷。直至服务员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我家里人也没纠结出来个想吃啥。然后又把菜单扔给我,说让我先点,一起进屋的坐我们旁边拼桌的都已经开吃了。

  • “想吃汤的想吃炒的?”
  • “想吃辣的想吃不辣的?”
  • “吃西红柿的不吃?”
  • “服务员,3碗招牌汤面,不要辣。”

我赶紧吃完,然后跟俩大人说中午在旁边拍片的地方等着拿片子(他们房间特别大,休息的座椅特别多,甚至还有沙发),不要乱走,不行就在那沙发上睡一会。

我自己则赶紧出来往医院赶,想要堵一把或许下午能有心血管科室的号。

那马路边有青桔的单车。到医院的距离也就1.5公里,打车太浪费,走路不如骑车,滴滴里刚好有券。

疯疯癫癫骑车冲到医院北门,此时开始下雨夹雪。后悔没穿冲锋衣来

雨雪打在脸上还好说可以忍,打在眼镜上,直接啥都看不清,导致自行车根本骑不快。

我倒是完全不在意路面有多遭,比这种还恶劣的天气我也没少经历,只不过这次实在是太焦急,以前上学迟到都无所谓的,大不了旷课;这次要是因为晚了几分钟,那估计真能被磨到死。

下午1点07分,冲到挂号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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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还来早了。

盯着那挂号机无限刷,最后还真就刷到一个普通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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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

又赶紧从医院出来,这回是要找住处。

此时雨夹雪已经下得特别大了。后悔没穿冲锋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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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医院附近的地方走了个遍,也没看到个什么便宜的旅店。就医院大门口有个酒店,一看就是专门为医院开的,肯定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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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出意外了:我穿的棉鞋,一只鞋的鞋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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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鞋是我2016年双11买的,穿了有快3年了。虽然丑,但是保暖。

鞋底断了,还能走路,但麻烦的是,现在下着雨夹雪,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零度的泥水就开始往鞋里面渗,鞋内侧的棉花湿了,袜子也湿透了,整个脚就相当于泡在冰水里,胀疼胀疼。

 

走回医院,看到那酒店后面小区那个入口那站着个大妈,雨雪交加的日子里站在那,却又不像是在等人。既然哈尔滨味那么重,那索性就堵一把!

我过去搭话,果然是个“旅店”拉客的。

  • “三个人住,多少钱”
  • “50”
  • “我等会再来,你还在这不?”
  • 对面一脸不情愿,但也没能如何。

之所以没50块钱先把房间要下来,是怕家里人觉得房间不好,不愿意。这钱你要是交了,那是很难退的,几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对于我家里人来说,什么鸡毛都可以成为吵起来打起来的理由。

 

又扫了个青桔,骑车到影像中心。脚不沾地的话还好,鞋里面虽然还是湿的但不至于继续进水。

核磁片子已经洗出来了,拍片医生的文字说明基本上就是:啥毛病都没有,连2018年的脑出血都没拍出来。

出了影像中心,从早上下火车到现在是一点都没休息过,加起来骑车加走路好几公里,一只脚一直在冰水里泡着,此时我精神状况跟早上比已经是差很大一节了。手机拿出来还没点完滴滴,我大舅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出发去医院。到车上我大舅也想跟出租车司机闲聊,结果司机摆了一张超级臭的脸,根本不理我大舅。到站下车,比滴滴贵几块钱,我大舅脸上那个不高兴啊。

到医院对面,找到那个“旅店”拉客的,看了一下房间,一楼的一个单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中间一个能站人的缝,就没了,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床上枕头和被子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俩大人说行,那就行吧。交钱交押金。大妈说:“这房子是对门的,你们有事退押金什么的敲门就行。”然后大妈急匆匆就走了。

行李放下,去医院。


就医(2019-12-16)下午

下午继续看神经内科

直奔神经内科,毕竟这是百元大号。可惜前面已经排上很多人了。

排到我们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了。

进屋了继续排队,屋里面还坐着没诊完的患者。在屋里面又排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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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看完,基本结论就是:啥都没看出来。

能看出来的问题都是大龄人都有的老化问题,既不能治,亦没有治疗的必要。

我妈:“我2018年那次脑出血啊,本地医院都给打溶栓药了!”大夫:“都打溶栓药了?不能那么严重吧,你看你这核磁片子就看不出来,这核磁片子上一点阴影和亮斑都没有,很健康!当然如果当时不严重,且后期恢复得好的话,也有可能。”我妈:“当时可严重了,住院了好久。”

最后给开了一个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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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个复诊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来复诊,复诊在特定的日期来医院,直接挂某人便宜的普通号,然后去病房楼特定的房间就能见到这位百元大号的老大夫。

我还专门问了下,吃这些药后还能吃鱼油之类的补品吗?有什么犯相的不?医生:那些补品你想吃就吃,吃着玩的,啥用没有。

在自助机上缴费,然后到一楼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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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已经有点头眼昏花了,脚痛虽然在室内没那么严重,但依旧走一步就难受一步。

把我妈和大舅在5楼椅子上安顿好,跑到一楼取药处。

取药处窗口说要有个单子?什么单子?窗口说你交完费后那缴费机会打印一个小票出来,光有你的支付记录是不行的。

可能是我头眼昏花出了单子没注意,就落在那了。打电话给5楼我妈,让她看看是不是缴费机上有个单子落在那,我妈说没有,我让她再仔细找找,那里就一组缴费机,而且现在没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拿错,我妈说的确没有。

我心想坏了,可能是被谁误拿了,或者是刮风把单子吹跑了,或者是打扫卫生的当废纸给收了,这种问题搞不好还得挺麻烦才能解决。

赶紧跑上5楼,一看,那单子就在缴费机的出单口呆着呢,没人动。我妈和我大舅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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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楼取药。

这神经内科就算完结了。

看心脏科

这折腾到下午4点多才看完神经内科。之前以为拍的片子看一眼就能出结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排队。

跑到4楼,那叫号机大屏幕上还写着我妈的名字。把头第一个房间就是对应的大夫,敲门进去,屋里一堆小护士正嘻嘻哈哈。

“大夫下班了,你咋才来啊。到一楼退号处把号退了吧。”


晚上(2019-12-16)

东北天黑的很早。外面雨夹雪还没停。

在泥水里走没多远,回到旅店,把鞋拖了,脚擦干,袜子拧干,赶紧缓一缓。

我还犯愁晚饭怎么办呢,附近也没看到啥正经点能吃中式快餐的地方,这乱糟糟的一团跟哈尔滨似的,家里这俩人本来就挑食难伺候,我又脚着凉了怕再吃点东西拉肚子,往远了我现在也走不了。毕竟我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没在哈尔滨吃过午饭,都是面包饼干牛奶解决,或者自热米饭。

我大舅突然就兴奋上了,“去五爱小商品城!”“去五爱小商品城!”

大冬天晚上黑灯瞎火的去个批发市场?人家开业吗?

我妈听到我大舅要去,我妈就也要去。

我:“这已经天黑了,人家都下班了。”

我妈:“这是沈阳,大城市,不一样,人家不可能这么早就下班。”

我:“我现在一只鞋的鞋底是断的,整个鞋都是湿的,走路脚就泡在冰水里。”

我妈:“刚好去小商品城给你买双鞋!”

我的二皮脸那绝对是两脸的不愿意。

我妈立刻就委屈上了:“你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沈阳,看病还不一定能看好,就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得了,要撕脸那我这二皮脸能连头盖骨都给你抓下来。

大晚上去批发城

出了门,我倒是在想沈阳公交车几点停运。那旅店拉客的大妈还在那。大舅直接过去问:“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大妈:“没多远,就在北边,直走,没几步就到了。”

我大舅决定全家人走路去,不打车,省钱。

一直向北走,我大舅走得就那个快啊,一抬眼走出去甩了我们俩有快100米,也不等我们。我妈走路虽然又急又抢,但是雨雪交加的天气下就不快了。我,一只脚相当于泡在冰水里,眼镜上又是雨又是雪,全天也没说能坐着歇个10分钟,头眼昏花,还得搀着我妈追我大舅。

走出去大概有20分钟左右,坏事了,我的另一只鞋的鞋底也断了。说白了我不觉得赖鞋,这么恶劣的天气,别人都是挑好走的路出门,谁会主动在这么糟糕的道路上走这么多路。现在两只脚都泡在冰水里,又疼又胀。那雨雪打在脸上,我也不知道是雨水雪水还是眼泪水。

我大舅却突然停下来等我们了,“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边是不是不是北?”。拉住一个路人:“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路人指了指我们一直前进的方向:“没多远,直走,走路就到了。”

继续走。

又走了20分钟左右,到了。

看到个大门紧锁的大商场,最上面大字写着五爱市场,灯都没亮。

“可能不是这个门,再往前走走。”大舅说到。

走到前面,太黑,都看不出来哪个是门。

大舅:“不对,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舅拉住个路人:“五爱小商品城离这有多远?”路人:“这片都是五爱小商品城,人家下班了。你们是来干啥的?”

迷路与晚饭

大舅:“我们走错了,问俩人都说直走,咱们刚才拐弯了。”

说罢就开始往回走,走到一个岔路就开始往西边走,然后走了一个路口又往南拐,然后又往东走,然后……

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雨雪交加黑灯瞎火的大晚上见到弯就拐。

一直打转,光是沈阳七中就路过了至少4次!

迷路了。

2019年的成年人能在城市里迷路,我他妈的脚泡在冰水里又胀又痛雨雪交加哭笑不得。

此时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提出建议先吃完饭。

与医院那周边不一样,所谓的五爱市场周边的大饭店小餐馆非常多,各式各样的都有,快餐火锅盖饭面馆都有,都装修得不错,外观都很清爽,从外往里看也很干净,比医院那边强太多了。至少,应该不愁吃吧?反正也是我掏钱。

我真他妈的天真。

我大舅就飞得走到我们前面几十米处,每到一个餐馆,就走一个弧形:从步道往餐馆门口走,走到餐馆门口然后再远离,走回步道中间。有些店面有服务员会跟客人打招呼拉拢生意,都被我大舅这步伐搞傻了。

快餐,面馆,饺子馆,麻辣烫,火锅店,烧烤,包子铺,大饭店,小餐馆,全路过了一遍。就这么又他妈的又走了有半个小时。

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叫住了大舅,然后直接往一个看起来挺大也挺干净的东北菜馆进。

那东北菜馆比较大,但是客人不多,毕竟周一的晚上,只有几张桌有客人。服务员很热情,毕竟周一不忙但又没钱赚,有生意自然高兴。

“随便坐啊!想坐邻窗的亮堂,想坐里面的暖和,坐门口叫服务员方便,坐角落更安静,随便坐!”

我是怎么想的?坐边坐角哪里都好,我得把鞋拖了,两只脚都已经泡胀了。

“坐中间!”俩大人决定。

点了俩热汤菜,一个酸菜白肉,另一个是啥忘记了。这个酸菜白肉味道和我在北京时的东北菜馆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上大学以前是非常讨厌吃酸菜的,直到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社团聚餐,整个社团就我一个东北人,所以特别点了个酸菜白肉,却出现了我吃了半天都没吃出来那是酸菜的情况。后来我就不挑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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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看到一个人,在沈阳,大冬天在店里不穿鞋不穿袜子,光脚坐在那吃饭,可能这辈子也没法理解这看到的是啥玩意。

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把脚用塑料袋套上,然后穿鞋,这样能尽量让脚与冰水接触。但是没有塑料袋。

那两份菜吃得是相当干净,干净得没办法要打包袋。

家里人却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只不过里面外面都是脏兮兮。“先套上一只脚吧。”你说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从饭店里出来。我是实在走不动路了,俩大人就算还想走路,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打车吧,我大舅就把我劝住了,“不要叫车,来得太慢,这马路上不是有车吗!”

然后三个人就很傻逼的在寒风中傻站了20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拦到。

(不走路只在那站着,然后吃了晚饭,我精神状态竟然开始好起来了)

晚上7点整,我用手机开始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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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没想到沈阳的晚上招出租车的难度跟西安是一个级别的。(也是因此,之后每次我吐嘈了解东北的人想象不出西安是个什么垃圾德性,我就让他们闭眼努力想象一个天高皇帝远的东北,只不过地理位置在西北)


睡觉

回到旅店。

俩大人在那抱怨走得路线不对,人人都说没多远,但是咱们就是找不到,一定是拐弯拐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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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没多远,一共才2公里不到,是个正常人也就半个小时的路!

俩大人:2公里还近啊!我们也不知道有多远啊!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哪可能知道啊!

(2019年俩大人拿着俩智能手机都能迷路了,你说我还指望个啥)

 

我妈有个袋子打不开,需要剪子。大舅:“敲对面门啊,不是房东么。”咣咣咣敲了半天,没有人。这个时候旁边另一个租户出来上厕所,是个略胖的大妹子。我妈:“有没有剪子借我们用一下?”大妹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反正声调特别高:“哎我有剪子给你拿!”声调特别高,有点离谱,我大舅很大声的来了一句:“精神病啊!”

反正以大妹子的体格,砍死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是轻松愉快,毕竟是堵在屋里,打不过也逃不掉。

问了下我妈刚才晚饭吃得怎么样,尤其是那酸菜白肉。我妈说:难吃!

早早洗漱完毕,睡下。明天还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


TBC

本篇就先写到这里了。

原本计划是一篇之内写完沈阳之行,结果现在只写了前半部分,基本上已经长得没有多少人会读得下去了(尤其是现在大部分人的脑子都已经被短视频泡过了)。

下一篇开始写沈阳之行的下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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