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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无相布施?
假期带一长辈朋友去老家同堂寺散心,很欣喜地见到上次为寺庙采购的法器都已投入使用,我顺便向长辈朋友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和更多朋友小聚时,聊起该寺庙,我便提起我为他们采购法器的事情。这时,长辈朋友告诫我:“不要提起此事,提了便没有功德。”
他说这种行为就像布施一样,和财布施、智布施类似,助人了不必提起自己的功劳。我后来查到这种智慧其实就是佛教中“无相布施”,意思是:
我们在修布施的时候,一定不要着相,尤其是“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这四个相,否则的话,布施的功德,就会大打折扣了。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不要炫耀自己的功劳,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如果有这个念头和行为,布施的功德便大打折扣了,相反,按无相布施的理念,就是要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就像我以前提到的一个不知名网友每月资助我的小学母校一样。
“无相布施”这一概念来自佛教里的《金刚经》,我非佛教徒,但不妨碍我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人生哲学,我为此反思自己的行为。做了好事,忘不了自己的功劳,甚至主动炫耀自己的功德,这种心态和行为虽然谈不上坏,但它不是上上等的作为,为什么?
- 首先,炫耀自己的功劳,有一种优越感,本身是没有放下自我的表现,着了“我相”。
- 其次,炫耀自己的功劳,其实就是贪念,有邀功的嫌疑,求别人的赞赏回报。
- 最后,在奢求别人的赞赏回报过程中,万一没有得到,难免造成失望沮丧,以后还要不要“布施”?
践行布施,也就是助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布施本身是慈悲的心态,帮助别人,渡人渡己,不应求回报,而在布施的那一刻当下,其实已经收获了内心满足这一回报,这是幸福的元素之一,这是一种平和的心态,而平和心态才是永恒幸福的本质之一。
相反,布施之后不忘自己的功劳,便越过了界线,得到的已经不是回报,是贪念,是欣喜,也可能是失望,这些都不是平和的状态,更不是幸福的状态。
放下我相,放下我执,无相布施,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感谢长辈朋友给我的开示,这是他对我的智布施。
念佛的 4 种人
本文纯属个人瞎掰,如有冒犯,那就一起阿弥陀佛,我罪过罪过,你善哉善哉。
看@旅行漫记写的博客《姑苏城外寒山寺》,有一种悠游自在的惬意,还透着自然而然的禅意,想起这两年迷上念经的老母亲,遂萌生了本篇博客的题目。
我本人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从小到大不管是进寺庙还是观宇,似乎从没有主动拜过神佛仙家的。自己一个人或者不是跟长辈一般就是进去看看,观赏观赏。如果有长辈在,长辈要求敬香拜佛,我也不会拒绝。
上面说的也不完全对,想起来高考前,熟悉完考场后同学们一起去附近山上的一个庙宇,不记得里面是孔子还是斗战胜佛了,可能两个都有,两个都拜了。那次是很主动的拜过。
虽然我没有宗教信仰,但我还是相信有不被理解的大自然伟力和神秘力量的。
言归正传,这世上大概有以下 4 种念佛的人。
#职业念佛的
职业念佛也就是出家当和尚,不去探究出家目的,这一类人念佛就和我们上班,学生上课,小姐上钟一样,懂不懂佛其实没多大关系。
就像找工作面试一样,进去前各种门槛各种面试,进去后其实做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活,真正的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念佛只是每日功课。
当然也有念的好的,所谓的高僧,正如工作上班也有做的好的一样。不过现在念的好职业念佛的好像越来越少了,至于怎么好就不做探究。
#出门杀生回家念佛的
这一类人主要是从小到大,各类影视作品里给我的印象。都说艺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其实未必就高多少。
这类人通常要么是家里做官,在外面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家里有个虔诚无比的老太婆在念佛,或者自己念佛的;要么是家里做生意,在外面不择手段损人利己,家里有个虔诚无比的老太婆在念佛,或者自己念佛的;要么是家里是大财主,在外面为富不仁鱼肉乡里,家里有个虔诚无比的老太婆在念佛,或者自己念佛的;要么是家里混黑社会,在外面杀人越货为非作歹,家里有个虔诚无比的老太婆在念佛,或者自己念佛的……
诸如此类,讲究的就是虽然我很坏,但菩萨都宽恕我了。
不管这些人在艺术作品里结局如何,我觉得菩萨大概是最喜欢这一系列的人了,一是这类人自己不缺钱也舍得给菩萨布施,他们念佛是为了求得菩萨的原谅(虽然不知道这和菩萨有什么关系),二是这些人要是最后有所报应落发出家,那更显得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了。
#禅意文化人
这一类人就如前面提到的博友 @旅行漫记 一样,他们有文化,到了一定年纪后,虽然不念佛,但会读禅解经,然后将这些东西体现到生活中,喜欢用禅意来阐释人生哲理。更像是文人雅客,讲究心念通达。
因为自己不是这个层次的人,虽然看着让人羡慕,但学不来,所以也不好归纳总结,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草根善男信女
这一类人就是普罗大众里被忽悠的,比如我那个老母亲。
虽然她很认真很虔诚的念经,但她基本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更不要说经文是什么意思了。人家和她说念这个好,她就很认真的对着音频学,对着群里别人发的语音学,每天按时打卡做功课。
这种行为的人你还没法和她说道理,因为她们已经被洗脑的逻辑闭环了,你要是说她被忽悠,那就是不虔诚,甚至是冒犯菩萨,为了“为你好、为家人好”,为了“赎罪”,反而还要更虔诚的去读。
愚昧的善男信女只要一迷信,基本无解。
这种信徒其实对菩萨没什么实际用处,都是炮灰,提供的经济价值其实很有限,还要花费大量精力去“教授”和“推广”。不过作为最广泛的群众基础又不能放弃,是属于即被嫌弃又不能不争取的一类人。
这类人要是真有什么事需要菩萨帮忙,除了双掌合拾对着虚空无助祷告外,菩萨家的山门在哪里都找不到。
以上纯属个人瞎掰,如有冒犯,阿弥陀佛,我罪过罪过,你善哉善哉。
我在寺庙“出家”禅修一周的日子
春节前,我去家乡一个寺庙禅修,像出家一样,和寺庙里出家人同住同吃了一周。有些朋友对此很好奇,我便把这段经历回忆记录下来,分享给有缘的朋友。
源起
这寺庙名叫同堂寺,位于我老家某镇中心附近一座名叫天福山的山脚。方丈是我10多年前曾多次拜访过的明源法师,那时他还在另一个更偏僻深山中的寺庙义海寺修行,我当时因人在国外,时间不允许,见他一面就走了。如今我有较多的自由时间,刚好听说方丈5年前来到新地方开辟道场去了。一番打听便决意去他现在主持的道场小住几日,权当禅修,让自己的心灵获得新的感悟。去之前,我问方丈,需不需要我带些物资过去,他告诉我不必,寺庙里什么都不缺。后来他和我解释:如来如来,如果你来了,我们就供养你,没有缘分,拉你都拉不过来。
第一天
回到老家第一天,上午在县城办完世俗事务——参加表弟的婚礼,我没和任何人讲,和方丈电话知会他一声,便叫一朋友送我去道场(因我没开车)。县城出发地点距道场路途不远,但临近春节,局部地方堵车很严重。本来半个小时的路途硬生生开了一个小时。快到目的地时离开大马路,绕进寺庙所在地上山的村道,一两分钟就到了山脚进寺庙的泥巴和石子路,望过去便是寺庙的庙宇,和我之前获得的照片情景无异。
一到土路,我便下车步行向寺庙走去,背着我的登山包,活像一个苦行僧。
佛堂里没有人,我走到佛堂右侧,轻喊了一声,发现方丈正在楼上帮我打扫房间,抱着毯子和被子过来。两人二楼上相见,10年后再见,他说我要丰满一些,可能相比10年前,中年的我发福了?出乎我的意料,方丈的容貌看起来和10年前差别不大,甚至看起来面相更和蔼些了,莫非是修行的结果?
安顿好住处,方丈便叫我去佛堂另一侧的会客室喝茶。他用绿茶和红茶一起泡,味道居然不错,挺柔和,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喝法。会客室还有一位年轻人,一问才得知是一位凡姓和尚的儿子,刚从广东打工回来过年,他的情况有点特殊,父亲在此出家,母亲在另一个寺庙出家,他的爷爷跟着他的爸爸也来这里当居士,就当养老了。两个姐姐嫁了,于是他在家也是一个人,方丈叫他索性在寺庙过年算了。
简单聊了几句,他便带我去寺庙周围转转。我看到他“开疆拓土”后的道场边界,包括化身炉(火化塔,寺庙里老人居士多,未雨绸缪以防不时之需),寺庙里老人安葬的地方也规划好了。去山上转转,树林子很幽静,杂草都除干净了。方丈顺便捡了一些柴火下山,快70岁的他哪怕在树林山坡上也健步如飞,我很惊讶他的身体素质。在空地上,他还谈及进寺庙的入口道路改道的事情,之前有人偷寺庙里功德箱的捐款,改完后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我建议他开通二维码功德箱,与时俱进,他说他们已经开通了。
晚餐时间到了。寺庙里自然是素食,僧侣和居士问我是否习惯。其实我很习惯素食,在寺庙里用餐除了素食这个特点,还有两点:食不言,用公筷。吃饭时,方丈接到一个电话,大概是一位妇女的家人得了脑瘤,方丈安慰她说,让病人不要把身上的头想象成自己的头,更不要以为是瘤子,或许会减轻病情。方丈显然起到了一个心理安慰师的作用。
晚上大概6点半左右,便要开始做晚功课。除我这个俗人之外,加上方丈共有4位剃度和尚,三位都年过花甲,第四位和尚年方三十左右,事后我才知道大家叫他小和尚或者小师父——叫方丈为师父,加外两位90岁左右的男居士——一位是我老家的谭姓居士,另一位便是那位凡姓和尚的父亲,寺庙里居士可理解为未剃度的出家人。整个过程大概分为四个部分共一个半小时,前半个小时做准备工作——击鼓、祷告、上香等,接着半个小时开始念经,然后所有人跟着主持人排成一排,围着佛堂各位神座转并作揖,时间持续大概五分钟,最后再念半个小时经文。
说是念经,其实他们是背诵,我听不懂,但听得出来应该是不同的经文,绝非乱念。我不是佛教徒,站在他们后面观摩学习。佛堂内左右各有两块匾:入门左边是“因缘”和“静心”,右边是“舍得”,以及一个大大的“佛”字。无所事事的我,看着偌大佛堂墙壁上这些字眼,思绪万千。全过程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晚功课完毕,很快便擂鼓,意思该休息了。我也只好去休息,8点左右就要睡觉,我都不敢想象。洗漱各种磨蹭,10点左右上床睡觉。睡觉的房间没有空调,更没有暖气,有点冷,但我很快习惯。被子够厚,床垫有点硬。和城市不一样,寺庙的夜晚异常寂静。最麻烦的是没有卫生间,整个二楼的房间都没有卫生间——说是佛像在一楼,楼上不得有卫生间。解决办法是给了一个小桶。没有卫生间自然没有热水,方丈让我从会客室提了一壶热水上来使用。
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5点多便敲钟提醒人们要开始早功课,和晚上差不多,但多了一道一年轻的小和尚给佛像敬饭(其实就一小碗白面条)的程序。站在佛堂中自然是很冷。我又观摩了一次,完毕以后6点多了,天色渐亮,冻得我继续上床回笼觉……
到7点左右,方丈到我房门前轻声说:谭博士,吃早餐了。我一阵不好意思,应了一声后,匆忙洗漱去吃早饭。早餐很简单,素面条,加一点头一天晚上的剩菜。
白天我没有什么事情,其他和尚却不见了,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去山上干活去了。我和那位凡姓和尚的儿子聊天了一会,聊他父亲、母亲出家的事情,接着他要下山去见朋友去了。寺庙有一位文姓女居士,退休后经常在这里当义工,帮着寺庙做饭。她在会客室和我聊天中,提及新方丈来了后的好处:新方丈来后,他们山下的人愿意来,之前的方丈太严厉,他们不愿意来寺庙帮忙。
11点半左右,午餐准时开饭。吃完和凡姓和尚聊了几句,他提及出家人的条件也得到了改善,这也正常,而不是现在的出家人一定还要吃过去不必要的苦,比如下山出差学习不得坐车,一定要走路几百公里。
天冷,午休时间最适宜的事情是午休,我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来到会客房小坐,喝茶、看书,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很快便到了晚餐时间,然后是做晚功课,和头一天没有什么两样。晚功课后,方丈和我到会客室喝茶聊天,聊到了一些琐事,一直快到10点钟。
第三天
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5点钟寺庙里钟声响起来,钟声之后是击鼓声。虽然被钟声叫醒,想起昨天早功课时佛堂里的寒冷,我这次决意不起来了,就躺在床上继续睡吧,反正我不是和尚,只是一个临时过客,方丈也不会说我什么。在念经声中迷糊睡着。还做了一些梦,忽然听到有人叫:谭博士。我醒来,看时间要吃饭了。去洗漱还没有完毕,这时又听到方丈叫我:谭博士,吃饭了。我应声马上下来。去早饭时,去得有点晚,因为他们帮我把饭都盛好放桌子上了,我有点过意不去。经过这次赖床不参加早课,我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想睡也睡不好,以后还是继续早起做早功课吧。
上午,有人来安装节日灯笼。我和方丈在会客室聊了一会儿,便去寺庙周围散步转转。回来后又和一位吕姓和尚聊天,聊到寺庙里那位年轻的小和尚的情况。这小和尚和他在俗家的儿子为同村同学,小和尚因计划生育在娘胎里打了堕胎针的原因,生下后有点健康问题,智商有点问题,无法过正常人结婚生子的日子,但经他介绍来出家后很好,整个人都变好一些了。又谈及他自己出家的原因,他说就是喜欢自由,不喜欢俗家琐事。他即使是出家前,和妻子也没有什么矛盾。他年轻时盖寺庙里就有将来出家的念头。后来中年就吃素持戒了。要不是他兄长无法生孩子传宗按代,他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到了老年后,他完成了这些任务后,就决心出家了。他还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坚持过午不食。
因为快要过年了,山下的居士和信徒们有人过来看望方丈他们,主要是来送些钱和物给方丈,方丈叫我帮忙写些收据——有些信士委托送钱来需要收据,方丈说我写字又快又好,帮了他大忙。
方丈叫安装灯笼的老板过来喝茶,我和他也聊得投机。原来他就是山下镇上的一个卖钢材的老板,姓何,我便称他为何老板。得知何老板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工作小段时间后待业在家,我便邀请他儿子上山聊聊,他却邀请我去他山下的家里坐。我午饭后见他的灯笼马上完工,连忙到文居士的卫生间洗澡,热水量足又热,好舒服,我终于在寺庙洗澡了。也没有时间午休了,一身清爽地就着何老板的车子下山,去他家坐坐,和他儿子聊聊天,兴许能帮他儿子,下山也是修行——这也是我在寺庙一周里唯一一次下山。
去何老板家聊了2小时左右,4点左右让何老板儿子小何开车送我回寺庙。路上在临近寺庙的村道上见一和尚在吃力地推摩托车,一看是吕和尚,他去山下取快递时车坏了,我便帮忙他推回寺庙,同时让小何开车调头去帮取快递。吕和尚很高兴我帮了他忙,连忙说“阿弥佗佛”,说要自己回去修摩托。
回来不一会儿就晚餐了。饭后我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突然想起何老板的女儿的工作事情,便电话何老板,给他女儿的职业规划出主意,也许能让她赚更多的钱,何老板听到我的建议很高兴。
晚功课时,方丈没有参加,原因未知,可能在处理其它事务。晚功课完毕,几个人在会客房聊天一会儿,还是吕和尚,谈及他出家之前的趣事,讲他上世纪90年代出租摩托车赚钱的事情,以及他出家的具体细节原因。睡觉前洗漱,我居然发现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没有晾,于是又赶紧去寒风冷冽的走廊上晾好衣服。
第四天
第四日早上,想起头天早功课的事情,我便不和自己做斗争了,很自觉地去参加早功课。我依然听不懂他们念经,利用这静站的时间,我一遍遍默念《心经》,并且慢慢体悟经文的内涵。今天刚好是南方小年,早餐有点特别,吃的是汤圆。吃完早餐,我照旧来到会客室喝茶烤火,发现了头一天见到的何老板,原来他来安装烤火桌,之前的木制桌子太小了,他赠送了一个更大的不锈钢桌子,配合原来的电炉子,烤起火来更方便了。
就着新烤火桌,方丈和小和尚、吕和尚都来陪何老板喝茶聊天。小和尚有手机难题想找我解决。原来他有一个U盘,上面有很多讲佛法的视频,他一直想在手机上观看学习这些视频,但不知道如何操作。我刚开始用我带的电脑连上他的U盘和手机,将视频复制到他手机上,后来发现他还有不同接口的转接头,可直接把U盘插到手机上观看,小和尚觉得我能力很强。方丈见状,便叫我帮他将他手机铃声设置成阿弥佗佛的念佛声,这个对我来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午餐前,我在饭厅里看着斜在墙角上的关于寺庙的历史介绍牌匾,方丈走过来告诉我说不必看,那些介绍都是乱说,完全没有根据事实,的确那些起源介绍有些离谱,大概是为寺庙的历史起源增加神话色彩吧。午饭时,方丈给那位年长的90岁谭居士夹菜,大概中一个豆腐制品,谭居士牙口很不好,以为这菜很硬不太想要,他随口说:这个看起来倒挺好,像一个鸡腿。这时,吕和尚便笑答:“不能乱说,这是妄念。”谭居士听后没有说啥,继续小声不停地念:阿弥佗佛。从谭居士整天不停口念佛号一事中可推断,此寺庙里的佛教应该为净土宗。
天气不太好,下着小雨。下午继续在会客室烤火聊天,方丈和我聊到了吃素的事情。他讲从前有个老人问他俗家为什么要吃素?方丈说吃素除了不杀生外,本身很健康,哪怕是从洗菜、切菜、炒菜、清洗厨房来说,它也是最简单省事的,这比吃肉那么油腻要简单得多,我一听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符合我的极简生活原则。回想起来我来寺庙一直吃素,没有觉得完全吃素有什么不好,甚至自己脸上的皮肤比不吃素之前好多了——当然这也是有早睡早起休息好的贡献。我心里默默起了以后偏向吃素的念头。
晚上,照例饭后做晚功课。今天是方丈主持晚功课,寒冷的天气里,和其他和尚和居士不一样,他帽子都不戴。晚功课也依然是那些内容,对此我早已不陌生,我依然复习我心中的《心经》,又或者在脑海里回忆起往事,无限思绪在心头,念头多到一念未平,一念又起,转瞬即逝。功课完毕,方丈看着我和蔼地说:又是一天。我也回答:是啊。又是一天过去了,无论好坏。
时间不过8点,睡觉实在有些早,我便去会客室坐一会儿。不一会儿,方丈和小和尚还有吕姓和尚也过来烤火。这次方丈和我说起寺庙法器的事情,他想让我帮他找找网上有无更好的价格:他想为寺庙添加一个铜钟,和一个大牛皮鼓。这事情对我来讲在行,毕竟我原先在大型企业工作过几年。我便先从网上店铺找了几家,充当采购员一一电话联系,询问价格、型号、材质、尺寸,交货方式等等,并且加了微信,让他们发送了一些资料过来,包括铜钟的声音视频,以便方丈和和尚们试听音质。货比三家,我帮忙办这件事情的方式,方丈很满意,他甚至说:“你要是早来就更好了。”可能是他之前从江西采购的铜质菩萨价格高了些。佛门深似海,与佛门相关的商海亦不例外。
第五天
按文居士的计划,第五日要在寺庙里制作豆腐。山下俗家有些人家也想趁寺庙做豆腐的机会做一些豆腐,因此这一天会比较忙。我来这里白吃白喝几天了,便抱着参与体验的心态说,我要帮忙参与做豆腐,并为午餐做几个菜——大厨文居士毕竟会很忙。寺庙里有专门的磨豆机、大锅柴火灶、传统手工做豆腐的工具等一应俱全,山下来了几个年长的妇女一起帮忙。大家分工明确,简直像流水线一样,每年都这样按传统手艺制作豆腐,为春节做准备。
需要我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把煮熟的豆腐浆通过纱布过滤掉豆腐渣——在最后的关头需要用力揉挤,他们老年人手力不够。我也趁机喝了豆浆和豆腐脑,最正宗的味道。吃豆腐脑的时候,有和尚问:有无敬贡菩萨?我才知道在寺庙里,任何东西吃之前都要敬贡菩萨,好在文居士说已经敬过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在寺庙做事情了。
快到中午时,我要兑现我的承诺了,为午餐炒菜。菜品不少,我和文居士说,所有纯蔬菜类的菜我来炒,其它半成品的菜让她来炒。我以为像在家里炒菜那样,但是文居士还是在一旁指导,她说素菜的菜油还是要多放一点:油多不坏菜,但盐不要多放,少放了还可以加。核心:放一点点水煮熟!她告诉我,要做得软一些,因为两名90岁的老居士没有牙口,咬不动……饭后我笑着说:不知道我炒的菜合不合大家的口味,吕和尚说我炒的菜不错,他今天都多吃了一点米饭。凡姓和尚则说,不管菜的味道好与不好,他都吃一样多。出乎我意料,我炒的几个菜都光盘了。看得出来,我炒的菜不难吃。
按传统节气,今天是立春之日。碰巧前一日,我私下告诉了我老家的表弟,让他过来寺庙一下,因为20年前他就和方丈在之前的一个道场待过一阵子,改善了他年少轻狂的脾气,当年就是他带我认识方丈的。表弟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如约而至。午餐完毕,方丈带我们一起在会客室喝茶聊天,回忆起那些往事。闲谈中,方丈提到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居士,他辞职中学教师后也负责一个寺庙,但似乎修行得不容易,因为他甚至还要和方丈借了一点点钱,到现在都没有还清。我才发现,道场中亦有俗家一样的朋友之间借贷行为。
方丈又聊起前几天说到的法器采购的事情,我趁机说把铜钟的方案定下来。我把每个钟的声音视频定一个编号,让方丈、吕和尚、表弟只凭钟的声音来给每个钟打分,就像老师批卷时不看姓名一样,相当于双盲测试音质,避免受到其它因素影响。如此客观的评价结果出来后,大家选出了音质最佳的铜钟,1.2米口径,1.6米高,黄铜材质,1400斤左右,价钱不到5万元,方丈很满意,到时再和供应商砍砍价,应该就基本定了。牛皮鼓不过几千块钱,影响不大。
定好铜钟方案后,像上次带我一样,方丈领着表弟,我们作陪同去寺庙周边转转,他介绍寺庙的一些规划和过往历史,我们提出一些建议给他参考,希望他把这个道场建设得更好,表弟是个有经验的建设施工员。
回来后,吕和尚问方丈,4点25分的立春时刻,要不要放一挂鞭炮迎接春天的到来,方丈说可以放一挂普通的鞭炮。看得出来,寺庙里很在乎这些仪式,也许这就是所谈的恭敬之心吧。
文居士今天制作豆腐忙得累坏了,也来到会客室烤火休息,聊天中,居然得知她之前提到她在上海工作的女儿和我是同班高中同学,并且是我们的英语课代表,当即和我这同学电话聊天,我开玩笑地说,当年就是她当英语课代表,为我后来在国外几年的学习工作打下了基础。我想起方丈的二女儿,其实也是我的小学同班同学,而我和他的儿子关系也不错。对于这些巧合,我联想到佛堂里的“因缘”二字。
晚功课后,方丈又一次感慨:又是一天。之后便和我在会客室聊天,这次他主要和我谈了三件事。
- 第一件事,是以现在两位90岁的老人在这里当居士的事例,希望将来在寺庙建立一个给山下老人出家养老的小型康养计划,因为他看到有些老人在家的老年孤苦情景,这是一个大的社会现象。
- 第二件事,他想让我和他的儿子为我们当地谭氏宗亲会号召筹集捐款资金,继续鼓励谭氏年轻人努力读书,重点奖励每年考上大学的孩子们。
- 第三件事和第二件事有点关系,他让我传达他的几个想法给他儿子,除了上面说的第二件事,还让我告诉他儿子:第一要行善,第二才是经商赚钱。
我对方丈的格局肃然起敬,出家和居家,佛教和科教,法师和教师,他虽在佛门,也为山下的世俗社会分担责任。
第六天
很快就到了第六天了。早功课时,依然感受到异常寒冷,夜里可能下过小雪。佛堂内外的气温只有几度而已。我感叹两位90岁的老居士都坚持早功课,我这中年大叔就更没有理由不坚持了。
早饭后,我去寺庙前方的空地上走了走,发现空地上的旗杆上的音箱暗藏玄机,原来这玩意是一个带太阳能板的播放机,插着一块SD卡,便实现了24小时不间断地弘法广播,时代进步了,弘法的手段也更科技了。
上午我以为会很清静。起初,小和尚过来找我,让我帮他修好DVD机。寺庙里有一台电视机,还有一个DVD机,但他不知道怎么搞好使用。我看了看,估计是视频和音频输入输出接口他搞不懂。于是连接试了一下,这老式康佳电视的接口真多,我按照各颜色来接好,就是没有反应。我怀疑是连接的三色线老化出了问题,便叫小和尚下山去镇上买一根过来,我估计这玩意也不过10元左右,便告诉他如何去买,以免上当。
下山前,小和尚说他有一辆摩托车,问我要不要一起下山,我回答说:我无事需要下山。我本来就是道场要清静的,无事不下山。不一会儿,他买了一根崭新的线来了,我又估摸着接了一下,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光盘里讲法视频和声音,小和尚和方丈都很高兴,他们搞不定的事情似乎我都帮他们搞好了。
虽然我没有下山,但我其实有点事情需要下山:取点现金捐赠给那口铜钟。不过这难不倒我,我把钱转给前几日认识的何老板,让他抽空来寺庙一趟。于是,何老板来了,他说正好想找我来聊天。聊天中,我才知道,这位70后大哥也不简单,出身寒苦,居然是90年代的大专生,命运造化,辞去了当年的教师工作,做起了小老板,如今也实现了小康生活,只为儿女的未来担忧。他想让我未来为他儿子在广东这边的发展引引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是一个不错的人,我内心愿意尽我能力帮他。
紧接着,凡姓和尚的孩子们来了,因为过年了,他在俗家3个孩子,包括我第一天来见到的儿子,过来看望他们的父亲和爷爷。事后的餐时分,我问凡姓和尚,今天孩子们来看望他,是不是要高兴一些?他答道:都是一样。和头一天他说不管饭菜味道好坏,都一样吃的态度一样。
午休后,来到会客室喝茶烤火。发现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还有另一位中年男性。我起初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需要民警过来,又或者是节前节后,民警来日常治安巡逻。聊了一会儿才从这位耿直的民警那里得知,原来他帮寺庙建庙宇的时候,帮寺庙做一些事情,有些运输费没有拿,到年底来了来找方丈清账。方丈说他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千块钱运输费,拿着一沓现金给了民警。方丈介绍了我的信息,民警似乎对我有点兴趣。多聊了几句发现,我们年龄一样,我在县城当警察的同学他也认识,他给了我同学一个电话,大家寒暄了几句。我再一次感叹“因缘”二字,一切事情似乎都有因缘。
第六天后的次日,也就是第七日,按计划我要下山了,因为和隔壁市的一个朋友有约,要去他那里聚会一下。正好我的发小打电话过来,他之前有一宗涉及人命的交通事故需要去那个地方处理,那边司法机关对他不予起诉的处理结果免除了他的刑事责任。我便电话了发小,让他到时来寺庙接我下山。
想到第二天就要下山,我倒有一点不舍来了。这日的晚功课也似乎格外珍惜。晚功课后,方丈、吕和尚和我在会客室喝茶,方丈本打算和居士理事会报备商量一下法器采购的事情,可惜负责人一直没有回电话。无事之余,方丈和吕和尚因看别人发来的微信祝福、红包、节日短视频,一时间刷起短视频来了,社交媒体无孔不入……快到10点睡觉前,小和尚来我房间敲门找我,说要把佛堂里SD卡上的佛乐保存到他的U盘里,有个备份。我说时间不早了,第二天再说。
第七天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功课,我也珍惜这次禅修的最后一次早功课,一个小时的静站一点也不觉得漫长。默念了《心经》后,脑海里又浮现出许多想法,在这时光里,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大概这就是明心见性吧。
早餐完毕,来到会客室,已经有一位男性长者来看望方丈。闲聊中,来访者觉得万事皆是命中注定,方丈则劝诫他要节欲,毕竟他60多岁了,同时:要多放生,不要杀生,多吃素,就算要吃肉,只去市场上买些现成的,并且吃的时候不要心生欢喜,只有这样才有福报,改善自己下辈子甚至今生的命运。期间还聊到饮食中的葱和蒜,方丈说不要吃这些东西,会激发情欲,说他之前在上个道场中养的猫就是这样子,吃了容易发情。然后又说到不要杀生,他说寺庙里有老鼠,他却不养猫去吃老鼠,他认为寺庙里反正物资足够,老鼠也是一条生命,让它吃就是了,不过他和老鼠打了招呼:吃可以,就是不得乱拉……
客人走后,按之前的计划,今天要落实法器采购的定金支付事宜。和温州那边的供应商联系好细节并书面写下来,双方确认后,我让方丈用手机支付了定金。看得出来,寺庙的资金也不多了,方丈手机里还有几千块钱,银行发来的短信显示账户上的钱也不多了。但是他总是不担心,不下山化缘,也不主动募捐,更不兜售香火等,全然没有我们一般人的焦虑心,他说他只需用心护法弘法就是,财和物自然会来。
文居士的家在山下,是本地人,她和我说过,方丈刚来这个道场时,山下的人怕他像上任方丈一样毫不作为,担心他只占地盘不建寺庙,没想到不到一年不到的光景,便大兴土木,扩建寺庙,于是支持新方丈和寺庙的人越来越多。确定法器采购好这件事后,方丈说,他发现我做事情很有方法,细心严谨负责,以后还望我多帮忙寺庙这些事情,因为他还有更多的法器需要采购,我答应他,让他放心。
过了一会儿,会客室来了好几位男性,以及90岁的谭居士。原来他的晚辈们过来看他,准确地说,是他的儿子、孙子、曾孙子都来看他来了——毕竟马上要过春节了,这是典型的四世同堂。按传统习俗,他家和我家完全是同一个祠堂,我的字辈和谭居士儿子的字辈一样——“龙”字辈,于是,我叫谭居士的儿子大哥,他的孙子和曾孙自然分别叫我“叔叔”和“爷爷”。谭居士年轻时吃过很多苦,集体时期为人民公社做过很多奉献,却没有得到认可和报酬,他现在都放不下这件事情,对方丈和我都念叨了好几次,他还问我作为一个党员有没有资格向上面反映。我告诉他:不必在乎,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都90岁了,没有证人和证据,这事反映上去也没有结果,世上哪有绝对公平,还有更多不公平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何况老天爷不也给赐予你这个好人健康长寿了吗?
方丈则有更多的事情和谭居士的家人们讲,一方面是关于谭居士现在寺庙里的情况,另一方面是关于的后事,毕竟他都90岁了。方丈觉得出家人后事宜在寺庙举行,不必再杀生和哭哭啼啼的。方丈说,人到临终时,后人们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哭哭啼啼,这样做都影响灵魂升天,就像人要上车,你非要拉住他,耽误上车后,就只能走路了。但谭居士的家人们自然还要考虑到世俗的传统,免得被乡亲们说三道四。因此,关于这个讨论一时无结果。
直到中饭时分,原计划上午赶过来吃午饭的的发小才到,原来他来的路上一直堵车。按之前我吩咐他的,他在寺庙上了几柱香,算是为他自己之前交通事故涉及的生命祈祷吧,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他一直以来没有敬畏恭敬之心,才会导致人生诸多不顺的大事情。对佛像有敬畏之心,更要对世间万物有敬畏之心,才会筑牢自己的底线——也就是佛家所谓的福德,不至于犯大错,与其说他敬的是佛,不如说他敬的是他自己,佛在心中。发小的家人可能觉得家里房子风水有瑕疵,我倒觉得最好的风水就是自己的为人,好的心态才是一切的根本。
我午休片刻后,打包好我的行李,帮小和尚把佛堂里SD卡上的音乐文件转到他的U盘里。环视住了几天的房间后,把我上次下山时买的但未拆封的洗发水送给小和尚,他接住没有说话。许多天后,我才反应过来,和尚是没有头发的。
我下山需要坐另外一部车,发小的小伙伴开着车过来接我们。于是,我和晚上将聚会见面的朋友电话沟通了一下,便该下山了。
一切皆温暖
离别前,方丈和吕和尚都来车子前送别我,我和他们俩分别握了握手道别,虽然他们都是年过花甲的和尚,但我和我的发小都明显感觉到他俩的手掌比我们的温暖得多。
最后回答大家好奇的一个问题:中年老谭会不会出家?
答案:不会。
我不是佛教徒。道家研究的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儒家是人与社会,佛(释)家是人与自己,我以前在欧洲的时候和天主教的神父关系也很好,和伊斯兰教的伊拉克同事关系也不错,这些我都有兴趣去接触了解,但不代表我是某个教派的信徒。我之所以去道场禅修,主要是想近距离体验观察他们的生活,吸收他们生活方式、饮食习惯、做事心态中我认为好的部分,为我所用。
佛门未必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清闲和清静,只不过是相对清静,心不静,到哪儿都不静。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修行,而最好的修行的道场就是每个人当下所处的环境,这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我愿意在世俗的道场中为社会做贡献,成就自己。
佛门方丈的手掌很温暖,我觉得世俗的人间同样温暖。
消费主义、造星运动与宗教
久闻法国教育注重批判性思维,直到近日方才有机会亲身体验。法语学着学着,终于不是无聊的每日生存话题,开始进入讨论阶段。于是在我们的法语课本上,冒出来一章“信仰”。我本来对此话题不慎感冒,以为就是增加一堆宗教相关的词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它并不单单是展现一些词汇,更有一篇有趣的文章,谈论宗教信仰和当下的消费主义。哎,这个话题我略有观察,很有趣。
原文不详细复述了,毕竟是为教法语而展现。让我有所思考的是文章的引入方式:六七成法国人当下其实是没有传统的宗教信仰的,那么他们的精神世界里面填充的又是什么呢?文章列举了两个很有意思的点:消费主义带来的奢侈品和造星运动。
这两个怕是当下小红书平台上的热点引爆器。(题外话,我对小红书的感想就一句:她是如何让人们主动去展现了人性中最恶的一面的?)那么就不妨细细分析一下他们和宗教的相似之处。
消费主义于我来说就是广义上的营销洗脑,反正无外乎屡试不爽的三条1)重复多了不信也信,2)人们总是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以及3)人们总是从众的。只要钱砸得多,品牌总会出来的。奢侈品迎合了人们对于比较的需求,从而产生了对于消费者的效用(另一个题外话,这些年我对经济学和其立足的功利主义反思也越来越多了),使得品牌带来的溢价远远超出其物品本身的效用。这其实和宗教的底层逻辑并无二致,都是营造出“神圣”的品牌标签。
造星运动,或者说粉丝文化,就更直接了。消费主义注重的是在物质生活之上附加一层虚无缥缈的优越感,而造星运动则是从精神层面出发,直击人们本质的对于完美形象的需求。一个好的偶像本身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表演出一个符合粉丝幻想中的模样,那就够了。(广义上的)爱其实是很难以界定情感倾注的对象的,比如我爱的到底是那个真实的他,还是我脑海里自我认定的他的模样?如果是后者,那我又是如何构建脑海中那个完美的形象的呢?回到前面那个逻辑,人的偏好其实很容易被左右,所谓的完美形象反映的无非是若干年来生活经历中的“罕见与缺失”,所谓物以稀为贵。一旦不稀有了,那很快就会移情别恋了。而罕见的感觉,其实是容易被影响和洗脑的。宗教里面的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特点,比如超自然的能力,比如独特的个性(一般是正面的),比如美丽的外表,比如超凡的思维。这些都是罕见的,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崇拜心理。那偶像呢,从这方面逻辑上来讲也并无二致。
想到这里,其实大概可以总结一下三者的共同点:对于精神需求的满足。我思故我在,人天生渴望精神上的充盈。实现的方式可以有所不同,但并无对错之分。宗教是对于神的信仰,消费主义是对于品牌的信仰,造星运动是对于偶像的信仰,就连科学,也逃不过一种对于理性的信仰。至此可见,每个人会有自己对于精神满足方式的选择,而理解了个中逻辑,也就不难理解他人不同的选择了。
狡猾地说一句。虽然我个人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适合自己的选择,也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是难免有人总希望别人认同并转向自己的选择。洗脑的方式或许多种多样,这里只是给出一个底层逻辑:对方最稀缺的是什么,新的选择能不能在这点上替代甚至超越以前的选择。当然,知道了这个逻辑,也容易反洗脑,只要暗示自己不缺那个就好了,哈哈……